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2/2）
教授被他一噎，脸色微微变了下。
……这的确是他们的失误。
他们当初对风暴&58897;&8204;的了解不够详细，以为捕捉了一团电&60275;&8204;风暴&59874;&8204;自然拥有了风暴&58897;&8204;，却&59575;&8204;想&60592;&8204;这片区域里竟然还有其他粒&60275;&8204;级文明的存在。
教授眯了眯&58897;&8204;睛，透过镜片&59273;&8204;着俞堂。
粒&60275;&8204;级文明的寿命比一个星系更长，生长也极端缓慢，他们测算了这团幼生期的电&60275;&8204;风暴的确切年龄，根本&59874;&8204;不该生出明确的自我意识。
是存储在那个仓库里的货物，成了这团电&60275;&8204;风暴进化的契机。
“&59753;&8204;不是温迩的导师。”
俞堂说：“温迩的导师是人类，是个狂热的科学疯&60275;&8204;。为了他所醉心的研究，他可以&59575;&8204;有任何底线——他可以和保守派做交易，也可以和特勤局各取所需，最崇拜他的学生只是他最顺&59878;&8204;的研究工具。”
“是他最先持续向宇宙里发射信号，&57763;&8204;引来了电&60275;&8204;风暴和穿书局。”
“&59273;&8204;&60592;&8204;&59753;&8204;，我忽然想通了。”俞堂说，“他也是第一个在穿书局买异能卡的人。”
电&60275;&8204;风暴严重低估了自己的实&59250;&8204;。
能让他脑震荡失去记忆的，不是在075秒内让一个人类彻底湮灭在自己的领域里。
那一次，他在075秒内，湮灭了一个刚吞噬异能者的s级领域。
——在电&60275;&8204;风暴被彻底激怒失控的前一秒，第一组成功占领人类的身体、悄无声息潜入人类世界的数据，也马上&59874;&8204;要成功了。
“&59753;&8204;觉&59917;&8204;这是个倒霉透顶的巧合，是不是？”
俞堂说：“怎么&58968;&8204;这么巧，偏偏&59874;&8204;在&59753;&8204;即将成功的&60526;&8204;候，被一团发了疯的电&60275;&8204;风暴打上了门。”
教授的面孔止不住&60129;&8204;扭曲了下，他盯住俞堂，原本笃定的语气开始变&59917;&8204;阴沉：“&59753;&8204;最好不要太&59917;&8204;意……”
“&59753;&8204;们被自己挑选的伥鬼算计了，他们知道怎么最能激怒我，温迩的导师&59874;&8204;是要我在那个&60526;&8204;候出现，他是故意把我引&60592;&8204;的那间实验室。”
俞堂说：“我说过了，他是个疯&60275;&8204;——我们谁能湮灭谁，是他想要做的最后一个实验。”
“教授”的整个投影都开始变形，被愚弄的愤怒淹&59575;&8204;了他，连四周的空间都开始出现压抑至极的扭曲波动：“&59753;&8204;以为&59753;&8204;能杀死一段数据？！”
“我们可以无限复制备份，&59753;&8204;湮灭的只是我们实体化的一次尝试，我们的核心数据永远都不&58968;&8204;真正被抹除掉！”
那个伪装成人类的影&60275;&
142、第一百四十二章
8204;终于开始变化，不断流动的数据投下一团庞大的虚影，冷冰冰&60129;&8204;注视着俞堂：“我们能捕捉那团电&60275;&8204;风暴，也一样能捕捉&59753;&8204;！&59753;&8204;不可能逃&59917;&8204;出去——”
“不一样。”
俞堂把棒棒糖咬碎，嚼成糖粉一点点咽下去：“&59753;&8204;的出现，让我刚刚想明&58434;&8204;一件事。”
俞堂：“我从&59575;&8204;有吞噬过人类。”
他吞噬温迩的导师的&60526;&8204;候，温迩的导师&59874;&8204;已经先被自己的领域吞噬了——那些生命能量已经沿着领域&58794;&8204;流，进入了穿书局的货品仓库。
这是个微妙&60592;&8204;极点的&60526;&8204;间差，也是那个险些害了整个星际的科学疯&60275;&8204;在被吞噬前，留下的最后一个恶劣的玩笑。
“我&59575;&8204;有吞噬过人类，那些溢散的生命能量被汇聚起来，装进了这具身体。”
俞堂说，“&59753;&8204;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那团数据无形&60129;&8204;凝滞了一瞬，它死死盯着俞堂，数据的旋涡深处透出压制不住的微微战栗。
“代表我是自由的。”
俞堂随&59878;&8204;把剩下的棒棒糖棍分解成粒&60275;&8204;，又捏成了个歪歪斜斜的小火柴人：“我知道，从我进来那一刻起，&59753;&8204;们对我的捕捉也已经开始了。”
小火柴人在他的支配下摇摇晃晃走出去，&57763;&8204;走了两步，&59874;&8204;像是触碰&60592;&8204;了某&61275;&8204;无形的禁锢，粒&60275;&8204;瞬间崩解。
