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一
“哎呀，迟到了，都五点半了。”邵逸鹤看完手机，下了床，突然笑了，终于不是3:30了！我终于告别3：30了，三年了，他妈的，我不失眠了！笑完又哭了。
大哥，爷爷生日你们回来吗？邵逸鹤给堂兄邵逸松微信留言。
大伯父一家移民新加坡好多年了。
小鹤，今年就不回了，爷爷挺好的吗？
挺好的，病情控制的挺稳定的。
我爸三年前就心梗去世了，这事儿就二叔自己知道。瞒这么久就怕爷爷知道对他健康不好。我妈身体也不好，糖尿病晚期，她右眼都失明了。好好照顾我二叔二婶，到这时候才知道计划生育多操蛋，身边连个可依靠的人都没有。你嫂子又生了个男孩，等再大些我们再回去，给爷爷叔叔婶婶带好。
邵逸鹤有些震惊，身体那么好的大伯怎么说没就没了？而爸爸居然瞒了这么久，他得多煎熬，哥俩儿关系老好了！父亲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沉默寡言任劳任怨的他应该获得更多的关爱，自己以前太他妈的幼稚了！
二
“阳仔啊，不用再往家给钱了，我们够花了，再有亲戚借钱我们也不会借了，你自己攒着吧，以后成家用。我和你爸都很想你的，你哥的房子都盖完了，给你留了一层，回来住有地方，自己保重身体。”
“嗯，知道了。”李重阳关了微信视频。
“成家？那个人有人认领了，只剩下自己了跟谁成家？”
看他们干啥呢！
“旋姐你们在哪儿呢？这么热闹？”
“在小鹤家的公园啊，小鹤奶奶以前爱跳广场舞，爷爷爱看，这不小鹤买了个音箱，我们四个就领爷爷来这公园空地跳舞来了。”
“小鹤跳的还挺高兴，那个递水的就是小鹤的女朋友？”
“嗯，叫程乐宜，挺好个人。”
那递水的本应该是我啊！
快落下去的夕阳照亮了跳着舞的邵逸鹤，爷爷高兴地看着孙儿，小六和程乐宜也参与进来，大家的笑容感染了李春阳，他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不和你说了，我也跳舞去了，再见！”大美人关了视频。
三
火锅店门前。
“爸，你在干啥？”
“把这儿打通一块，给你的蜂糕整个门脸，冬天不能出早市了，你们就在这里卖吧。”
“还是你想的周到，我咋没想到呢？”
邵源笑笑，没说话。
一辆全新的奔驰的G500开了过来，邵逸鹤的眼睛直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座驾啊！
车上下来两个人，卧槽，摊事儿了，薛凯旋他爸来了。
邵逸鹤迎上前去。
“叔叔，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你说你来也不吱一声，快进来。”
“凯旋朋友圈的照片显示就是邵氏营养火锅，地图定位就找来了。你好！”
“爸，这是旋姐的爸爸。”
“你好，我薛军，孩子来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我们都喜欢凯旋。”
“凯旋呢？”
叔叔我说你姑娘和人家小六浓情蜜意呢，你能不能打死我？
“在我家新房子呢，我给你叫去。爸，让妈张罗饭，给叔叔接风洗尘。”
“好好。”
“快别给人家晒蘑菇了，你爸来了。”
“不行，让他等会儿，人家粉丝下单着急发货呢！”
“你能保证不挨揍？”
“他敢打我？你也过来帮帮忙。”
“他爸来了？”小六怯怯地问。
“别整那死出，跟人家姑娘睡觉那胆儿呢？”
“亲爱的，你别怕，他不能把你咋地。快点干活，别耽误发货。等咱们比他挣钱还多他就会来跪舔了。”
邵逸鹤心想，这得喝多少酒啊，你俩卖多少山货能干过薛军啊？
“旋姐，你一会儿得保证你爸不在我家店里闹事。”
“多大点事儿，吃完还要让他买单。”
四“重阳，这舞剧太棒了，我非常看好啊，肯定会大红啊！”
“谢谢厉总，大家都很努力，希望能有个好的反响。”
