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达咩达咩我很想你(2/2)
“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没事,”东菱的视线重新放回窗户那边,却发现对面阳台的身影已经消失,她下意识寻觅,“人呢?”
陈商商感觉她状态有些不对,也朝外边张望,问道:“么人?”
东菱含糊解释道:“刚刚有一只猫爬到树,现在不。”
陈商商也没怀疑,拉东菱下楼。
东菱想投入到朋友之中,愉悦来麻痹自己的失落,可是奇怪,每当觉得有些高兴的时候,她还是会想起宋明芷。
她又拿出手机,在输入框里敲下文字,她没有发出的勇,又逐一按删除。
九月十号那天,早下场小雨。
路面有些湿润,透一股特有的泥土被浇灌后的清新味道。
天时间到,玄渡该进,东菱来她最后一面,毕竟她不会再探望她。
车行到半路,东菱接到医院的电话,负责盯玄渡的人说玄渡的病房有人来探望,是个坐轮椅的病人,警察让她进,但是警察没跟进,而是守在口。
那人除蝶生没别的可,也难为蝶生拖自己病秧秧的身体还要过来。
蝶生的体质本就不,又不像她有系统护航,所以十分凶险,在出急救室之后,又进几次手术室,可以说玄渡差一点就真的杀掉她。
“开快点。”
东菱催促一下,蝶生和玄渡面总归不是么事。
东菱看窗外掠过的风景,眼皮跳的有些快,莫名的心悸感让她走进医院之后快步朝住院部走。
有么东西如同断线风筝般在不远处坠落,大片的血渍在蔓延开,人的头颅如同碎裂的西瓜,迸溅出脑浆。
周围立刻响起尖叫,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东菱一不站,浑身发冷。
她终于知道那种违和感从而来,玄渡早就打算!
她根本也是个疯子!
么平静么看似认命她都是装的,她这种人怎么可甘心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别说一年恐怕一天她都忍不,对她来说她已经一败涂,活不过是苟延残喘。
东菱低头干呕,不愿再回头看血肉模糊的场面,那让人惊惧又恶心,仿佛血『液』混合物溅『射』在人的皮肤,带挥之不的血腥味,让人唇齿生寒。
警察快便下楼处理,在面对围观群众的窃窃私语,解释道:“这是畏罪『自杀』的嫌犯。”
东菱冷脸楼,心底有些空『荡』。
她推开病房的大,看背对她贴在窗前的女人,那背影细瘦,像一把尖刀。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吗?”
东菱不是想质问,可她的语却不可避免的带情绪。
东菱不想『插』手她们之间的事,但也不想她们牵扯到人命,所以她除将借给玄渡钱以外,只是在玄渡失踪的时候进行打听。
虽然那个钱都不是她借出的,是宋明芷给的。
“让她坐牢付出应有的代价不吗,哪怕是你把她关起来,你为么还要那样对她?”
即使东菱知道玄渡不会安分的坐牢,知道她早就有死亡的打算。
背对她的蝶生没有答话,她看窗外,撑身体往外望,似乎要做第二只风筝。
东菱把她拉回来,对她的脸。
蝶生消瘦许久,颧骨吐出,因为极力压抑情绪而五官微微扭曲。
她的眼里布满红血丝,像是从底爬来的厉鬼。
她的牙齿咯吱作响,面部神经不自然抽搐。
东菱下意识松开手,望眼前狼狈痛苦的女人。
“她找人给我传信,说我不来不到她最后一面。”
“我来,我挽留她,我威胁她,我哀求她,她满意,她觉得自己没输。”
“她说,蝶生,你怎么不死啊,然后跳下。”
“如这房间里有任她可以当做工具的东西,可她会拉我一起下狱。”
蝶生的眼神漠然麻木,让人有种身处于密不透风的环境里的窒息感。
“为么……我也想知道为么,”蝶生望东菱,却又像只是在望虚空的一点,自说自话道,“不知不觉就这样。”
“想看她恐惧看她崩溃看她求饶,看她除依赖我无处可逃,有时候我真的厌恶她恨她,恨不得亲手掐死她,她一点也不招人喜欢,可当她真的寻死的时候……”
“你有过那种努力想要抓住么可尽一切也抓不住的感觉吗?”
