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1/2）

大清早佟钰推开房门，见宛霓站在院中，笑吟吟地望着自己，心下不由一乐。道：“小情乖乖，你想好治病的法了？”

宛霓点点头，道：“这事我又没告给你，你怎么知道？”

佟钰道：“嗐，一见你那样子便知道了，还用说么？”

两人一同来到伤兵房里。经过一天两夜的病痛折磨，那些被封了穴道的伤兵，个个萎靡不振。通常，被封的穴道十二个时辰后自解。但皮袍怪客的武功自成一格，点穴手法十分怪异，被封穴道非但没有自解，反而渐感麻木，失去知觉。宛霓来到一名伤兵前，那兵被点的是肾俞穴，宛霓取出两枚银针，一针直刺，一针斜进，手捏针尾反复捻动提震。过得片刻，那兵脸上露出喜色，待宛霓起出银针，便一跃纵下炕来，在地上连连蹦跳。他穴道被封两腿瘫软，躺在炕上已有两日，这时方得解脱，欢喜得连呼：“嘿嘿，好了！嘿嘿，好了！”

宛霓即知此法对症，下手更为快捷，兼之皮袍怪客最初动手并不狠辣，银针刺穴捻动三两下，便为一人解开一穴。

佟钰忽见宛霓手背、腕上有许多针刺血点，吃惊叫道：“咦，小情乖乖，你怎用针刺自己的手？”

宛霓忙将两手缩于袖内。众人心下明白，她是为了找准穴位，先行在自己身上试过，然后再给伤兵医治。人人脸上露出感激之色。

这时忽听屋外一阵喧哗，佟钰出门一看，见十察虎等人拥了娄室进到院里。众人纷纷祝贺娄室比武较技夺得魁首，今晨又被阿骨打封为勃极烈，统兵攻打唐古拉旺。他们的头领如此受器重，大家都很高兴。

娄室在人丛中望见佟钰，微微点了点头，对围在身边的众人道：“你们能得都勃极烈赏识守卫大营行在，何等风光，我亦感觉荣宠。但想守卫大营责任重大，不可疏忽懈怠，更要武艺高强，我有一套枪法，现下就教与你们。”

众人闻听俱都兴奋不已，十察虎指挥众人就地坐下，中间腾出一块场地来。娄室接过随从递上的乌陀枪，端枪吟道：“四平枪，枪中王，一展四平动四方，落云四十八番式，追电十六敌莫当??????”边吟边舞，将一套枪法展现出来。这“四平枪”法，昨日佟钰曾见之于娄室与兀术对敌，始觉平平无奇，后见尽能敌得住兀术的“断山钺”，方知“四平枪”法的确不凡。而此刻一经娄室尽力展现出来，更觉其奥妙无穷，昨日若想取胜，娄室三百招内即能打败兀术。想来娄室不喜张扬，处处与人留有余地，将枪法中的锋芒之处尽皆隐去，外人只道二人武功在伯仲之间，难分轩轾。实则娄室高出兀术一大截，只是不显山露水罢了。

娄室将乌拓枪使得极慢，一招一式让众人看得清清楚楚。“四平枪”法共八八六十四式，又分落云枪四十八式，追电枪十六式。落云枪意在刺落飘浮的云朵，劲力由实至虚，又由虚返实；追电枪却是快枪法，招招快，枪枪险。听娄室吟道：“——平四夷，守当央，胡樱缦卷神扬扬，万方乐奏不惭事，为有‘四平’保安康。”待六十四式演示完毕，又从头来过，这一次却使得极快，前后动作一气呵成。演示完，也不加解释，径自上马去了。

佟钰正自沉思，忽然有人拽他衣角，宛霓道：“佟钰哥哥，他干吗教你枪法？”

佟钰奇道：“他教他的兵们，怎的是教我？”

宛霓心下奇怪：教他的兵么？这却不像。围着观看的虽有几百人，但真正能领悟他这套枪法秘奥的，恐怕除了佟钰，再无旁人。不知这娄室干吗一大早巴巴地赶来给佟钰看枪法？

忽然，宛霓指着佟钰的后背道：“佟钰哥哥，你背上衣服破了一个洞，你脱下来我给你补上。”

佟钰忙道：“不用，不用，我身上有些臭气不大好闻，还是别补了。”

宛霓笑道：“小洞不补，大洞吃苦。你就这样站着，我给你撩上几针。知道身上臭，干吗不去??????洗？”说着，找出缝衣针来，又从自己衣襟下摆处挑下一段丝线，穿入针鼻儿。

佟钰道：“这可不能洗，我就是要养得臭臭的。”

宛霓觉着怪异，道：“稀奇了，头回听说身上的臭气还要养。你养它干吗？招小虫么？这味道虱子、臭虫、跳蚤倒是欢喜得紧，那你可有的忙了。”

佟钰道：“我有大用项，不过现下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宛霓以为他在为懒惰找借口，也就不去理会。又道：“你后背怎这么老长一道口子？这是在哪儿剐的？”

佟钰气道：“还说呢，是四王子兀术拿刀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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