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开封领旨（2/2）
接过圣旨，接着宴席开始。周王拉着张知木坐在身旁，说：“来人呐。”来人递一个紫檀木的匣子，给张知木。“这是一只玉麒麟，赏给张义士。”张知木赶紧谢过。周王说：“大战刚过，开封到处用银子。我没法赏赐给你了。”
张知木说：“开封危难之时，王爷您能拿出府内的银子，支持守城，太让我们感动了。我们帮不开封医治创伤，又怎敢在这个时候接受赏赐尼。”
周王很大度，说：“若是都不出钱出力，这些银子可能都是闯贼的了。你不知道，当我接到你的来信，我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你们如此少的人竟把事情办成了。直到把粮食运进城，把城门封了。我还站在城楼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些救命的粮食一到，开封城的百姓都得救了。我知道开封也有救了。果不然，五天后贼兵一夜之间全部撤走。这时，我最想见的是你，我们开封三十万人最想见的是你。”
两人在席间谈了很久，张知木提两个建议，说：“贼兵这次退去，还会再来，下次一定要避免黄河大堤决口，只要保住黄河大堤，开封好守；第二是，我们走后，会留下二十支火枪，一旦有贼兵攻城，可以先射杀贼兵头目，这样贼兵自乱。我们还有*弓雷，留下一些，周王可以差人仿制。样品可以送到北京，让朝廷也仿制，这东西退敌非常有用。”周王听了连连点头。这时来个太监在周王耳边嘀咕了几句。周王说：“有个事情，还要个你说，我们开封的商人，让我转告你，次你送进城的粮食，不能让你自己花银子，这个银子由开封的商人出，按当时的市价高两成付给你。您能在战火，冲破围兵把粮食送进来，已经让开封人感激不尽了。张义士也给开封商人留点面子。”张知木说：“这可万万不可，我说送给开封人是送给开封人了。开封战后百业待兴，急需银子。我绝不会收。”
张知木知道，方才若没急事，小太监不会找周王。说：“周王有急事尽管方便。”周王也是个急性子，说：“倒是没啥急事，你知道，开封被围太久，虽然解围后，朝廷调了一些粮食进来，开封还是缺粮啊。他们听说，你在南方买了些粮食，想让我，跟你说一下，能否在开封卖些粮食，我们按开封的价买一些。我知道这些粮食是你冒死才买来的，山西更缺粮，我没法开这口。你若是不问，我还真开不了这口。”张知木一想，开封若是没粮还是守不住，一想留下些也行。说：“王爷别客气，我可以留下一些粮食，不过山西真的太缺粮了。不能留下太多。留下五万石稻米可以吗？”周王没想到，张知木一下子留下这么多粮食。拉住张知木的手说：“我替开封的百姓，谢谢你。”周王在这感到震惊，他身后不远一位后生打扮人，也感到震惊。他早听说张知木的事了，今天总算见到了这位英雄。别人见到王爷，都是点头哈腰的。可是这个人，仪表堂堂，谈吐不凡，与王爷谈笑风生，是位真正的大丈夫。这个后生装扮的人，是王爷最宠爱的女儿安平公主。
第二天船队到了的时候，只好在开封又停了一天。这一天开封象过节了一样，来拜访张知木的人，是络绎不绝，不是商贾名流是什么山陕会馆的。不过也因此多结交了不少商界的朋友。最后的结果是，张知木按开封市价低些的价钱，以每石三两的价钱卖了五万石稻米。开封人真的是爱憎分明，有人围城时能拼死抵抗。见到张知木那是感激的直流泪，都说要树碑为记，张知木说是万万不可。
张知木的船队离开开封市时，在周王的带领下，开封人是万人相送。
望着远去的码头人群，张知木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心想历史终于在这离开了原有的轨道，在这里转了个弯。这为我争取了时间，虽然和闯王结下了梁子，可是只要大明朝还在，有他们在前面顶着。
原来张知木觉得自己的船队船太多了，来到黄河主航道以后才知道，他这点船差远了。沿着黄河下的船，一条接一条，简直望不到边。心里在想，以前有战事时，这船的人都考啥谋生啊。这航路一通，又为多少人带来了生机啊。
由于黄河水位高了些，有一些地方需要纤夫们来拉船了。望着岸一排排纤夫们，张知木有些心酸。给他们的干粮咸菜鸭蛋没一个啥得吃的，都藏在身。更不忍心看还有背着孩子女人也在拉纤。有的可以看出，是一家人都在拉纤，光着身子的孩子还跟着走。临分手时张知木让多留给他们点吃的。又扯下来一点布，披在孩子身。
站在船，张知木说：“同样是人，这些人能不仇恨我们这些穿金带玉的人吗？”
“他们已经没有爱，也没有恨了！”
张知木转头一看，说话的是小红玉，不知道啥时候，小红玉站在身边了。见张知木看她，她没回避，一双非常明亮的眼睛，不仅仅是漂亮，张知木觉得那眼睛里有内容。张知木心有一种触电的感觉，连忙把目光移开。不用看，张知木感觉到，小红玉见他这个样子，一定是笑了。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在一起说话。很多年以后，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小红玉说张知木当时脸红了。张知木还会坚持说，指定没有。这段公案，没有定三者在场，只能是一件无头公案。
不过张知木对小红玉这番话，赶触还是很深的。这些纤夫们已经退化到和牲口一样了。只要有口饭吃，能活着，继续拉纤，到啥时候拉不动了。河岸随处是最后安身之地。
“他们已经没有爱，也没有恨了！”这句话说得很有见识。看来这个小红玉很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