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钱是王八蛋（2/2）
陆听这小个头的声音分不清男女，不过眼中闪烁过一抹惊异。随后，那看起来已经快行将就木的老翁开口剧烈的喝着水，看起来就好像落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缰绳。
“别喝得太急，容易炸肺。”陆连忙提醒。
小个子闻言，连忙将手中的碗抽走，适时老翁也剧烈地咳嗽起来，这小个子连忙伸手给老者拍打着背部，半晌这老翁才缓过神来。然后这小个子才重新将手中瓷碗递上去，只是显然力道没有先前大了，小心的看着老翁喝水。
等一碗饮下，陆接过空碗又给他们倒了一碗，老翁两碗喝罢长舒一口气，这小个子将老翁搀扶着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自己才站起身双手从陆手中接过乘了茶水的瓷碗，小心的喝了起来，一饮而尽之后，便将碗小心的递给陆。
陆接过碗，朝着眼前的小个子看了几眼，又倒满了一碗递了过去，这小个子盯了半晌又接住小心的喝完之后，将碗递给陆，然后用沙哑的嗓子的说道：“喝饱了。”
陆接过碗问道，将手中的茶壶瓷碗放下，此时这老翁似乎缓过神来，拉着小个子起身朝着陆拱手一拜，说道：“多谢小哥了。”
“敢问老翁这是从何处来，往哪里去？”陆好奇道。
“从益州三河县来，准备回徐州解元老家。”老翁如实回道。
闻言，陆眉头一皱，益州三河县在陆家西南处，路程不远。而徐州却在益州东北，解元更是在徐州北境，需要越过大半个益州和大半个徐州，从陆家出发距离有千里之遥。在这个和古代相仿的世界，没有高速路，也没有便捷的交通工具，单靠走起码要走上几个月之久。
“老翁怎么要去那么远？”陆问道。
“去年岁徐州大旱，来益州逃荒。不久前听官府发公说说去年的徐州灾民都能领到赈灾粮，但是益州的官爷不认徐州的灾民，得回去徐州才能领。”老翁的语气有些平静。
陆则听得有些默然，去年徐州大旱他是听说的，接连三个月没下雨，地里颗粒无收，数十万计百姓流离失所，彼时陆刚刚穿越，听到耳中还只是当做一个饭后闲谈看待。
至于为什么益州官府不远给徐州灾民赈灾粮，陆心中有几分猜测。益州是陆家的管辖，那徐州却是同属四大世家之一的李家所管辖。所以益州的官府不愿意拿自己的粮草去救济徐州灾民。于是这徐州的灾民，在益州连做灾民的资格都没有。
陆看着眼前老翁平静的说着，那语气就好像在诉说别人的事情，又或许他已经知道自己走不了这剩下的漫漫千里道路了。而那小个子的眼神则有些怯生生的，看着陆显得有些拘谨。
就在此时，只见这老翁突然朝着陆跪下了，措不及防之下陆连忙馋住老翁。
“您这是？”
“希望您能收他做个下人，他好养活，只要能给口饭吃就好。”老翁的语气不复平静，有些激动。
陆当然知道老翁说的是谁，将老翁搀着在石头上坐下，目光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怯生生的小个子，陆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对着老翁说道：“老人家，我也只是个仆役。”
闻言，老翁的眼神黯淡下去。
半晌后，老翁拉着身旁的小个子给陆欠了欠身，重新朝顶着烈日沿着官道朝着远方缓步走去。
陆看着这一老一少看了许久，手指在腰间不住的画圈，看了半晌，直到看着那一老一少快从百步之外的西北外宅的牌楼下走过时，陆朝着这一老一少跑了过去。
“等等！”
在陆的呼喊下，一老一少停住了脚步，老翁回过头看着陆，那小个子也回头怯生生的看着陆。
陆走到跟前，在两人的注视之下从腰间摸出十枚亮蹭蹭的大梁通宝，而抬头看着目光澄净的小个子，陆一咬牙又从腰间摸出五枚大梁通宝，随后抓起他的手，将十五枚大梁通宝放在他脏兮兮的手中。
“路上小心。”陆转头对着老翁说道，说罢，转头朝着医坊走回去。
在陆背后没有看到的地方，那老翁拉着小个子给陆跪下磕了三个头，之后小个子的搀着老翁起身，沿着官道朝着远处走去。
当陆走回医馆，回过头再看，那一老一小已经在地平线上成为两个黑点了，看了半晌，陆才提起小板凳和放在板凳上的书籍，抓着水壶和茶碗朝着医坊内走去。
陆摸了摸腰间，此时里面只剩下五枚大梁通宝了，距离十两银子的目标又远了不少。
刚走进医坊内，就看到袁老掀起了布帘从堂后走了出来。
看到陆的第一眼，袁老眼中满是慈祥，当看到陆手中的书籍时，袁老脸上的笑容更甚。
“能看的懂吗？”袁老指着陆手中的书籍和蔼笑道。
“字能够看个大概，但是内容晦涩难懂，有些看不明白。”陆如实回答。
在医坊的这几天，除了从三名侍卫哪里口中套了话，陆最惊喜的便是发现袁老这里有一个大大的竹制书架摆放着几十部书籍，虽然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医书，但是对于陆来说这也是一个大宝库了，要知道寻常书籍最便宜也要一钱银子，陆攒了一年的钱，连一本普通书籍都买不起。
于是惊喜之下，陆便向袁老借阅了一部，而袁老也很大方的借给了他。
而且陆考虑到日后如果练武，自己懂些医术肯定更好，于是对于那些医学书籍也很感兴趣，其中就比如陆手中这本专门讲述人体经脉的针灸甲乙经。由于陆不懂医学，有七八成都看不懂，但是看明白的那一两成也让陆有种获益匪浅的感觉。
于是陆心中已经合计着跟袁老打好关系，日后好来把袁老的这些书籍都抄回去。
“想学吗？”袁老望着陆，脸上笑吟吟的说道。
面对袁老的询问，陆看着袁老登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