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从未如此惨烈（2/2）

慷慨的呐喊，随着赵将军骑马远去，很快就消停了下来，空中传来的惨叫、呻吟、哭喊，再次笼罩在城下。

太阳渐渐升到了头顶，但烟雾弥漫，太阳的影子昏暗，就好像在云层中一般。

这时将军孙杰等一行人骑马来到了军阵前，百户王守业立刻上前拜见。

“右前方那座垒土，看见了么？李百户的人马伤亡殆尽，他本人也死了，他们无法再继续攻城。王百户，你务必攻上城墙！”

王守业抱拳道：“末将得令！”

“呜……”后面的号角声长长地响起，擂鼓一通，王守业便拔出佩刀，大喊道：“依次前行！”

刘老头握紧手里的弓箭，跟在枪盾兵的后面，带着麾下剩的八九个后生列队跟了上去，大伙儿很快跳过了前面燃烧松脂的火线。

烟雾中“嗖嗖”直响，不断有箭矢的黑影从迷雾中破空而来。时不时有人大叫倒地，百户队里没人理会受伤的人，他们要赶着上墙，伤兵只能留给后面的弟兄帮衬。

刘老头转头对手下的后生们说道：“上去了人挤人，别惦记着跑，脑子机灵点看前边。放箭别急，力气别用尽。”

大伙儿陆续应了几声。

“杀！”王百户喊了一声，军旗挥舞，前边的枪盾兵率先向垒土那边冲了过去。刘老头等人也跟着奔跑上前。

等人们上了垒土斜坡时，王百户的脸色变白了不少，看起来似乎没有先前那么慷慨激昂了。斜坡上根本看不见土，全是死人！人们只能手脚并用从死人堆里往上爬。

刘老头转头看了一眼土坡下面，城墙墙角简直像万人坑、乱葬岗！下面的尸体已经堆满，成军的、东吁军的，戴各种帽子的人都有，还有没死透的，伸出一只手在动弹，可怕得就像是阴曹地府。

“啊……”上面传来了好几声惨叫。忽然有许多削尖的竹子从一架床弩上横飞出来，贴着前面那些将士的脸刺出。有个士兵的胸径直被刺穿了，人居然没死，被插在那里吐着血拼命挣扎着。

刘老头抬头看去，许多敌兵正拿着弓箭走到垛口旁边。他张弓搭箭，却看见了一架装着木桶的车推到了墙边，那木桶上面还冒着白烟。刘老头瞅准站在木桶旁边的敌兵，“砰”地一箭射出去。

片刻后，城头传来了一阵大叫，那中箭的敌兵不慎把木桶掀翻了。滚烫的泛着恶臭的粪水金汁洒在了几个东吁兵身上，白汽腾腾中，那些东吁兵就像上岸的鱼一样在墙垛后面挣扎扑腾。

“啊啊！”一个成军士兵从墙头滚到了斜坡上，几个汉子按住了他，见他的右手已被砍掉了，白骨和血肉中仍在在飚着鲜血，士兵浑身都溅满了血迹，左手抓着右手臂，只顾大叫。。

这时刘老头左边被撞了一下，他急忙扶住撞到他的士兵，见这个年轻人大张着嘴，唾沫血液正在一起呕吐出来。刘老头伸手一摸，才发现后生的脖子上穿进了一支箭簇。他推开了后生，让后生自己等死，因为救不活了。

刘老头嘴里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声音，哭丧着一张脸大口吸着气。他在一路打过很多仗，但像今天这样的场面，还真没见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