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弹琵琶 8（2/2）

“萧时文此人，为人忠厚，刚直不阿，关于他的风评都是些夸赞之语。裴玄真为刘公的好友，在陛下太原起兵之时，二人便已经有了交道。”

“那这么说，这二人都应该为刘公打抱不平才是啊！”

“原本是可以的，萧时文此人不必多说。但裴玄真却发生了一转变，由于刘公与他之间产生了些间隙，二人似乎生出许多口舌，所以现在，他们二人可是水火不容。”

“啊！那陛下还安排他办理此事，难道......”

房玄龄点了点头，李淳风也没有再说下去。

“而且，刘公向来与秦王交好，若此次陛下杀了刘公，便是掣了秦王殿下的肘，今后秦王的权位，恐怕会不稳了。这个便是我今日说那话的用意！”

“那陛下的用意是......”

“不可说，也不能揣测，也许是我们想多了，希望如此吧！”

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人声，二人转头一观瞧，原来是李建成三人陪同法琳从宫殿里出来了。

于是二人便小跑上去，赶在了李世民的身边。

然后，众人便上了自己的马匹，簇拥着李世民的马车，由原路返回，出了太极宫。

不过法琳和尚和裴寂二人却没有离开，而是等到众人都走了之后，他们又回到了两仪宫中。

李渊还是坐在榻上，不过桌上的印玺已经收了起来。

法琳和尚坐在右面，裴寂坐在左边，三人成一个三角形坐着。

“陛下，这几日可辛苦你了！”

法琳和尚问候了一句。

“你们才是辛苦了，要瞒着那些许许多多的人。”

“陛下，这么做，会不会激怒秦王啊！”

“刘文静本来就谋反，谋害陛下的人难道不应该杀吗？”

裴寂气势汹汹地说道。

李渊没有制止裴寂，而是看着一边的法琳。

“太子这人太过柔弱，少勇乏谋，你应该多辅佐他才是！”

“陛下，太子殿下为人忠厚诚恳，将来一定会成为明君的！”

裴寂在一边说道。

李渊听后则摇了摇头。

“朕的这几个成年的儿子中，齐王贪玩好事，不善权谋，只喜鹰犬狩猎之事。秦王则英勇善战，城府深厚，而且善结人事。但这太子只有一个，而且不是他们！”

“陛下，臣一定会好生辅佐太子殿下的，请陛下放心！”

裴寂围标忠心，俯身拜了下去。

“好了好了，宰相的心朕是知道的，不过你也政务繁忙，这刘文静的事，既是你受理的，现在就拿着朕的诏书快去操办吧。”

李渊朝着裴寂摇了摇手，于是裴寂拜过他之后，便退出了宫门。

此时只剩下法琳一人陪在李渊的身边。

“陛下，即使杀了刘文静，对秦王的制衡还是杯水车薪啊！”

由于此时只有法琳和尚一人，所以和李渊说了些大实话。

“朕当然知道！前些日子因为此事扰得我无法安睡，便想着用琵琶消磨一下时间，不过却被那些个宫人以讹传讹成了闹鬼，朕心想，既然如此那何不将错就错，便想借用此事试探诸位王子。不过......”

“不过太子殿下是第一个前来问候陛下的人，而且诚心诚意，虽然齐王也陪同在侧，但似乎不是他的本意。而秦王却是最后一个来的，并且以出征在即为由，只来过一次，所以陛下您不是很满意？”

法琳和尚揣测着李渊的心思。

“何为满意？何为失意？太子身边可用之人太少，朕断定了他会去找你。但秦王身边的人才众多，这对于储君是一个天大的威胁！太子为人太过柔弱，而秦王又威胁太大，都是朕的儿子，但为了江山，虽有不甘但还是要做取舍。”

“所以裴相向您建议处决刘文静的时候，您才会这么快的下定这个决心！”

“是的。”

法琳和尚暗自摇了摇头，接着又问了一句。

“那陛下可知秦王是否知晓您假装抱恙的事吗？”

李渊被这句话激起了一身冷汗，转过头瞪大着双眼，看着法琳。

“若他要是知道的话，那朕的身边岂不......”

二人互相看着，没有再说话。

此刻的门外虽是一片阳光，但冰冷的冷气却从空气中飘散出来！

几日后的法场上，刘文静和刘文起正遍体鳞伤地跪在正中，身后便是两位刽子手。

他们前面站满了前来围观的百姓，在熙攘的人头里，隐约出现了李世民的身影。

刽子手抬起手里的大刀，映着太阳，发出一阵让人胆寒的亮光。

刘文静看着面前的众人，眼中满是泪水。

接着，他朝着天空望去，想着自己的遭遇和西汉的韩信有太多的相似。

于是他长叹一声。

“高鸟尽，良弓藏。此言不虚啊！”

一声闷响过后，一代名臣刘文静，身负着谋反的罪名，倒在刽子手的钢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