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是德妃乌雅氏（07）（1/2）
颜盈生下小胤禛、小恪靖不久, 宜嫔处以及庶妃那拉氏处就传来了喜讯。
不说庶妃那拉氏如何如何，单一个有孕就让宜嫔心头狠狠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孕了，不然依着娘家父母的意思, 怕是来年选秀，就会让家中小妹进宫。
两女共侍一人又如何，像元后赫舍里氏与僖嫔以及后来的平妃, 又像继后钮钴禄氏，听说太师果毅公遏必隆准备让三女儿, 明年就满十六的钮钴禄琪琪格进宫, 这样算下来，又是一对姐妹花共侍一人的典型例子。
宜嫔娘家不觉得有什么, 反而觉得这是对家族有利的正常操作, 不能生，那自然得换上家里能生的姑奶奶。
宜嫔正是知道娘家人是这么一个心理, 所以才会在得知有孕时才会欣喜若狂, 心想这样娘家, 就不会让小妹进宫膈应她了吧。
至此，宜嫔娘娘直接把肚子护得像什么似的，躲在翊坤宫闭门不出。
而没了钮钴禄氏闹幺蛾子, 佟娘娘又在为了继后的位置努力奋斗, 可以说整个后宫都风平浪静的，只除了慈宁宫那儿传来了太皇太后起夜时受凉, 感染风寒病倒的消息。
由此一出，后宫嫔妃们开始轮番侍疾。
颜盈也是个狭促的，明明知道太皇太后在打小恪靖的主意, 每每轮到她侍疾, 就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小胤禛、小恪靖如何如何的可爱。勾得太皇太后心欠欠的, 才话锋一转说什么可惜太皇太后生病了，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娇贵。为了皇嗣考虑，她是万万不敢抱着小胤禛、小恪靖来探望太皇太后。
这些话说得句句在理，太皇太后也抓不了错，但到底意难平，心情越发的郁闷起来。
而这人老了心情一旦郁闷，身体自然而然就开始衰败。这不，小小的一个伤风感冒，在心情不爽利的情况下，硬是拖到了翻年五六月份才渐渐有了起色。
这时候小胤禛、小恪靖已经会滚会爬了。
太皇太后又动了抱小恪靖养在身边的心思。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敏锐察觉到的康熙察觉到了。
康熙直截了当的出言，打破太皇太后的幻想。
“皇阿嬷，小恪靖和小胤禛可是龙凤胎，万万没有将龙与凤分开抚养的说法。”
而且康熙也不可能答应将举国视为祥瑞的龙凤胎一起交由人老糊涂的太皇太后抚养。
他要是真敢这么做，不说王公大臣们会上书，就连性子越来越野的颜盈，都会直接上爪子挠得他满脸桃花开。这也罢了，关键是颜盈气急败坏挠了他后，他堂堂一国之君还得上杆子的赔礼道歉，做小伏低。
一想到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康熙整个人都不好了，更加言辞否决太皇太后想抱养小恪靖的意思。
康熙接着道：“宜嫔与那拉庶妃都怀了身孕。祖宗规矩，嫔位以下不得亲自抚养皇嗣。若皇阿嬷真感身边孤寂，想要子孙承欢膝下，那不如就抱养那拉庶妃生的孩子。为表那拉庶妃帮朕向皇阿嬷代为尽孝，无论那拉庶妃生小阿哥还是小格格，朕都会封她为妃。”
太皇太后心中莫名就是一哽，半晌兴致阑珊的感叹一句。“皇帝真是有心了。”
康熙像没听出太皇太后话里隐晦含义似的，晒然一笑：“要是皇阿嬷深宫寂寞，朕可以舍了祖宗规矩，将宜嫔未来的骨肉抱养给皇阿嬷抚养。”
太皇太后没在说话，算是默认了康熙的说法。只在康熙告辞离去不久，发脾气砸碎整个大殿的摆件。看来在清宫为妃的，不管哪一朝，年龄大小，都喜欢砸屋子里的摆件出气。
不说人老了，却开始作妖的太皇太后，只说隔壁寿安宫吃斋念佛的皇太后听闻康熙与太皇太后这场争执后，久久不语。
“皇额娘，真的是……”
也不想想和顺治长得七分相似的小恪靖，与小胤禛是一前一后出生的龙凤胎，有可能会抱养给已经退出权利中心的太皇太后？不管是为了顾及德妃娘娘的心情，还是其他政治方面的因素，康熙也绝不答应。
“魔障了啊，当初既然不后悔，到了如今就不该为求心安，想着夺祥瑞单独抚养小恪靖。”
皇太后幽幽一叹，随即让伺候的嬷嬷给她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然后去了隔壁慈宁宫陪伴在眼瞅着大限将至的太皇太后，并且难得说些苦口婆心的话，劝导太皇太后不要将小恪靖当成顺治帝的转世，不然顺治帝在天有灵会哭的。