“全国巡演就从北至南吧，演员们不遭罪。”
“行，还是你想的周到。”
“对不起啊，刚才的那个托举差点没给你扔出去。”
“你咋回事，肾虚啊，从现在开始要禁欲啊，全国巡演体力不够咋办？”
“我冤枉啊，我昨晚拉肚子了。”余慕白说。
“那你不早说，小纪子，去药箱找药。”
李重阳用手摸了摸余慕白的额头，“哎呀，你还发烧。你个死人不早说，这么大的消耗病情还不得加重啊！小纪子不用找药了，开车去医院。”
“不用了，没什么。”
“必须去，早点好，不耽误去东北。”
“就打个点滴，不用喂的。”
“你要一个手能吃，我就不喂了。”
“那人家一个手的怎么吃饭的？”纪伟在旁边插话。
余慕白使劲地白了他一下。
“你们喂吧，我去找食儿了！”早就风闻这跳舞的关系乱，这都是啥啊？还是走为上策。
“以后有事你得说，这要病大了多耽误事儿！”
“好的，厉万亭对剧目挺满意？”
“你说咱们在学校演时院长都认可了，他会比院长厉害，再加上后加的剧情，更锦上添花了，能不好吗？这次去东北演出，就能看到小鹤和旋姐了，就差个陈铎了，咱们这四菜一汤就聚齐了。”
“可不，陈铎那小子联系一下让他去哈尔滨看咱们演出。”
“好。”
五
“姑娘，你咋晒这么黑？”薛军拉起女儿的手，有些心疼。
“今年流行古铜色，我这还差着远呢？来给你介绍一下，你女婿于振邦，你叫小六就行了，亲切。不许黑脸，不许反驳。我俩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薛军的脸由怜惜，不屑，惊讶到愤怒，邵逸鹤体会到四种心情，而任何一种对于小六都能造成杀伤。
“你瞅啥？打招呼啊！”
“叔叔好。”
“小六高中毕业在早市卖山货，从收到买一个人，收摊之后就去送外卖，用自己挣的钱买了婚房，首付自己付的，现在还款13期了。你说过莫欺少年穷，他跟你以前的经历很像。问题最关键的是他很爱我，我们属于一见倾心的那种，以前我不相信，可今天我相信了。我这次东北之行算是掏上了，爸，祝福我们吧，我们会像你和妈那样相爱的。到时候我们给你生好多的外孙外孙女，你就尽享天伦之乐吧！但是如果你要逆天而行，我就会选择玉石俱焚，誓要捍卫我们的爱情！”
桌上除了慷慨激昂的大美人和偷笑的邵逸鹤，全都目瞪口呆状。
人家为啥能当网红，还是有绝活儿的。
“叔叔，我是真喜欢凯旋。我写的玄幻文编辑选上了，合同已发出，我马上就是签约作家了。这都要感谢凯旋的到来，让我找到了灵感，我一直完结不了的小说终于创作完成了，都是爱情的力量。”
这两口子太能忽悠了，这这这两板斧打的见过大场面的薛军一愣一愣的，他们如果说薛凯旋现在有孕在身就完满了。邵逸鹤忖到这时候我要伸出援手了。
“你们俩说的太多了，人家薛叔叔是个明事理的人。我就没看出人家不让你俩交往的意思。咱们先吃饭，水都开了，来，大家都动筷子。”
六
“什么？出车祸了？”李重阳有点不相信陈铎妻子的话，惊诧中。自己获奖的那天陈铎还跟自己视频来着。
“小四走了，车祸。在高速上疲劳驾驶撞上防护栏，车翻了出去，人没等到抢救就走了。”
李重阳跟邵逸鹤介绍着陈铎的死亡原因。
“我儿子，不，陈铎，小四走了，他才27岁啊！”
上学时陈铎跟邵逸鹤打赌输了，被邵逸鹤叫了一年多的儿子。
有时候人生路上就是这样，你稍不注意你身边的人就掉队了。
“那他家那俩孩子可咋整啊？”小四毕业就结婚了，在老家开个艺术学校，年纪虽小，但已经是两个娃的爹了。
“我巡演到合肥时咱们聚一下去祭奠一下吧！”
“好吧！”
“对了，你哈尔滨的首演日期是几号？”
“7号。”
“演出前一定要做好热身，演出后一定要放松透。”
“知道了。”
躺在床上，李重阳想起了上学时陈铎的搞笑表情。
“老子可不像你们追名逐利的，我老婆在家等着我呢，毕业我就回家结婚。”
“你们三个的洗脚水倒好了，大爷们都来爽啊！”
毕业的火车站，“回吧，有时间到我家里来请你们吃鸭油酥饼，热着好吃，还有正宗的徽菜，虽说我们没进四大菜系，但真的很好吃的。”
......
