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1/2)
叶白衣定定看着容殊,便是两人分开前闹得那般不愉快,容殊也说了诸多刺伤他的话,可他还是放不下容殊。
分开的这几日叶白衣无时无刻不在想,是不是他太心急了?容殊六岁遭逢父母惨死,到他再出现成为毒蝎首领,这中间有二十年是自己不曾参与、也不知晓的。
容殊并非在正常环境下长大,自然不能以俗世常理和框架来判定、束缚他。
叶白衣朝容殊走过来,边走边道:“这几天我反复思量,若你定要这世间沉沦地狱,我与你一同入黑暗又何妨,反正天上地下,我是绝不会让你一个人的。”话语稍顿,叹息般又道:“可我当真舍不得。我想你回到人间,有堂堂正正的身份,不必再遮掩躲藏,双手染血,而是快乐地做你想做之事,交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说话间已走到离容殊三步开外之地,叶白衣停步道:“此生我最后悔之事是没能留住长青,没能救下容炫,没能……陪你长大。你怪我是应当的。”
容殊嘴唇微抿,沉默地回视着叶白衣,面容却是显而易见的温和。
“我虽有剑仙之名,却连最亲近之人都保护不了,实在枉活了这些年岁。”叶白衣与容殊目光相触,眸子里盛载着极致的温暖与歉意,“是我一直没告诉你,能寻回你我心里有多欣喜若狂,这二十年的缺失我既心疼又遗憾,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用来弥补。”
见容殊听得认真,但始终不开口回应,叶白衣也不知此刻他心中如何做想,遂将心底的话尽数道出,“你就是容殊,也已经成为现在这样的容殊,我都接受,并没有将你想成别的什么人。”微微一叹,道:“我不会离开,也一定会继续阻止你滥杀无辜,因为,”走上前拉过容殊,将他手中的透骨鞭拿出来,认真道:“我要为你留一条回来的路。”
容殊只等感觉到脸上有凉意才惊觉原来自己哭了。
他不想承认内心因叶白衣的剖白而掀起多大的波澜,也不敢透露出自己其实还在渴求人间的温情。容殊被狠狠骗过,也因此死过,如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父母之仇一天不报,他凭什么回去人间?
“我这一生,只为报仇雪恨。”容殊低头,终于也将内心剖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若不能手刃仇人,十倍奉还,怎对得起死去的爹娘?”
“容炫和岳凤儿的仇自然要报,但不能是你用自己将仇人拉下地狱,不值得。”叶白衣握紧容殊的手道:“虽然容炫他们不在,可你也不是只有自己,你也当想想我。我好不容易寻回你,再要亲眼见你为报仇葬送一生,你这般对待我,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些?”
容殊不可回避地被叶白衣的话打动。他的确没有站在叶白衣的角度去考虑,所以才肆无忌惮忽略对方有可能会承受的痛,只求自己痛快。
“江湖儿女,有仇必报,便是你不做,我也定要为容炫讨回个公道。”叶白衣道:“只是这漫长的一生,我更想你能和我走到最后,一同共览星月,同觅山河。”
容殊抬眼看向叶白衣,清浅的眸子因泪水越发透亮,轻声道:“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要我今后不再滥杀无辜?”
叶白衣手指触上容殊脸庞,替他拭去泪痕,含笑的眼睛里带着怜惜的温柔,“人命又不是武功秘籍,你要这么多做什么?难道你也想试试成为天下第一?”
容殊被他一语逗笑,两人之间本还有些紧张的气氛顿时松弛下来。
“我只能答应你,与爹娘的死无关之人,我可以不牵连他们。”容殊终究还是妥协退让了一步。
“好。”叶白衣一口应下,不敢再要求更多,也知道以容殊目前心境,能承诺这点已实属不易,遂又拉了拉他的手,笑问:“不会再赶我走了吧?”
容殊脸颊微烫,撇开脸时叶白衣眼尖地发现他连耳根都红了,当即心中沁甜,如喝了蜜般身心都感喜悦。
叶白衣回来,容殊本想要道歉,总归自己说过那般伤人的话,对方虽事后表示不在意,但容殊心里还是略有愧疚。
何况容殊心知叶白衣对他的确纵容,只提的这一个要求也是为了他好。容殊并不是因仇恨就心智全灭之人,又怎会内心不动容。
但几次话到嘴边,又实在难为情说不出口,便想着不若用行动来表示歉意好了。
容殊苦想了几日,也不知当做着什么才能表达心意。前世在赵敬身边时,赵敬让他做的几乎都是杀人下毒灭人全派的事,生活上的琐事很少让他插手,均分给了其他武功一般的义子,容殊最多也就给赵敬泡一壶茶,陪他下下棋。
容殊自觉懂的东西很多,在南疆被关着做试药人时,因逃不出去,所以巫师藏书阁的书籍都被他看了个遍。除去巫蛊术、医术外,琴棋书画、天文地理、五行八卦他皆通一二,只是这些似乎对他向叶白衣表达歉意并没有什么帮助。
这日容殊换了身水蓝色外衫在大街上信步闲游,路过一家玉器店时走进去,无视店家的热情招呼,将店内所有佩玉看完一遍,才摇头道:“这些都不好。”
店家忙笑道:“公子想要怎样的佩玉?不如画个样子,我们可以给公子按图样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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