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1/2）

他们这边说话声大，佟钰几人早就侧过脸来专注听他们说些什么。敖卢罕闻听“嗣位”两字，立时脸色陡变，全身战栗着道：“我不要嗣位，我不要嗣位，愚兄无德无能，情愿将这个位子让与两个兄弟。”

宛霓妈妈将他招至身边，握起他的手，满脸悲愤地道：“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耶律淳道：“咽不下，也得咽，相忍为国嘛。这正是忠臣正士与奸佞小人的根本区别之处。忠臣正士，一身正气，循规蹈矩。只有像萧奉先这等奸佞小人，才干背后下毒的卑鄙勾当。”

宛霓妈妈道：“照你这么说，合着好人就该受欺负？好人么，就得谨言慎行，规规矩矩；而坏人却可以横行不法，肆无忌惮，这叫什么道理？岂不是永远都拿坏人没辙？难道眼看着奸贼祸国殃民也无动于衷？”

耶律淳道：“这个??????善恶到头终有报，萧奉先不会永远这般猖獗下去。现下不就抓住他的把柄了吗？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将他绳之以法。臣等敦请文妃娘娘回宫，也正是这个意思。你想啊，萧奉先所依仗的，不过是元妃跟皇上的枕边风而已。而你文妃娘娘一回宫，即刻就得皇上宠幸，皇上就会疏远元妃那个狐狸精，去了这一内助，萧奉先也就失去了依仗，他也就别再想日夜缠着皇上兴风作浪。现下又因护答步岗兵败和诬告晋王这两件事皇上正恼怒于他，再加上十余年前下毒的事，咱们新帐老帐一并跟他结算，老狐狸这番定然逃不脱了。对，还有狐狸精，老狐狸和狐狸精，都教他们逃不脱。”

宛霓妈妈听他说话，神情愈来愈凝重，等他说完，只冷冷地侧目瞧了瞧他，转对耶律大石道：“大石，你怎么说？你也是主张我进宫的。”

耶律大石道：“启禀文妃娘娘，臣下主张娘娘回宫，但却与秦王不同。臣下以为，以眼前情势，必要娘娘回宫方可解救危局。女真叛族即将兵困上京，最大的危局便是人心不稳。而文妃娘娘回宫的这个姿态一出，便即表明晋王无事。而晋王无事，则其他人也就不会牵连有事。从而疑心尽去，然后奋起而抗敌，一俟勤王兵到，内外出击，将女真叛族悉数尽歼于上京城下。说不定，一举而平定贼患也未可知。外贼一去，转手再收拾内贼。那时，文妃娘娘已执掌宫闱，萧奉先再难成气候，必将受裁于国法。”

宛霓妈妈质疑道：“我一回宫，大家果真能疑心尽去？”

耶律大石道：“嗯——起码，信心是有了，看到了希望。只要晋王这杆大旗不倒，就有希望。”

宛霓妈妈连连摇头：“你二人这是一人一碗羊杂汤，看着是两碗，其实都是羊杂。你们的意思无非是让我进宫去与元妃争风吃醋，以便在那个当皇上的枕头边帮你们也吹吹枕边风。而且，最好从此以后这枕边风总朝向你们这边吹。想得倒美，但不知和阿骨打商量得怎样？”

耶律淳和耶律大石俱都不解其意。耶律淳诧异道：“咱们计议事情，和阿骨打这反贼商量什么？”

宛霓妈妈气道：“商量商量，看他给不给你们这许多工夫！你们两人，一个是执掌兵权的南院大王，一个是大林牙，文武兼备，都是国家倚重的肱股之臣，临到事来，拿不出个正经主意，却想出这么个歪门邪道。你们也不想想，人家兵困上京，就不攻城了？说不定今晚就将上京困住，明天一早就攻城，你们怎么办？”

耶律淳摊开两掌道：“可眼下到处都乱哄哄的一团糟，人心散得就像沙子似的拢不起个个来，这样子，非吃败仗不可。”

宛霓妈妈道：“既知非吃败仗不可，那就想法从根本上将危局扭转过来呀！你们以为我进宫去就能扭转局面了？若果真如此，我进宫也未尝不可，就算与元妃争风吃醋那也值得。可我进宫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嘛！大家还是观望，还是人心不齐。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个当皇上的不知何时心血来潮，发话将萧奉先惩治了。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即便是猴年马月，也还不知他发不发话呢。那昏君糊里糊涂见事不明，你们当大臣的也跟着糊涂？这可倒好，大辽朝廷一窝子上下全是糊涂，反倒是那奸贼萧奉先还有几分聪明。眼见大辽存亡在即，你们就不着急？”

听她说到“昏君”，耶律淳和耶律大石忙即垂下头，不敢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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