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幽灵(35)(2/2)
代淳桦嘴巴动了动,最终变成一声叹息。
“您想说什么我知道,我这回是冲动了些,以后会注意的。”原云柯真诚无比地说着,语气难得没了漫不经心。
可代淳桦可不认为这货知错能改,她摆摆手,疲累地说道:“你心里有数便好,你要知道有些东西你是碰不得的,你能死里逃生一次,下一次不会那么幸运,人的运气再好也会用完。”
“知道了。”
“莫要招惹司马家,他家的事十个白家和代家都担待不起。”
“知道了。”
原云柯答应的极快,就不知道听进去了几分。
算了,代淳桦不打算对牛弹琴了,转而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但金氏张氏害我白家人的性命,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原云柯猛地睁大眼睛,都说民不与官斗,方才还有埋怨她鲁莽的意思,这会儿怎么要主动惹事的意思?
这老太太怎么回事?
代淳桦像看懂了她纠结的表情一般,神色木然道:“你一天在白家便是白家人,有人千方百计害你,就是没把白家放在眼里,此事自然不能这么算了。你先前在怎么荒唐,也罪不至死,更不需她们苦苦相逼。”
她眸子沁着难见的狠厉,“司马家男主子自然不敢造次,但对付两个内宅妇人还是有的说的。”
原云柯一下子全都懂了,原来这老太太是开始护犊子了,还要给自己找台阶下。
有点感动怎么回事,看来是把她当成一家人了。
嗯,这种感觉挺好,心里暖乎乎的。
不过
她眼神探究地看向老太太白水苏调查的事多半是真的,那说明阮夫人的死另有蹊跷。这件事蹊跷到代淳桦宁可牺牲自己的名声,也不愿说出。
究竟是什么呢,真好奇。
夜晚的长安早已宵禁,只能偶尔听到巡逻的巡街史的灯笼像一只只眼睛,诡异地在夜间晃悠。
本应没人行走的街道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马蹄声,巡街史警惕地一手握刀,一手提起灯笼喝道:“前方何人?”
对方的脚步慢了下来,离的进了些一块金黄的牌子怼到了他的眼前,巡街史即刻放下了握刀的手,躬身行礼,“原来是学士府的人,请。”
来人也不废话,翻身上马,从他们身侧走过。
巡街史回首看去,只见后面跟着一顶轿子,轿子里隐隐约约传来女人的哭声。
料想定是司马府女眷家里人出事了,才会如此紧迫。要不然以朱大学士的为人断断不会如此枉顾法令。
呸,还说这么法令。
如此严格的宵禁令,还不是他进言制定的,谁能管的了,也就管管平头老板姓吧。
司马大学士府比以往更加安静,仆人们虽然不敢懈怠,可脸上难掩紧张之色。
不知为何,今天晚上老爷突然生了大气,突然将大夫人和二夫人发去了家庙思过,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
生了如此大气,恐怕不能善终了。
堂内一片死寂,偶尔潘老太太叹息一声,抬眼看着丈夫阴沉的脸便不敢再发出声音,过了会儿忍不住又唉声叹气。
司马长亭担心这个当口母亲惹怒父亲,便道:“母亲,您该回去吃药了。”
不等潘氏回应,他又道:“来人,扶老夫人回去。”
婢女应声将潘氏扶出门去,司马长亭这才道:“父亲,不必再为那两个无知妇人伤身了,还是凌义王的事吧。”
凌义王,当今圣上第九皇子。
虽是第九子,去也四十有五了。最大的太子殿下,都快六十岁了。而当今圣上年近八十,依然精神矍铄极有精神,竟像是还能再战十年的样子。太子殿下倒是三天两头生病辍朝,圣上便起了该改立储君的意思。
身子不中用,再贤德也难当储君之位。
余下众王之中,只有凌义王最为突出,深受圣上喜爱,算是内定的太子人选。
而司马楠便是支持凌义王的主力之一,力保扶他到太子之位上。这是司马家能继续兴盛百年的重要一步。
司马楠深深皱起眉头,“你那边进展的如何可有确切消息?”
“有一些。”司马长亭拿出一张信笺,信笺上写密密麻麻的字,“父亲,您先看看这个,儿子觉得有些事可以确定了。”
司马楠嗯了一声,拿过看去,少顷道:“这上面所言为何,阮夫人”
“这是贺州城外最近流行的谣言,说的便是白家阮夫人的流言。儿子觉得这留言许多地方都与咱们猜想的别无二致,那阮夫人的身份应该可以确定了,便是咱们要找的人。”
司马长亭眼中透着兴奋,受凌义王嘱托多年,终于有些眉目,可以交差了。
“不妥,凭着一份似是而非的谣言,怎么能让王爷安心,要有证据!还是要派人继续查,既然贺州城那边已经闹起来,索性我们再加一把火,看看最后能吐出什么真相。”
司马楠将那张信笺放到桌子上不再看一眼。
皇宫。
坐于宝座之上的广昴帝满面红光,看起来不过六十而已,丝毫没有老人该有的孱弱之感。
座下的凌义王长的人高马大,英武非常,也不像近四十多岁的人。
广昴帝很满意他这个准太子,只是一想到朝中一些官员质疑他庶子的身份,不觉愁上心头。
现在的病太子是嫡子,膝下的皇太孙们除了他还有祁王也是嫡子。以王相为首的官员们支持祁王代替旧太子,也不愿支持这位英明神武的庶皇子。
可祁王虽为嫡次子,却行事乖张,时常传出他与内侍的荒唐艳事,实在不堪重任。
除去老弱病残变态的,也就剩个凌义王能继承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