第一百八十六章:枫与剑的十二月(六)(2/2)
拉德男爵英俊的面庞上闪过一丝嘲讽,贵族家可以随便选择漂亮的男人女人改善自己的基因。和沃尔夫家族世世代代那平凡的面孔不同,流淌在这些人血液里的,是无上的权力带来的最优选择。
“看上去你并没有作为贵族的觉悟,你是做出选择的人,难道你要遵从愚者们的意愿,碌碌无为地将最后的和平机会放走?在诺德那样可怕的社会里,你没有军队意味着什么?”
沃尔夫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就仿佛只是听到了蚊虫的叫嚷,对此充耳不闻。拉德在他身后焦急地叫嚷:“沃尔夫雅尔,你们不会有援军的!斯瓦迪亚人从北方赶来,他们会阻拦葛瑞福斯的所有援军……”
“你们也不会回到亚伦了。”沃尔夫的笑容如同昙花般在回头瞬间绚丽盛开,拉德男爵已经分不清那么真诚的笑容,究竟是不是在威胁“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
拉德男爵回到了罗多克人的营地,伴随着军官们的大声斥责与命令,亚伦的军士又一次涌上缺口,锋利的长枪在缺口处反复延伸。既然无法用近战解决诺德人的长枪盾墙,那么就只能用对捅进行消耗。
“死战不退!”安度因用长枪将一个军士穿了个透亮,一记战矛擦着安度因的腰间擦过,在锁子甲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支撑住!”
当长枪对击,考验的就是组织度、训练度、士气与人数。当塔尔巴男爵紧张地看到罗多克的长枪兵慢慢延伸入那可怕的缺口,他知道自己能够在这可怕的创伤吸取多少血液,决定了这场战争的成败。他站起身来,大声命令道:“用弩攻击城墙上的诺德人,剑士紧接着攻击城墙,不要让他们有增援的机会!”
东部团与斧矛团又承受了一波波箭矢的袭击,安度因所担忧的远程灾难降临到了这些东部人的头上,前前后后四十几名东部部落士兵与瓦格良人,在飞蝗般的远程中受伤或死亡。箭矢插满了前方部队盾牌与铠甲,紧随箭矢后的亚伦剑士拎着阔盾与直刃长刀爬了上来,双方几乎是鼻子贴着鼻子厮打在一起。加里带着罗多克人从高向低拼命射击,但奈何亚伦的弩手将近一千人,那些士兵将阔盾支撑在地上,当做掩体站立射击,一时之间和城墙上的弩手们对射得有来有去。
“把他们撵下去!”一个瓦格良盾女挥舞着长剑,在尸体上翩翩起舞。更多的梯子搭在铺满了血脂的城墙上,灵敏的盾女们并不擅长这种考验体力的拉锯战“粪水,把热粪水抬上来!”
一罐罐混杂着各种肮脏之物的粪水沿着城墙泼了下去,正在爬梯子的罗多克军士们哀嚎着,捂住自己受伤的发臭的身体倒了下去,锁子甲完全没能起到什么防护作用,那散发着恶臭的伤员,甚至没有人乐意去将他们捡起。
当那些罗多克剑士重新鼓足勇气,一拥而上冲上城墙的时候,他们面对着的,是一群拿着穿着锁子甲、手持长剑的精锐重步兵。在墙上人数占劣势的亚伦士兵立刻被血洗一空,可怕的剑如同毒蛇一般,四处寻找着新鲜的猎物。
“杀光他们!”沃尔夫一剑刺在一个罗多克轻步兵的胸口上,隔着棉甲他能感觉到,伴随着鲜血的喷涌,心脏不可避免地走向停跳,这让许久没有杀人的他胃酸上涌“打旗号,狂战士,隔绝缺口!”
正当那些罗多克人用长矛把死伤累累的枪盾步兵们逼得节节后退时,黑加仑军的方针从后裂开一道缺口,在那些枪兵惊恐的注视下,一柄可怕的巨斧狠狠敲碎了他们的盾牌。最前面的乌卢双手持斧,将一个罗多克枪兵拦胸劈碎,那满是血丝的双眼带着‘神奇蘑菇’刺激的兴奋。
“切开,把所有的一切都切开!让我们看看他们的心脏,让我们闻闻他们的鲜血!”
从城墙上跳下的、正面冲过来的、侧面跑过来的狂战士们发出狼群般的嚎叫,亡命地在严密的阵线里切出血色的弧线,塔尔巴男爵惊恐地看着攻势一转而下,伤亡惨重的亚伦枪兵立刻扔下武器,撒腿就跑。乌卢兴奋地冲过去,一剑砍断前线总指挥的脖子,脸兴奋地凑在喷涌鲜血的截断面上,把整个脸吐得通红:“啊啊,爽啊!”
“通知冲击步兵,冲过去!”沃尔夫对旗手大声下令“杀光那些弩手!”
伴随着又一阵可怕的嚎叫,一群拿着大剑与长斧的战士们从堡垒的另一边狠狠冲向正在仰射的弩手们,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的弩手们调转设计方向,但溃败的士兵与混乱的战场大大减少了命中几率,在付出了十多条浑身插箭的士兵生命后,毫发无伤的亚托终于挥舞着大斧,将第一个遇到的弩手连人带盾打碎在一边。
“上哇,黑加仑军,冲锋!哈哈哈哈,来啊!”亚托从死去的旗手手上掰出旗帜,在头顶高高挥舞,无数的流箭从他的面前匆匆擦过,但那些弩手几乎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画着狼爪与大剑的旗帜上挂满了弩矢,但狂笑的冲击步兵队长连亚麻布衣服都没破开一个口子“小混账们,爷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