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做戏（2/2）
“我妈自杀以后，我姐就疯了，每天不是笑就是哭，一会儿说爷爷拿着绳儿要把她带走，一会儿又说看见我妈在屋里做饭，反正就是疯了。后来还在街上打骂别人家的小孩儿，我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能带着我姐走了。到了城里，福利院肯收留我们，然后帮我姐治病，她才渐渐好转，只是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都忘了。大夫跟我说这是...”
“心因性失忆。”
“对，心因性失忆症。十几年她都没有再犯过病，并且活的很开心，但是三年前她突然就又犯病了，所以我才想让她继续看看心理医生，就像以前那样不需要回忆起那些痛苦的经历就能好转，像个正常人活着就行。”
文昊将差点烧到手的第四根烟扔到地上，踩灭，看着季胥一字一句的问到：“你能让她不回忆起那些痛苦的经历吗？”
“不能。”季胥认真的看着文昊，也一字一句的说到。“这是患者的主观意愿，也是治疗过程中不可能绕过去的环节，如果她一辈子都在逃避这些痛苦，那她的病就永远也没有办法真正痊愈，灵魂也会一直有个缺口。”
“你希望她一直这么空缺的活下去吗？”文昊刚要张口说话，再次被季胥打断。
听到季胥的质问，文昊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尊重文清的选择吧，每个人的生命都应该完整无缺，哪怕那是黑暗和肮脏的灵魂，也是它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季胥望着远方的河流，轻轻的说到。
文昊顺着季胥的目光看向远处，太阳已经快要下山，河水里时不时的有几条鱼蹦出水面。
“你是谁？”文昊突然问出了在他心里困惑已久的问题。
季胥没有回头，也没有惊讶于文昊的问题，因为季胥知道早晚有一天文昊一定会问他这个问题，那个时候两个人将彻底撕破脸，但绝不是现在。
“季胥，特级梦境侧写师。”季胥淡然的回答，语气中不带有任何情绪。
“你很像一个人，我认识很久的一个人。”文昊也没有情绪的自顾说着。
“我...就是一个人，毕竟不是一条狗。”文昊被季胥的话逗笑，两人互相看着对方 同时笑了起来。
季胥在文昊的笑容里看到年少时，那个下水帮自己抓青蛙的哥哥，看到自己鞋子破了一路把自己背回来的哥哥，而这个哥哥仅仅比自己大一岁，却照顾自己那么多。季胥笑着将脸转向别处，笑容中多了份苦涩的味道，眼眶不禁有些泛红。如果......这世界上哪里有如果，我们每个人都没办法与命运抗衡，只是希望真相来临的时候，你还能这么从容。
季胥和文昊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大家已经围坐在食堂的桌子边准备吃晚饭了。
看到文昊走进来，文清立马迎了上去，“昊昊，你......”
“姐，我和季胥已经说好了，如果你一定要找回记忆，我不反对，但是你要答应我，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要勉强自己可以吗？”
“嗯，我答应你。”文清笑中带泪的点头答应。
“好了好了，既然都说开了就皆大欢喜了，大家快吃饭吧。”李国胜把季胥拉到饭桌前坐下，侯亮、庄枫和吴法医一一跟季胥打了声招呼。
文昊看着侯亮问到：“今天有什么发现吗？”
听到文昊的问话，侯亮连忙把嘴里的茶水咽了下去，说到：“头儿，我正想跟您说呢，我今天去他们村派出所了，胖警察不在，就留下昨天那个小警察看家呢。那个被他们抓起来的妇女，说是胖警察给带城里医院治病去了，说她精神不正常了。当时我就怀疑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儿，我就让小警察带我走访一圈，小警察支支吾吾的说自己得在所里值班，不能跟我走。嘿，我这暴脾气，小爷当下就发飙了，说要给市里打电话，这个案子咱们不管了！这小警察才跟我说了实话，说他也是新来这个村当警察不到一个星期，他们这地方警察也得听村长的话，上面交代他就告诉咱们凶杀案的事情，关于其他的一概不许提。”
说完，侯亮又喝了一口水，停了下来。文昊问到：“然后呢？”
“没然后了啊。”侯亮天真的看着文昊。
“啧，你就是这么当警察的？合着出去半天就问出这么点事儿来？”文昊皱着眉头有点不悦。
“不是头儿，咱也不能为难人小警察不是，但是我自己去被害人家里了，走了一圈，这三家人都锁着大门，没一个在家的，这点倒是很奇怪。”侯亮回忆今天的走访。
文昊皱着眉头思索片刻，说到：“看来还是得从村长家着手。这样吧，现在是晚上6点半，吃完饭各自回房间休息一会儿，11点钟的时候在我房间集合。”
文昊的话音刚落，庄枫打了个喷嚏。
“丫头，你感冒了？”李国胜关切的问到。
“嗯，好像有点着凉了。”庄枫蔫蔫的答道。
“我房间有药，一会儿吃完饭你跟我去拿一下，今晚的行动你暂时先别参加了。”文昊说到。
“不用，我没事儿，谢谢队长关心，行动我可以参加！”庄枫一副赌气的样子，说完便目光移向别处，不再与文昊有眼神的交流，文昊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这一微妙的气氛被季胥看到眼里。
夜里十一点，大家准时在文昊房间集合，耳语密谈了半小时后，文昊、侯亮、李国胜、季胥和庄枫依次走出了招待所的大门，向不同的方向四散走去。
村子里一片漆黑，这个时间点家家户户早已进入梦乡，整个村庄死一般的沉寂。突然，一声惊声尖叫划破了整个夜空，打破了村子里的宁静，村子里家家户户的灯依次点亮，村长家门前聚集了一群衣衫不整手里拿着武器工具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