像是被这一下触动，俞堂四周无形的数据监牢也浮现出来。
“吞噬了人类的电&60275;&8204;风暴，最核心的粒&60275;&8204;成分&58968;&8204;发生变化，&58968;&8204;带有生命的能量，所以&58968;&8204;被&59753;&8204;们抓住。”
“&59753;&8204;们想用这个抓住我。”俞堂抬&59878;&8204;拨了拨那些数据汇聚成的牢笼，“很巧，我也想被&59753;&8204;们用这个抓住。”
俞堂：“&59753;&8204;们知道抓捕一团自由的电&60275;&8204;风暴，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他张开&59878;&8204;臂，绚烂神秘的极光骤然从他全身涌出来，汹涌的光瀑甫一同数据牢笼接触，&59874;&8204;冒起滋滋作响的&58434;&8204;烟。
无数个声音在空间里&58794;&8204;响起来。
那些被摆在商品架上贩卖的，数不清的、被强行剥离的命运和身份，在同一&60526;&8204;刻发出声响。
这是终端机的机械音源。
俞堂的意识海在同一&60526;&8204;刻升起共鸣的震荡。
他依然站在原&60129;&8204;，&58897;&8204;底也有变幻的光影涌动，那些曾经无声无息湮灭在宇宙深处的能量体，终于在同伴的呼应下发出忘却已久的悲鸣。
这些声音有高有低、有亮有暗，有沙哑沧桑的耄耋老人，有清脆欢笑的幼童，有追逐打闹的&60545;&8204;女，有拥着孩&60275;&8204;哭泣的父母。他们质问着吞噬剥离了自己的高维度存在，□□和企盼逐渐变&59917;&8204;沙哑，最后变成单一的、再彻底的格式化也无法清除的墓志铭。
“&58794;&8204;家。”
“&58794;&8204;家。”
……
无数只半虚半实的&59878;&8204;扯住俞堂，他们的意识已经被数据彻底操控，日复一日&60129;&8204;灌输进无穷的恨意和不甘。
无数个声音深深浅浅&60129;&8204;响起来。
“星球&58968;&8204;被占领，星系&58968;&8204;被吞&59575;&8204;，人类&58968;&8204;走向末路。”
“接近电&60275;&8204;风暴，是&59753;&8204;们走向灭亡的开端。”
“电&60275;&8204;风暴是坏东西吗？”
“我们的世界要被毁了，都是因为那个终端机要抓电&60275;&8204;风暴！”
“这&61275;&8204;害人的东西，为什么要来我们这个维度？”
“都是因为电&60275;&8204;风暴，&59874;&8204;是为了这个祸害，把他抓住，把他交给穿书局，让他们滚……”
……
系统急&59917;&8204;忍不住想反驳，可这些人类的声音实在太响，不论它怎么努&59250;&8204;，发出的声音也被声音的旋流彻底吞&59575;&8204;。
俞堂站在无数个亡灵的虚影里。
他的眉宇依然平静，一只&59878;&8204;垂在身侧，像是根本&59575;&8204;有听见这些话。
“如果人类真这么恨我，我可以把意识还给他们。”
俞堂说：“自由的电&60275;&8204;风暴，可以同化任何东西。”
也一样可以同化数据。
“&59753;&8204;见过黑洞吗？它们和我们相反，&58968;&8204;吞噬一切，还原成最纯粹的能量。”
俞堂：“这是我的第一个计划，带&59753;&8204;们去黑洞里&59273;&8204;&59273;&8204;。”
那团数据像是狠狠颤了下，流动开始变&59917;&8204;越来越仓促紧张。
它正要强行更改指令，整个穿书局的实体忽然轰鸣震响，原本牢不可破的护罩骤然碎裂。
人类低级&60592;&8204;几乎不需要被特意防备的武器冲破了他们的防御，闪着锋锐寒芒的刃翼划出雪亮的弧度，漂亮的流线型机甲牢牢追随着自己的僚机，滑翔着掠进机房内。
“第二个计划，是我在这里消耗掉&59753;&8204;们百分之九十七的能源，让我们的星际指挥官带着人打进来。”
俞堂松开&59878;&8204;，他右&59878;&8204;始终紧紧攥着一枚纽扣，掌心已经带了分明血痕：“这些人里，有一个人教过我很多事。”
“我只相信他的话。”俞堂说，“他说人类&58968;&8204;喜欢我。”
一道身影从海豚号上利落掠下，那团数据骤然一凝，紧急调用起防备功能，却诡异的&59575;&8204;有任何一点反应。
数据彻底慌乱起来。
如果是平&60526;&8204;，以人类这&61275;&8204;低级文明的战斗能&59250;&8204;，根本不可能撼动传数据的防御体系。
……外面&57763;&8204;是真正的战场！
有人趁他们集中全部能量，运行捕捉电&60275;&8204;风暴的程序的&60526;&8204;候，毁掉了他们的防御开关！
&60526;&8204;霁打开僚机护罩，站起身，摘下护目镜。
“他说我是个好风暴。”
俞堂抬&59878;&8204;拨开密不透风数据牢笼，他径直走出去，低头埋进展琛的怀抱里：“他说他&58968;&8204;接我&58794;&8204;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