小四一路走好，我们会永远想念你的！
七
早市。
“你就卖给我吧，我姥姥就喜欢吃这样的蜂糕，都好多年没吃到了。她回山东还念叨着，我就想多买些给她寄过去。”
“卖她。”爷爷发话。
“我不是不卖你，你经过三俩天的路途到了会坏的。”
“没事，我找人打真空包装，用顺丰快递，在盒子里放些干冰。”
“那好吧！”
蜂糕卖完了，爷爷也不愿意回家，就坐在那里看热闹。邵逸鹤就让大美人小六看爷爷，自己去找程乐宜。
他喜欢静静地看她做糖人，专注的女人真美。
“我来做一个。”
“好啊。”
聚集看热闹的人群也不愿离去，这俊男美女养眼啊！
“这个我要了。我微信支付了。”
“给我做五个。”
邵逸鹤抬头这顾客咋这么调皮？“黄老师，您好啊！”
“还能认识我这糟老头子，不错。”
把刻刀交给程乐宜，邵逸鹤走出来拉住黄老师的手往小六那边去。
“咋，他也在这卖东西呢？”
“您歧视我们吗？”
“行行出状元，找到乐趣就为好。”
“可我还真送外卖了。”小六说。
“我退休后才领悟到以前对你们的教育不对啊，阶级的划分就是无知人的自娱自乐，领悟生命真谛的人才不在乎名利呢！老师得跟你道歉。”
“老师你言重了，我给你装些木耳和蘑菇拿回去吃。”
“好，这东西我要，我学生给我的，对我的最高认可，吃着舒心。”
“这老东西要早悟到该多好，我的学生历史也不会一地鸡毛。”小六看着走远的黄老师说道。
“你们的父亲大人还不走啊？”邵逸鹤问他俩。
“天天跟小六他爸去钓鱼，回来就喝酒，说好多年没这么自在了，有点乐不思蜀了。”大美人说，“不过过两天必须走了，公司有事情他必须到位。他走了咱们庆祝一下。”
这还是亲姑娘吗？
“还有我爸说你们这里的大米好，我和小六下午去收米了。”
“要多少斤啊？”
“二十万斤。”
“我的亲亲，这么多？”邵逸鹤做惊讶状。
“以后还会有订单，够忙叨的了！”
“你算你爸多少钱一斤啊？”
“15。”
邵逸鹤看看小六，“你定的价？”
“我没敢定，都是凯旋定的。”
这对黑心卖家，买家还是自己亲爹，够狠。老话说的女大不中留，估计就是说有女儿不早嫁出去，她会使劲祸害人吧？
“就这么干，你俩还出啥摊儿了？”邵逸鹤问。
“我们这不是陪你和爷爷玩吗？！”大美人答。
“七号拉你俩去看演出。”
“重阳慕白来了？”
“嗯。”
“生活真不负我，我爱这东北的蓝天白云。”大美人大声喊道。
“这孩子魔怔了！”爷爷说。
八
“郭导演要请重阳吃饭，去不去？”小纪子问余慕白。
“当然不去啊，那老东西咋回事你不知道啊？”
“那直接拒绝也不太好啊？”
“那你想把他送虎口去啊？”
“不想啊，怎么办呢？”
“一会儿我排练时借位亲重阳，你拍照发出去，然后再换个马甲，把我的家世报上去，问题就解决了。”
“妙，就这么办！”
“小纪子，你过来，这个角度也就你能拍出来了，热搜的这照片咋回事解释一下。”李重阳质问纪伟。
“保护你呗，慕白做出牺牲了。有人打你主意，我想的这招儿怎么样？”
“哦，赶情我还得谢你不成？”
“这样好啊，以后就没人骚扰了，你就安心跳舞吧！”纪伟洋洋自得。
“我是行了，人家慕白咋整？他父母看到问罪他咋办？你呀，就是办事不过脑袋。”
“那我说主意是慕白出的你还说啥？”
李重阳望向远处做拉伸的余慕白抿了抿嘴。
出了机场，李重阳让司机把空调关了开窗户，他想多吸些小鹤家乡的空气。抬头望向窗外，这里的天好高啊，好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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