“我还来不及和她说,她是输家,我赢,一直赢的都是我。”
蝶生的脸『色』惨白,和墙刷的惨白的油漆一般无二,她额间冒出细密的汗珠,一边说一边笑。
她忽抓紧胸前的衣服,似乎在忍剧痛,最后倒下。
东菱叫一声,冷眼看她被送进急诊。
她下楼的时候,已经没倒的人,清洁工在反复刷洗血迹,试图让死亡的痕迹彻底消弭。
旁边似乎还有人在议论当时的情形,东菱从他们之间穿过,像一抹游魂。
她并不为玄渡的死而感到痛苦和难过,只是觉得有一点空『荡』『荡』的,有些情绪无可凭依。
她脚步轻飘飘回家,佣人说有人给她寄信,已经放在她房间的桌子。
东菱点头,却没有第一时间回房间。
她琴房,拿出一直陪自己的伙伴。
长音符带悲天悯人的温柔,透雾雨绵绵的叹息。
东菱以前鲜少会思考人活的意义,因为她那时年少,对任事物都抱有向往之心,最后遇自己的乐理伙伴,快乐的学。
她出生顺风顺水,少有得不到么东西的时候,她明白自己拥有的,因总有几分悲悯在,于是在遇玄渡的时候,毫不犹豫伸出手。
她没有后悔过自己伸出的援手,即使她后来险些遭遇不幸。
东菱没有怨恨过玄渡,不是因为盲目的心软和善良,只是因为伤害未遂,以及她同情玄渡,甚至带有一种幸福对不幸的怜悯和俯视。
人没法选择最初的命运,但是可以选择她面对生活的方式,玄渡的方式东菱不认可不赞同,所以她们断交。
然而这一切真的尘埃落定,哪怕早有预感,也难免空茫。
东菱拉个小时的曲子,直到难言的疲惫涌心头,叫身体也失支撑的力。
东菱浴室,温热的水让她的手脚似乎回暖,她躺在浴缸里,不由自主拿起手机。
她习惯『性』对对话框敲下今天的言语,有些断续,大概是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
【明芷,我少想人活是为么,答案太多,也许只有少数清醒的人明白,追寻不到答案的人只会重复『迷』茫,我不是清醒的人,所以我选择不想。
玄渡以前总是问我,她为么要出生,那时候我回答不她,现在她死,我还是给不出答案。
我闭眼,血在我面前溅开,像是一帧一帧的影像,我不喜欢。如你在我身边,当时我可会抓你的手不放吧。
你那里的天怎么样,有没有下雨或者降温呢?
今天也有点想你。】
输入竖线不断跳,东菱按删除键,看字符飞快消失。
另一个城市里,有人看提醒消失,在心里说晚安。
东菱临睡前看梳妆台放的白『色』信封,正面写【东菱收】。
东菱拆开,里面是一张纸加一张银行卡。
纸的正面龙飞凤舞的写五个字——本金加利息。
东菱看卡片,轻声叹。
纸张的背面似乎还有字,东菱翻转过,看一行小字。
【如你看,有空的话替我拜拜佛吧,没空不也行。】
东菱想这人死都在耍心眼,玄渡明知道她看是不会不管的。
第二日,东菱看玄渡下葬,蝶生没有为她举办葬礼,也没有为她发布讣告。
似她还活,只是消失。
蝶生手里有个小的瓶子,里面装玄渡的骨灰。
她推轮椅走,没有说一句话。
她的身影消瘦,像只裹缠罪孽的蝶。
东菱附近比较知名香火比较旺盛的庙里,替玄渡拜拜佛,按照宗教理论,希望她偿还她的因之后,享有正常人的一生。
寺庙里的大树红绸飘飘,东菱驻足望一会儿,骤然听不远处的传来的声音。
“东总?”
东菱回望,看戴眼镜的钟钟。
“你怎么在这儿?”
“我阿妈生前信佛,今天没有训练计划,所以我来拜佛。”
东菱点头,没有再问话,沿阶梯下楼。
钟钟跟在她身边,同样沉默。
快到山脚时,钟钟憋一路开口说道:“东总,白鹭姐说我需要起个艺名,但是我拿不定主意,她说我可以来问问您。”
经纪人叫她问问,她也不知道为么,正碰就问。
东菱随口道:“世界缘法,啐啄同机,你要是不觉得难听,那就叫钟啐啄吧。”
钟钟实诚道:“乍一听挺晦涩挺难听的,但是一想想又觉得挺听的,谢谢东总。”
于是这名儿就这么定。
东菱在山脚就和钟钟分道扬镳,没有半点要送人的意思。
东菱受伤初愈不久,今天下山活一番,回来就有些有无力,天『色』尚早就昏昏欲睡。
第二天早她是被yuki的连环电话吵醒的,本来有些不虞,但是听yuki说的内容就清醒。
其实内容也不是多劲爆,只是昨天有人拍到她和钟钟一起丛山脚离开,但偏偏他千不该万不该,打的标题是“宋明芷与老板同游,这所寺庙听说姻缘签灵?”
