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2/2）

容殊目视他收好册子后才道：“明晚我想吃城西糕点铺的桃酥。”

叶白衣手中动作一停，看向容殊直接问道：“你要去见谁？”

“你……”，容殊不想竟被他一语中的，心里也知道其实瞒他不过，只得含糊道：“有些事。”

叶白衣点头，“好。我和你一起去。”

容殊皱眉，颇有些为难。

明晚他是去见毒菩萨，鬼谷那边已经联络上，他的计划也在步步进行中，可这些都不宜让叶白衣知道和参与。

他要做的事都见不得光，叶白衣偏生又在正道光明之巅，他如何敢让叶白衣知道自己计划的那些卑劣事。万一叶白衣明晰后接受不了，也像其他人那样……

容殊不敢深想，也不敢对叶白衣全盘托出。

叶白衣只看容殊一眼便知他在想什么，便道：“小颜，事到如今，你已不能将我排除在外了。”

容殊知他所说确是事实，但在面对亲近之人时总有藏浊之心，想让他知道，又怕他知道。

“还是你觉得，我会放任你不管？”叶白衣轻弹了一下容殊额头，直接道：“一起去，就这么定了。”

容殊抚摸着被叶白衣打到的地方，心底有不受控制的喜悦弥漫散开，嘴上仍淡淡道：“叶剑仙当真是清闲，整日与我这蝎王混在一起，也不怕传出去有辱仙上的好名声。”

叶白衣扬唇起笑，极尽自负与自傲，“我的事，还轮不到那些凡尘俗子来置喙。”

叶白衣在容殊面前从来都是温柔体贴的，第一次展露出真正属于他长明山剑仙的气势，这般居高临下的睥睨，宛如沉积天山顶峰的冰雪，神圣不可攀，却又令人惊艳向往。

容殊心中微动，不敢再多看叶白衣，转过身去将那两本假阴阳册收入怀中。

毒菩萨来时并非只有她自己，还带来了鬼谷的无常鬼。

容殊背对来路而站，等无常鬼抱拳行完礼后才转身道：“无常鬼。不知贵谷的谷主可知道，他的这些恶鬼，个个鬼心不稳。”

无常鬼恭敬道：“蝎王见笑。鬼谷三千恶鬼，终日相互算计厮杀，长年累月下来，便是鬼也有想要喘息之时。”

容殊嗤笑一声，讽刺道：“即是鬼，何来喘息之说。”

无常鬼慢声道：“蝎王有所不知，我等虽称为恶鬼，却并非穷凶极恶之人，皆都是走投无路没有办法，不得已才投身鬼谷。”

容殊踱步走至无常鬼面前，冰冷的眸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好半晌，才冷笑道：“原本并非穷凶极恶之人，入谷后却沾染穷凶极恶之气。你们十大恶鬼在江湖上恶名昭彰，如今却想一朝翻身脱离鬼谷，你倒不怕你们谷主来寻本王的麻烦。”

听容殊这番话，无常鬼知道他已有所松动，便弯腰行礼道：“江湖上人人畏惧鬼谷三分，若真有谁敢不惧鬼谷，帮助我们这群恶鬼脱身，也只有蝎王您了。”

很早以前十大恶鬼便已萌生脱离鬼谷之心，一是厌烦这谷中终日厮杀的日子，二是现今的谷主实在疯魔，每每面对时他们也心中发怵着实惧怕。

容殊并不理会无常鬼的恭维，只淡淡道：“毒蝎从不与废物合作，想要互惠互利，也得拿出些诚意来让本王瞧瞧。”

“当然，当然，”无常鬼忙道：“不日在下变会带十大恶鬼过来拜会蝎王，彼时，自当任由蝎王差遣。”

“好。”容殊挑眉，“那本王便静候佳音了。”

等无常鬼离去后，毒菩萨才满脸不解地朝容殊娇嗔道：“大王，您要收这些恶鬼做什么？咱们毒蝎天魔地煞这么多，还不够您差遣吗？”

容殊面色无波，口吻却很是柔和，“本王自有打算。无常鬼那边你继续盯着，另外，”稍作停顿后道：“为表诚意，让十大恶鬼去趟镜湖派。你带人盯着，记住，”说着，脸色渐沉，眼底透出厉厉森寒，“一个活口都不留。”

“是。”毒菩萨领命离去。

容殊转身看向叶白衣，见他眉头紧锁脸色不好，顿时心下一沉，知道他这般神色是方才自己说了要灭尽镜湖派，因而也不再开口，只沉默以对。

他曾三番五次地想要推开叶白衣，只因他心知正邪不两立，纵然叶白衣信誓旦旦说会包容他的一切，但事关人命，如叶白衣这样从来都站在光明之中的人，是断不能容忍滥杀无辜的事就在眼皮底下发生的。

所以杀大孤山派弟子，覆灭司狱，容殊都存了故意要借此赶走叶白衣的意思。

不想叶白衣全然接纳，容殊也因此放松了警惕。他并未深想，此前那两次追究到底，也不尽然是滥杀无辜。但如今让恶鬼去灭镜湖派，才真是祸极无辜之人。

叶白衣迈步走过来，脸色未见半丝缓和。容殊心脏一下一下跳地极快，在叶白衣已然靠近之时突然弯唇，示好般朝他扬起一抹暖意满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