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2)
这当儿,大头和尚感觉左臂越来越沉重,像是坠了一块大石头,连抬起一下也十分困难。虽然眼看着伏地叫子摔出屋去,又眼看着掌二姑娘与黎丘丈人动手过招,但却无力阻止。他本想借着掌二姑娘与黎丘丈人动手的空隙运功疗伤,以便尽快恢复功力。可一提内息,却周转不动,这才意识到伤势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得多。一时三刻间,决难打通穴脉。在此情形下,对自身之外发生的事只能听之任之,便是想管也管不了。
大头和尚坐在那里冥思苦想,感觉今日之事来得太过蹊跷,既不清楚偷袭者是谁?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眼前这几人都是自己邀来对付大怪兽的,平时大家虽然不常见面,却也知根知底,相互之间也并无仇怨过节。而且大家功力相若,即使偷袭,也不至一上来就重伤了两人?细细琢磨那股阴柔内息,此人武功之高,实为罕见。
有谁具有如此功力,而又不为人所知呢?这人深藏不露,好不阴险!显然,其背后还有更大的目的。要不然,就是他自己还不敢确信武功到了什么程度。说得透彻些,就是能不能胜得过我他还没有把握,故而有此一试。
想至此,心下一寒,原来这人真正针对的是我,并不是伏地叫子。偷袭伏地叫子只是掩护他行藏的障眼法。可怜伏地叫子代人受过,平白遭此暗算,却还不知道是谁加害了自己?
大头和尚权衡眼前情势,料定自己受伤偷袭者并不知情,是以他还不敢轻举妄动。此刻最好隐忍不发,一来可以方便暗中观察,看清谁是偷袭者;二来可以稳住对方,免得刺激他再暴起伤人。
打定主意,他便一言不发坐在那里,静以观变。孰料,不知河东白堕和黎丘丈人是在有意掩饰行藏呢,还是已经认定偷袭者是谁,两人竟同时向汤不全发难,并要自己表明公正。这时再要保持沉默已不可能,心想这样也好,正可以借机分散众人。大家都聚在一处诸多不便,既方便偷袭者隐藏,又容易对旁人构成危险。况且偷袭者目标是我,有此良机必不肯轻易就走,哪个不愿离去,定然就是偷袭者无疑。
想通此节,大头和尚道:“汤兄,承蒙前来仗义援手,此间大事已了,汤兄可以去了。”
汤不全十分乖觉,不待大头和尚说第二遍,拔腿就走,身形一闪,隐没在门外,仓皇中竟连放在桌上的棉袍也忘记带走。
河东白堕大为不满,埋怨道:“就这么放他走了?这也太便宜了。大头和尚,你得交待一句话出来。”
黎丘丈人也道:“不公平!”
大头和尚冷冷地道:“各位都是我请来的客人,这里的事情理当听凭贫僧处断。醉兄、鬼兄,若无大事,二位也当尽早离去。”
河东白堕恨恨地道:“你断事不明,我们要讨个公道。”
大头和尚也厉声回应道:“哦,哪个不服,尽管上前说话。”
河东白堕略一迟疑,随后将脚一跺,招呼黎丘丈人道:“兄弟,咱们走。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账咱们只找汤不全了结。”说着,抱起伏地叫子,与黎丘丈人一起出了房门。
大头和尚眼望着他们离去,又道:“师弟、师妹,你们也去吧。”
掌二姑娘欢喜道:“好啊,刘家哥哥,咱们结伴一起走。”
刘豫却不无担心道:“那几人似乎不怀好意,小弟在这里多陪大师兄一会儿。”
大头和尚坦然道:“大家几十年的朋友了,一时有些误会,无须担忧。”
这时远处传来河东白堕的叫嚷声:“大头和尚,这事你既然揽下了,就还欠我们一个交待,我们等着。”听声音,三人已上了对面的山梁。
大头和尚苦笑笑,道:“刘师弟,你走吧。”
刘豫这才起身道:“也罢,大师兄保重,小弟告辞。”拱了拱手,与掌二姑娘前后离开了屋子。
这时,屋中只剩下大头和尚和依旧昏迷不醒的佟钰。大头和尚俯身去看佟钰,见他身上血红颜色更加赤红,情知这是中毒加重的症状。看来刚才所做“咸池六茎”功夫,非但没有为他解除毒质,反而因全身经脉被强行打通,毒质愈发深入体内。然而此刻偷袭者尚未走远,他还不能运功为他驱毒,也不能为自己疗伤,只是警觉地注意周围动静。
猛地,大头和尚提声道:“是刘师弟吗?愚师兄这里不必费心看顾,请回吧!”他有意张显武功,潜运功力将话语远远传了出去,轰隆作响,震得四野山鸣谷应。
只听对面山梁上有人道:“大头和尚,你家刘师弟很关心你呢。”
是河东白堕,看来大家都没有走,无论偷袭者还是其他人,都还有些不甘心。大头和尚心道,这样也好,大家互相警惕,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我这里反而安全。
正这当口儿,忽听院门处有人问讯:“家中有人吗?”声音像银铃一般。
大头和尚心下一惊,这人是谁?居然就在近前!这一阵专注倾听,连刘师弟在远处蹑足潜行的脚步都听到了,如何这人进了院子我还没有察觉?
惊疑中,屋门外探进一颗脑袋,看见大头和尚,歉意道:“对不住,我见门开着,就自己走了进来。这地方许多人家都开着门,可都没有人。”
说话的正是声音像银铃般的那个人,只见她长发披肩,白衣白裙,原来是个小姑娘。
忽然,小姑娘目光被床上少年吸引,急忙冲进门来。大头和尚注意看她脚下,举步轻盈,落地无声,但也瞧不出她身负多么高明的武功。
小姑娘来到床前仔细辨认,惊叫道:“佟钰哥哥!”
大头和尚问道:“小姑娘,你认识这少年吗?”躺在床上的少年只盖了件伏地叫子的外衣,全身赤红,面目皆非,他担心小姑娘认错人。这里人因怪兽出没四处逃难,小姑娘找错家人也很正常。
“是佟钰哥哥。”小姑娘肯定地道。说着,放下手中提着的一只竹篮,拨开少年发髻,从中取出一样物事,却是一只蛐蛐儿过笼,里面有一只已经死了的蛐蛐儿。
小姑娘将过笼举给大头和尚看,道:“瞧,这是佟钰哥哥的。佟钰哥哥这是怎么啦?如何身上这般艳红?”说时,显得很焦急,扑簇簇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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