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送菜的络腮胡（2/2）

一边说，一边偷眼看小丫鬟。

小丫鬟悄悄后退一步，缩在嬷嬷身后，侧身探出，对着这络腮胡子近乎于“流氓”地举动有些羞恼，“你瞧什么瞧，再瞧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说着凶巴巴的话，底气却不足，反倒带了娇嗔。

“嘿嘿……”络腮胡挠挠头，呵呵笑着，“你、你好看。”

憨憨的模样，傻兮兮的。

嬷嬷却想着正经事儿，刘老伯为言王府送了这许多年的菜，平日里虽说话不多，但这几年下来，家里情况多少也了解了，早年倒是娶了个媳妇儿的，奈何得了肺痨，去了，看病花了太多银子，家里早已家徒四壁，正经人家的姑娘哪里肯嫁，便日日拖着，成了鳏夫。

听闻老家也不是这里的，有那么几个亲戚，之前看病借银子借多了，关系便远了，之后也不再往来，倒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多年来也有行动不便偶感风寒的时候，便托了邻里乡亲送趟菜，那邻里乡亲也见过，断不是如此模样。

这络腮胡唤他叔，言语之间倒也的确是外乡人，带着口音，看起来是个老实的外乡汉子，看着小姑娘的眼神都是亮的，脸却红了，那红连黝黑的肌肤都盖不住。

老实巴交的。

但该问的还是要问，嬷嬷翻了翻推车上的菜，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这种天寒地冻地，蔬菜都不多，稍微好看点的新鲜点的，都送各大府邸了，剩下些连菜帮子都不舍得丢，一股脑全拿到菜市口去卖。

嬷嬷翻了翻菜，余光里看到络腮胡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搓了搓袍子，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是……刘老汉的侄子？远房的？之前倒是不曾见过……”

“是是，前两日才到，这天寒地冻地，家里闹饥荒，才来的。”络腮胡嘿嘿笑着。

“哦……刘老汉老家哪的来着，年纪大了……记不住事儿……”嬷嬷又翻了翻水桶里的鱼，活蹦乱跳的，昨儿个的确说了今日带两条鱼来，老王爷想吃鱼。

“嘿，小地方，嬷嬷自然记不住，叫云城，往年还好，今年那雪，连着下了个把月，可不，啥吃的都没了。”那络腮胡声音大，瞧着耿直得很，“俺家里弟妹多，我老大，吃得也多，这不，寻思着出来找点儿活干，一来，家里能少张嘴吃饭，二来，也可以补贴一些家里面……”

“哪晓得，这才来，活儿还没找呢，俺叔先摔了，就帮他送两日菜先，等他好了再寻个活儿……”说着，又挠了挠头，看着嬷嬷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嬷嬷，你们这儿可缺干活的不，俺力气大，什么活儿都能干，工钱要的也不多，管饭就成。”

他自顾自说得快，一股脑说了许多，嬷嬷没接话，只静静翻着蔬菜，翻了会儿才点点头，“这菜还不错，今日全运进去吧，也省地你初来乍到再跑菜市口去卖了，这冰天雪地的，仔细着被也给摔咯。”

“诶诶！好嘞！谢谢嬷嬷！”络腮胡兴奋地推着车进了门，没了一开始的拘谨，似乎也瞧出来这嬷嬷并不如传闻中大户人家的下人般摆着架子，便大了胆子又问道，“嬷嬷，府上真的不缺人手么？俺力气很大，粗活重活都干得来！”

嬷嬷跟在他身旁给他引路，此刻晨曦方起，洒扫庭院积雪的下人还没扫到这儿，路上都是厚厚的雪，一脚下去直接没过了鞋面，嬷嬷提着裙袍，只淡淡说道，“这倒是不太了解，近两日我帮你问问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