东菱看时爆粗口的心都有,恨不得把这个拍照以及编辑内容的人揪出来暴打一顿。
不少营销号还跟风转,打算吃cp热度。
“热度压吗?”
“压,糊一点的就让他们都删,粉丝比较多的,删估计情况还会反弹,所以就先搁置。”
“就这样吧。”
东菱疲倦捏捏眉心,这算么事。
她让yuki给她订机票,盥洗室洗漱。
网络,送终姐姐们看标题那是乐的不行,但是快就有人发现不对劲。
甜到送终:啊这……小声说这不是宋姐吧,虽然说是有点像啦,但是明显年纪就小多的样子,风格也根本不像。
兰芷多芳草:我们姐在千里之外拍戏呢,昨天还和探班的粉丝互,这……
请为我送终:想开点,可是东总和小姨子同游呢。
宋明芷今早剧组,发现有些人看她的眼神像不太对劲,当她看过的时候,又像么情况也没有。
她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回想一下不觉得自己有做么奇怪的事,便如常妆温习剧本。
左真看宋明芷的样子就知道她应该是没看微博,暂时还么都不知道,那也,晚一点知道就晚一点知道吧。
这时候左真看濮星淳大大咧咧跑过来,心道一声不。
不其然,濮星淳揶揄看宋明芷问:“宋姐,你怎么玩的分身术,教教!”
宋明芷面『露』困『惑』:“么分身术?”
“还跟我装呢,我保证不泄密,狗仔都拍到你和东总昨天一起在寺庙出现,听说那个寺庙求姻缘特别灵,我也想和我宝宝一起。”
最后一句濮星淳是压低声音说的,可宋明芷却没心思听。
“拍到我和东总?”
宋明芷在‘我’字加重音,濮星淳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还是点点头。
宋明芷找小谭要自己的手机,搜索相关话题。
有些模糊的照片,东菱戴墨镜,身边的人也戴眼镜,乍一看的确和她相像。
可宋明芷知道,这不是她。
宋明芷的冷笑一声,这算么,耍她吗?
编那么一大堆话,就是为骗她?
那她真是谢谢,宋明芷觉得可笑,她活二十九岁,被一个小五六岁的小姑娘耍得团团转。
宋明芷有些怒急攻心,她看濮星淳有些被吓到的表情,敛表情。
“想知道吗?你可以问东总。”
宋明芷语有些讥讽,她没拍摄状态,找余霜微告假。
余霜微不太高兴说:“你要是现在入不戏我可以等你,但你要请一天,都得等你。”
宋明芷没有多费口舌,当余霜微面拨通一个电话,道:“跟余霜微说主演要请假一天。”
余霜微有些莫名,而后发现自己电话响,那正是最大投资商京州的云明影业的投资人的来电。
余霜微接电话,挂断时只看宋明芷的背影,她嘴唇,最后举起大喇叭:“道具人呢,今天先拍别的!”
宋明芷换衣服卸妆,打算今天就把解约的事情谈。
她不想再失最后的体面,在分开这段时间里反复想东菱的她简直像个被愚弄的傻瓜,她不过是对方一时兴起的猎物和来消遣的玩物,她倒不如一开始就和她明码标价,也省的她会错意,痴心妄想,自作多情。
房被人敲响,宋明芷冷脸开,看站在自己面前有些惴惴不安的人,脸『色』更加难看。
“你还敢来找我,这次又想说么骗我?”
“明芷,我没油骗你……我……”
东菱被人拉进房里,被抵在墙。
“你没有骗我,那那个人是谁?”
“这么快就找到下家,还是说你喜欢的就是这样的脸这样的皮囊?”
“我讨厌被愚弄,东菱,你把我当么?”
宋明芷一字一句的质询,充满难堪。
东菱的后脑磕到坚硬的墙壁,眼里因为疼痛浮层泪水,她忍不让眼泪掉下来,看宋明芷解释:“我没有愚弄你。”
“她不是下家,我不喜欢她,我和她没关系,我也不是就喜欢这样的脸和这样的皮囊。”
“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总在想,为么要让我遇一个不可的人,要我爱又饱受不可得的痛苦。”
“我试图做多事情分散注意力,可是奇怪,每当情绪波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你。我重温几遍我们没来得及一起看的电影,还你送的那只仓鼠一直陪我。”
“玄渡死,她的血在我面前溅开,我没有难过,因为这是她的选择,可是如那个时候你在我身边就,我会拉紧你的手告诉你我有点害怕。”
东菱的泪珠滚落,在宋明芷的失望与质问里全面溃败。
“如我是一把小提琴,你对我而言,是那把唯一拉响我的琴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