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人-7（2/2）

时间已经快到凌晨一点，灯光直晃她眼睛，心悸，想要闭眼睛，想陷入黑暗，“说正事吧，十分钟，你说完就走。”她的语气有一些疲软，并不像他猜想的那样尖锐。

“谁让沈周下去的？”他只问问题。

她前倾身，手肘抵在膝盖上，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像是困倦让自己清醒那般，“池震，何必呢？”

“你有过强烈的感情吗？强烈的爱或者是强烈的恨？”

她听闻此话抬起头，眼神因为困倦显得茫然，而池震下垂着眼皮，透着某种她不懂的情绪，又孤独又悲伤。

她心中回荡着这句轻飘飘的发问，她下意识地想说我有让自己显得有血有肉，可是嘴巴却是张不开。

池震又问，“你有喜欢的人吗？”他的问题越来越逾矩，可他神情严肃，让人不由得顺着他的问题去想答案。

她心中有一个画面，那是贺朝在她家门口像麦秆折断时跪下的景象，并不是家门口的监控录下来的，门口监控早被人剪断了，是有人特意发给她，就在贺朝出事后，一个十秒的视频，无声地威胁她，连威胁她什么都没说，可能是想让她快点离开，否则她身边的人就要遭殃。

录像上贺朝的口型说的是——夏辞，快跑。他都倒下了，却让她快跑。

“我。”她知道贺朝喜欢她，并且付出了代价，她不能不回应，光是贺朝脖子的伤疤就足以让她愧疚，贺朝要什么她都会给他，可如果是爱，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她好像从来没有过那样强烈的感情，那样强烈的爱，那样强烈的恨，通通都没有。

“你没有，夏辞，你没有过那样强烈的感情，可我有。沈周跟我是同一个孤儿院出来的，来到这之前，我们一直都在孤儿院，没有人收养我们。”他平静地说。

而夏辞缓缓睁大一点眼睛，他看起来人格正常，情绪多样，言辞通畅，善于表达，不像是有那样人生的人。

“我的情感都是沈周给我的，夏辞，我本不是现在你看起来的这副正常样子，这副正常的样子是沈周给我的，我所有的情绪都是他教给我的。”池震死死盯着夏辞的眼睛，他眼中没有泪水，却让对视人感觉陷入无边风雪中，到处都是绝望。

“可以告诉我吗？”他问。

“你要对整个岛屿上的人复仇吗？”夏辞被他溢出来的绝望缠紧，胸口沉闷。

池震磕上眼睛，又睁开，“我只对一些人。”他接着说：“岛上不光只有沈周一个人醒不来，我想那些睡着的人总得需要那些制定这些鲁莽行动的人付出代价。”

“有谁？”

“时越。”夏辞心里苦笑，他明明都知道还要来问他，所以他今天并不是来问她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