太皇太后：“……没把小恪靖当成福临的转世，哀家只是，只是，实在想念福临啊。”
或许是人老了，心柔软了不少。回忆当初她与顺治帝母子之间的纷争，不得不承认当初正是她一味的袒护科尔沁，让顺治帝整个后宫的高位嫔妃基本上都是来自蒙古的妃子。
顺治帝本身带着文艺青年特意的清高气儿，蒙妃一个比一个长得粗犷，行为举止对于顺治帝这种文艺青年来说，自然是厌恶满满。而偏偏生母孝庄文皇后为了科尔沁的利益，点名要顺治帝宠幸蒙妃。逆反心理一上来，文艺范儿十足的顺治帝能不跟孝庄文皇后对着干？
恰好孝庄文除了能忍外，还胜在性格强势。好不容易压在头顶上的大山——皇太极去了，整个后宫都由着她做主，自然容不得叛逆期迟来的顺治帝跟她唱反调。
这么一来二往母子斗法，自然反目成仇，感情变得跟陌生人都不如，到最后越演越烈，直接就天人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
回忆往昔，太皇太后陷入了颓然的沉默中。
“哀家错了，也不知去了长生天，能不能再见到福临，亲口跟他说一句，是哀家错了。”
皇太后愕然，随即伸手握住太皇太后的胳膊。“皇额娘，儿媳知晓，你做的一切一切都是为了先帝爷，为了科尔沁，没有私心的。”
这话，说老实话，说得挺言不由衷的，最起码被哄的太皇太后就不怎么相信。
不过太皇太后还是感念皇太后的用心，拍拍她的手背儿，只说病了一场，大概真的老了，感觉做什么事情都力不从心，怕是从此要好好的静养身体啰。
没明说，但是话语儿传到康熙耳朵里，康熙当场露出一抹似笑非笑。
康熙眼带讥诮的说话。“不愧是皇阿嬷，果然看得明白。”
窝在美人榻上，颜盈拿着一根孔雀羽毛给小胤禛、小恪靖俩小孩子搔痒痒儿，惹得小胤禛满头黑线，小恪靖笑得咯吱咯吱。
康熙也任由颜盈玩儿子闺女，只小胤禛受不了瘪着嘴巴要哭不哭时，才偏心眼的开一句腔。“作为小阿哥，当经得起风吹雨打，你额娘不过是玩玩你，都要哭鼻子，以后还能指望有一番作为？”
小胤禛：“……”
果然是纯度百分之两百的偏心眼儿。上辈子偏心太子胤礽，只把胤礽当成儿子。这辈子干脆就……哪个儿子都不偏疼，只偏疼他的亲生额娘。
他……重生的雍正帝，该感到庆幸吗？
为什么会感觉有眼泪从嘴巴里流出？
颜盈‘哎呀’的喊了起来。“小胤禛吐奶了。”
康熙闻声望了过去，立马和颜盈如出一辙般的面露嫌弃。“这是吃多了的正常反应。”
“臣妾知晓这个常识。”颜盈白了康熙一眼，顺手拿过茶几上放着的尿布，就给小胤禛擦嘴。
小胤禛顿时黑着一张脸，内心充满了绝望。
其实尿布是干净的，只不过那是小恪靖专用，桃红颜色细棉布裁剪而成的。
这……顺手拿起东西就往儿砸脸上糊，不管那东西是儿砸还是闺女专用的行为，还真是亲妈啊！
看到这一幕，康熙这个同样喜欢将快乐建立在别人苦难之上的帝王，简直乐开了花儿。
也没说颜盈狭促，只说桃红粉挺适合小胤禛，甚至还建议俩孩子周岁时，可以穿一模一样的衣服。反正论长相，身为皇阿哥的小胤禛远远比身为小格格的小恪靖长得还要精致。
颜盈‘噗嗤’笑出了声儿。
“万岁爷可别以为几个月大的孩子没记性，小心记你仇喲！”
“不是该记你的仇？”康熙奇怪的反问颜盈：“又不是朕拿尿片往小胤禛脸上糊的。”
颜盈这才发现给小胤禛擦嘴的手帕其实是尿片，而且小恪靖专用的。再瞄了一眼小胤禛木着一张小脸，当即就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
笑了好一会儿，颜盈才止住笑，不过却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花儿，冲着康熙撒娇。
“肚子疼，万岁爷给臣妾揉揉嘛！”
娇滴滴，如黄鹂鸟般婉转动人的嗓音响起。小胤禛不忍直视的抬起两只小胖手捂住眼睛，懒得去瞧原本还算正经的揉肚子行为，转变成妖精打架。
——这日子，没法正经过了，对吧，小恪靖！
小胤禛撇头看向并排和他躺在一块儿的小恪靖。发出‘咯吱咯吱’笑声的小恪靖一jio踹到了小胤禛的脸上，算是配合小胤禛无声的感慨。
小胤禛：“……”
翻了季，来到康熙十八年七月初。不知怎么回事，那拉庶妃与久不出门的宜嫔居然在御花园碰到。
两人之间没有激烈的言语交锋和肢体上的接触，可分别回到各自所住的宫殿后不到一刻钟，就出现了生产的迹象。
佟贵妃娘娘这时候犯了难，到底该去宜嫔处，还是该去那拉庶妃处守着。
请人去叫颜盈走永和宫守着那拉庶妃，颜盈直接回复没空，要留在长春宫玩龙凤胎，并且还说永和宫主位又不是没有嫔坐镇，端嫔董氏不就住在永和宫吗，有端嫔守着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佟贵妃娘娘听到这传讯，差点就撕裂了手中攥着的萝蔓缠枝喜鹊登高彩蝶飞手绢。
