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缘难测（2/2）

踏足下水即是死亡谷，号称云梦的“地狱之门”。谷里四处布满了狼的皮毛、熊的骨骸、人死伤后的荒丘孤坟，渲染着一种阴森吓人的死亡气息。

谷里由黑郁之气盘结而成，名曰北都罗酆山。

有大洞曰阴景天宫。水凤冰夷在此称帝，设魔都，自尊帝凰。

凤翎炫如宝石一般璀璨的绿瞳，幽幽看着石桌对面的黑衣男子，发出难受的表情。她眉宇上额明显挤起几阶肉睖，冰夷将手伸到她脸颊一边轻抚着说：“日暮倒载归，酩酊无所知。见你烂醉如泥的模样，我方才想起驻守弱水的烛龙将军，要知道当下谁都不再听命于天帝了。”

凤翎闭目深思，撅起小嘴，一脸委屈的回应：“他知天知地，可有半分提及云梦君？没有，他从未。”

她的话好似触及了谁的底线，冰夷停留在她脸上的暖手一下冰凉凛冽、砭人肌骨，移眸已是窖冰天雪。

冰夷冷冷地道：“神仙不是凡人作，你知道作为一个女孩该说什么吗？”

凤翎眨巴眨巴眼睛似是双瞳剪水，睫毛长而平添妩媚，她扶着桌角起身，拇指方才来势汹汹的指着冰夷脑袋想要理论来着，下一秒却不慎跌进冰夷肘间，水、火凤凰围绕着她，形成赤、青两道颜色。

凤翎红扑扑的脸上渐显浮肿，冰夷淡淡道：“做人呢，一定要大度，天下之事成於大度之君子，而败於私智之小人。只有出手够大方，整个人才不俗气，凤翎，去到冥狱可得多学多做，若是觉得做人舒服，无妨早早回天的！”

冰夷话语间，凤翎已经贪睡过去，雪地中凭奇现身一个身着白色羽衣手握羽毛扇的清秀男仙，名曰白泽。他额头上有若隐若现的羊角，眼角两瓣红色月牙印记相互勾勒，他的一双蓝瞳散着温柔的暖阳，能融化万物的微笑，活脱脱像极了妖孽。

白泽走到凤翎面前，双手拖住她的细腰，反视冰夷道：“帝凰在此倒是自得其乐！可是在说天帝自行其是？”白泽像是在质问。他接着道：“而你引诱凤翎只是要禀行泽及枯骨的生死之义，如何抹去云梦君的一切，非你能及，只怕弱水也无法成全到你吧？”

被揭穿心思的冰夷，并未恼羞成怒。他将手收回，侧身过去，低沉着声音道：“你错了，不是你说她漂亮、好看、震颜神州就真如此，我去过孽镜台，看到了过去、真相，凤翎是金阙最丑恶的一魄，他尾主神州，凭的是什么？我亦是九尾，只因修习的是水系，是庶出，就当真不配主位天帝了吗？”

“本是同根生，奈何顾影惭形让你舍了心智，误了苍生，请问帝凰，还有何颜面谈功天地？凤翎她不是丑恶的化身，她的存在也不曾妨碍到谁，东华帝君早在神逝前就对小仙言明。为天帝者必须有冰魂雪魄、鸿轩凤翥之德行举止，能吞舟之鱼，不游枝流，唯敢朱雀有此德行，不负仙家众望，帝凰想要挑战天威，那便是要挑衅众仙，跟昆仑一派作对的下场唯有两种：要么终身幽禁于弱水之渊，不得面见天日；要么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冰夷闻言，眸子里顿生出一阵寒意，他紧握住拳头，低声道：“白泽，你也知金阙他是朱雀而非凤凰啊？本尊还以为你不知呢？卸下原形不说，你曾给东华帝君做军师，如今效命于金阙，可谓是助纣为虐，本尊何种身份，自是不愿与其为伍。凤皇自尊天帝，以为掌管得了神州三界，可唯独弱水不归他管。”言语中他稍作停留，接道：“你且回天禀明金阙，让他想想当日说过的话，不会不记得了吧？凤翎面世的初衷那是为我而生，自然入了下界那也是本尊之妻，他若是舍不得，尽管到卫丘来一战，本尊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