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贪得无厌（2/2）

再回青云城，往昔一幕幕浮现在了吴狄的脑海中。

吴狄永远都不会忘记就因为父亲好赌，娘要起早和面烙饼子，白天拿到北城门口售卖填补家用。

可惜，每天赚的几个铜板都会被父亲抢去一些，剩下的娘会给他买白米。

那个时候，吴狄不懂母亲说不能浪费粮食，而他将碗中米粒吃光后，母亲却总是扭过头去抹掉眼角的泪。

而现在，再回到青云城，已经没有人牵着他的小手卖饼子，他也明白了母亲抹去的那些泪，充满了对儿子的愧疚，也夹杂着对父亲的痛恨，以及对生活的绝望。

缓缓抬起曾经母亲牵过的左手，看着这只略显粗糙的手掌，吴狄内心五味杂陈，最终暗叹了一声走进向了城东。

走街串巷，偶尔远处传来几声狗叫，半个时辰后，吴狄停在了一棵大榆树下，泪眼模糊了视线，却还是看着那间倒塌的泥草房。

这是他的家，没有府门宽敞的宅院，也没有华贵的楼阁房屋，仅剩下了这一棵在他年幼时，能长出榆钱为他填饱肚子的老榆树，似乎饱受风雨摧残迄今屹立不倒，就为了某一天等来一位少年，告诉少年这里曾经是他的家。

吴狄没有走进坍塌大半的泥草房，抬手摸了摸老榆树，口中传出了一声重叹，将丹田不多的灵气输进了树干之中，而后转身离开。

他不知道灵气对老榆树有没有帮助，但是吴狄还是想试一试，哪怕是让老榆树长出几支新芽，所做的一切也值得了。

离开已经坍塌的家，吴狄的情绪很是低落，浑浑噩噩走在街巷中，或许是这一天一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吴狄疲惫不堪身心憔悴，此时倚靠着一家府门门柱望着弯月，不知不觉睡着了。

“大家都散了吧，洛府已经连续施舍馒头三个月了，今天没有了。”

“洛灵儿，你们洛府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们从城南来到城北，就是为了讨口吃的，你却告诉我们施舍结束了？”

“不给馒头，是存心要让我们挨饿吗？不行，你去告诉伙食房，抓紧蒸出馒头端来，不然我们就不走了，一直围着你们洛府。”

耳边响起了吵闹的声音，靠着门柱的吴狄动了动眼皮，揉着眼睛睁开后看了看周围顿时愣住了。

天，已经亮了。

吴狄却不知什么时候这条巷子挤满了乞丐，一个个手持木棍端着一个破碗，冲着对面洛府台阶上的七人大吼着。

那七人以一位姑娘为首，她的年纪不大，十五岁左右与吴狄相仿，乌亮的青丝垂于腰间，红润标准的鸭蛋脸，身穿紫色纱裙端庄大方。

可是此刻，洛灵儿的脸上流露着尴尬，看着府门前围堵的数百位吵嚷的乞丐，显得有些惊慌不知所措。

在洛灵儿的身后，站着一位丫环和五位手持棍棒的下人，六人脸上透着愤怒，尤其是那五个下人，横眉立目将棍棒攥得死死的。

“洛灵儿，我们也不难为您，赶紧去府里蒸馒头，我们愿意在门口等着。”

“我说句公道话，就算没有馒头也要赏点散碎银两吧？我们天刚亮的时候就在这里排队，你们现在不施舍，那不是存心拿我们取乐吗？这我们可不答应。”

百余位乞丐吵吵嚷嚷，让洛灵儿更加泛起了难。

可就在这个时候，洛灵儿身后的丫鬟站了出来，怒气冲冲指着百人，道：“你们能不能讲点理啊？昨天我家小姐就说的很清楚，是最后一次施舍。今天，你们怎么还来闹啊？”

“小丫头片子，你别说没用的。要不给馒头，要不就给银子，不然我们今天就不走了。”

“我说你们能不能要点脸啊？我家小姐心地善良，一连施舍三个月馒头米粥，偶尔还给你们一些散碎银子，你们不能总是这样贪得无厌吧？”丫鬟青蝶怒道。

“毛都没长全的小丫头，这没你说话的份，滚一边去。”

“大家伙听我的，既然洛府没有馒头又不给散碎银子，那咱们就堵在门口，什么时候给馒头，咱们什么时候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