“这狐媚子自从生了龙凤祥瑞后，尾巴就翘到了天上。照顾小阿哥小格格？呵，这是抢了奶嬷嬷的活儿，自甘下贱？”
佟贵妃娘娘如今已无圣宠，对众口皆传狐媚子一个的颜盈，那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最多就是在嘴巴上哔哔几句，而且还只敢背着人骂骂咧咧。
你们说憋屈不憋屈？
反正佟贵妃娘娘觉得自己老憋屈了。
乌雅颜盈那狐媚子，简直不当人。
又被隔空骂了一通的颜盈就很冤。“成天背地里骂本宫狐媚子。都是狐媚子了，还能指望本宫把傻狍子当成同类？笑话，狐狸精和傻狍子不能共存好吧！”
春柳、婉娥同时低头闷笑，显然明白颜盈话里所谓狐狸精与傻狍子不能共存的意思。
“主子，算算时间，宜嫔和那拉氏应该生了吧！”婉娥掩住笑意开口道：“早上天还没亮，佟贵妃娘娘就打发人来问主子是去那拉庶妃处还是宜嫔娘娘那儿，如今都下午了，奴婢想着，那拉庶妃、宜嫔怎么着也该生了吧！”
春柳跟着开口：“也不一定吧。主子怀着小阿哥、小格格的时候，奴婢曾去问过稳婆。稳婆说生孩子这种事，因人而异，有的人生得快，有的人生得慢。说句不好听的，太医都说过那拉庶妃和宜嫔娘娘的怀相，都不怎么好，依奴婢看啊，这一时半会儿，还生不下来。”
颜盈翘了翘无名指、小拇指上戴着的一套玳瑁嵌珠宝花蝶指甲套，神色似笑非笑。
“咱们的宜嫔娘娘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而且这人好像还有被害妄想症。你们说这回要是……宜嫔会不会朝着万岁爷哭诉那拉庶妃谋害她。”
“应该不会吧！”婉娥迟疑的道：“那拉庶妃肚子里的龙嗣早就确定了归属，不管男女生下来都会交由皇太后抚养。万岁爷更是许诺那拉庶妃孕育龙嗣有功，会封那拉庶妃为妃子呢。那拉庶妃又不是蠢货，会在前程已定的情况下，谋害宜嫔娘娘腹中骨肉？”
“或许是旁人算计呢！”春柳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连忙道。
“倒是有这个可能性。”
不过关她什么事儿，总归是那拉庶妃、宜嫔自个儿不谨慎的缘故。她不会对怀有身孕的妇孺出手，更加不会随意的伸出援手。
颜盈只会冷眼旁观的看着，然后心中冷呵：瞧，这就是没有防备的下场。
“现在什么时辰？”沉思间，颜盈不忘调整了一下坐姿。
婉娥回答：“酉时一刻。”
“都这个点了，怎么大公主还没回来。”颜盈顿了顿，又道。“春柳你去上书房瞧瞧，看看大公主这回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晚回来。”
春柳应‘诺’，就此出了长春宫，往上书房而去。
自从颜盈提议把骑射加入皇家格格们的学习课程中，康熙就决定将格格们当成皇阿哥养。也就是说琴棋书画、女红厨艺不再是学习的基本，而是与男儿们一样，骑马射箭，四书五经都要有所涉及。
当然了，又与男儿所不同的是，康熙并不要求皇家公主格格们成为力拔山气盖兮的女汉子，所以骑射不求精通只求强身健体，在殴打……呸，教育额附要乖乖听话的情况下，能够亲自动手。
鉴于这种不可言喻的想法，康熙很有创新精神的下令让皇家公主格格们与皇阿哥、贝子、贝勒一起读书练习骑射。而由于纯禧与荣嫔所生的荣宪岁数相差无几，平日里在上书房基本上都是同进同出。
这回纯禧留堂，十有**是荣宪的连累。
这是揣测，恰好符合了真香定律。
纯禧没有按时出上书房回长春宫，就是因为荣宪。
荣宪这妞儿不知怎么想的，在上书房教授蒙语、汉语、满语的师傅宣布下课的时候，没有立马出上书房，而是拉着纯禧围住胤褆就是一巴掌招呼。
“是不是你跟汗阿玛说我读书好，骑射学得更好，比大姐姐更适合和亲塞外？”
胤褆直接被一巴掌打懵了，好半晌才回过神。
“爷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胤褆跳脚，气急败坏的道：“别是你身边的纯禧说漏了嘴儿，所以汗阿玛才会知道。“
纯禧可没料到胤褆气急败坏之余，居然像只疯狗一样乱吠，当即就道。“大阿哥休要污蔑纯禧，身为皇阿玛的养女，纯禧自会担负起和亲的使命，不用大阿哥如此特意提醒。”
挑拨离间，也不是这么挑拨离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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