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衣番外(上)(1/2)
容殊出生在长明山的冰天雪地里。
年迈的容长青夫妇下山去办些事,比预计回来得晚了几天,回长明山小住的容炫放心不下,亲自下山去接。容殊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生。
叶白衣是第一个抱容殊的人。
将脆弱的新生命包裹严实后抱在怀中,看着他涨得通红、还不能睁开眼睛的脸,叶白衣从未觉得心底这般温暖过。仿佛置身在九月的阳光下,从心到身都因这突如其来的暖意而喜悦起来。
叶白衣自从在长明山住下后,一年到头下山的时间极少,一晃几十年,他已经快忘记“温暖”是什么感觉。长年吃冰饮雪,让他觉得自己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都被冰冻起来。
容殊的到来让叶白衣心底泛开莫名的温暖和感动,心脏也一度急速跳动,变得鲜活起来。
容炫回来后得知岳凤儿已经生产,既自责未能陪在妻子身旁,又高兴妻儿平安。抱着容殊舍不得撒手,见怀中婴孩五官清秀,当即便道:“长得这般好看,不如取名容颜如何?”
容长青和岳凤儿倒不反对,叶白衣却只觉这名字直白到过分,以至于有些难听,着实配不上模样甚是好看的新生儿,便以一己之力将名字更为“容殊”。
对容殊,叶白衣付出了十二分的喜欢和上心。从前闲暇无事创一创剑法,刻几把兵刃,或与容长青秉烛夜谈,无论什么时辰总能找到可做之事。如今却觉做什么都不如抱着容殊逗他笑来得有趣。
就连容长青也笑道:“看来你是极喜欢这孩子。”
叶白衣深以为然。心想怎么小殊就这般合他眼缘,从第一次抱起这孩子开始,对方就在他心底扎了根,喜爱的情绪一日赛过一日。
叶白衣活到这般岁数,才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喜欢到心坎里,捧着都怕化了”。
叶白衣想,自己要亲自抚养小殊长大,将一身的本事全教给他,只要他喜欢的、想做的事情,自己都不会拦阻。
叶白衣又觉得还应该为容殊创一套独属于他的剑法,还有适合他的兵刃。因此常常在心内琢磨,不知道将来小殊想练什么?刀?还是剑?这般一想,既盼望容殊快快长大,又怕他长得太快时光飞逝,陪不了自己很久。
叶白衣和容炫的最后一次争执爆发后,容炫携妻儿连夜拜别父母,决绝下山。
那时容殊还不足月,被岳凤儿抱在怀里随同容炫走小路下山。行至一半路程时容炫回头,看见叶白衣站在山顶面朝这边遥遥而立,岳凤儿轻声道:“夫君,若舍不得,回去也罢,师父不会介怀的。”
“不回。”容炫斩钉截铁道:“他这般藏私不肯教我六合心法,我已与他断绝师徒关系。我下山后自有我的天地,他便留在长明山陪父亲好了,此后都不必再见!”语落,硬下心带着妻儿头也不回地离去。
皑皑冰雪之中,叶白衣目送容炫夫妇抱着容殊远走,似乎心也跟着空出一块,冷寂的风不断往里刮入,让他只觉这一夜的冷似乎比往日来得更加彻骨。
悉心教导栽培的爱徒带着误会决然离开,叶白衣的心痛至极至却无处倾诉,他只能安慰自己,还好容长青还在,至少他还有一丝丝的慰藉。
叶白衣再度忙碌起来,偶尔研究剑谱,也会寻些精铁打造新的兵刃,但时常忙着忙着就觉屋内实在静得厉害,少了容殊的哭闹声,连山上的风雪声都清晰不少。
容长青的妻子在容炫下山后的第二年染病去世,容长青悲痛万分,一病不起。叶白衣再也没有时间去想容殊,他每日都在照顾容长青,费尽心思为他熬药煮各种吃食,只盼望日渐消瘦的容长青能喜欢而多吃一口。
山崖峭壁上的梅花开了又谢,容长青也终究没能熬过容炫离开后的第三年,对守在塌边满脸痛苦的叶白衣轻声道:“对不起,也只能陪你到这里了……我要去见玉儿了,她已经等我很久,怕已经等得很是着急……”
叶白衣送走容长青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在醉生梦死,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也想不起今夕是何夕。每日喝醉后便躺在塌上唤着容长青的名字,醒来就吐,吐到浑身都在冒冷汗,五脏六腑如同被业火焚烧,剧痛难忍。
但他无力改变,容长青的去世仿佛将他的心一并带走,身体鲜血淋漓地疼痛着。
这日叶白衣又下山买酒,路过一家酒楼时听见有人在闲谈江湖琐事,其中一人道:“那容炫剑法果真超群,年纪轻轻便已打遍天下无敌手,最难能可贵的是此人性情爽朗,与他相处过的人无一不夸赞他。”
“他妻子是神医谷的传人,也常给人施针义诊,”又有人赞叹道:“容炫夫妻二人,着实是侠义仁心。听说只要谁有难前去求助,容大侠都会义不容辞的帮忙,绝不会推辞。”
“我听说他还有个儿子,”另一人道:“虎父无犬子,想来也必会如他爹一样,成为一代大侠。”
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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