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学习重要我重要”……（2/2）
……但谌冰又感觉自己能解他说的意思。
从谈恋爱后，很多无意间的小动作，彼此却有心照宣的相同触动。用特别去揣测意义，心里感觉到同样的温度就好。
过一会儿到十字路口转角，萧致问：“你明天回去？”
“一定。”
“怎么还一定？”
“我妈照顾我外婆，我爸说定这几天就走了。”谌冰说，“那就没必回去。”
“……嗯。”萧致垂眸想了几秒，半开玩笑半认道，“你庭关系的幸，正好是我的幸运。”
谌冰：“…………”
谌冰微微掠开眼皮，凉凉地怼他：“会会说话？”
“好意思。”萧致确实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合适，打补丁道，“我是感叹。”
“……”谌冰抿唇，给手揣到了外套的兜里。
没生气他说这句话。
相反，谌冰也有类似的感觉。
夜深，大街上影稀少，偶尔有少年少女三五成群走过去。
谌冰心里的情绪是自怨自艾，而是由联想到了其他。全世界这么多年轻的男孩儿女孩儿，他们怎么长大的？可能有比较幸运，也可能有比萧致还倒霉催。
他们表面什么都看出来，但心里可能藏着无数的事儿。这些隐匿在群里，安静又固执地长大。
谌冰每想到这儿就感觉自己经历的事儿什么都算。
能解决，能变好，能熬过去。
他跟萧致，都能固执地往上长，固执地往上窜。
车道驶过一辆汽车，大灯照亮路侧。
萧致探手抓了他一把：“过来。”
被往后牵拉，脚步后退，谌冰轻轻撞上了他的手臂。
挨着捧着，到楼梯内后肆无忌惮地牵在一起。
萧致中途站着，说：“再抱会儿？”
“再抱烧烤凉了。”
“也，”萧致松手，垂眸，想了几秒说，“这小丫头知道坏我多少次好事了。”
“……”
谌冰看着他，『舔』了下唇。
萧致声音挺闲的：“你看她后谈恋爱了，我怎么收拾她。”
“……”谌冰嗤一声笑了，“他妈积点德吧你。”
推门进去，还没开锁就听到了啪嗒啪嗒跑来的脚步，萧致手放在背后，萧若立刻绕到他后，开始拽。
“哥哥哥哥哥——”
萧致抬手，正在举到萧若够到的位置：“想吃啊？”
“嗯嗯嗯嗯嗯。”
“那你——”
萧若没那么多精力被他逗着玩儿，抓着他衣服往上爬，同时发出各种撒娇放嗲的声音。
“啧。”萧致照价止，放她手里，“赶紧走。”
萧若回沙发吃东，边专心致志看她的动画片。
谌冰想起中午没做完的事儿。
过萧致还在，谌冰没急着问，等他去洗澡了才坐到萧若旁。
萧若偏头：“你也爱看这个动画片么？”
电视放着《彭彭丁满历险记》，谌冰盯着屏幕否认了：“是。”
他没想好该怎么问。
毕竟这是萧若的私事，她一个小女孩儿，跟妈妈见个面都被盘东问，谌冰觉得自己有点儿多事。
过，她和萧致有冲突，解决到时候发可能还会吵起来。
短暂的沉默。
萧若眨巴着眼睛看了谌冰好几次，太懂这个高冷话少的哥哥突然靠近的原因。
她递过烧烤：“你想吃？”
“……”谌冰说，“我吃。”
“哦。”萧若放下了烧烤。她挺乖的，头发垂在耳侧，穿件特别厚的『毛』绒睡衣，缩着下颌吃烧烤，还倒了杯可乐聊充酒。
过了会儿，谌冰说：“初一那天，我看到你和妈妈见面了。”
“……”
萧若动作顿住，堪称错愕地看着他。
到一秒钟，她眼珠子滴溜溜转向了萧致的卧室，眼睛里瞬间湿润，瘪嘴嚎啕起来：“哥哥我是故意的——”
“……”谌冰头疼，说，“是指责你，你哥知道。”
萧若眼泪戛然而止。
她给手里的烧烤放下，似乎太懂谌冰的意思，知所措地坐着。
谌冰垂着视线，知道怎么继续往下提。他平时说话就比较少，除了学习更擅长解决这种问题，抿唇，视线转向萧若：“她经常来找你吗？”
萧若摇头：“没有。”
“她……”谌冰想了一会儿，知道该问什么。
萧若眼巴巴地盯着他，像个被盘问的小犯。
谌冰想了一会儿：“你自己说，我告诉你哥。”
“喔。”萧若松了口气，手拍了拍膝盖，轻松下来后自顾自道，“她就是偶尔带我出去玩儿。”
谌冰：“嗯？”
“然后……”萧若太敢说，低头，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妈妈想带我回。”
她声音小小的，好像做错了事情。
或许她来说，接受妈妈，意味着哥哥的背叛。
听到这个回答，谌冰一时知道该说什么。
果然是这种庭矛盾。谌冰际关系的敏感度本来就低，缺乏处能力，换作其他谌冰根本懒得管。但这时候，他得装作知心大哥哥：“那你，怎么想的？”
“我走，我跟我哥在一起。”
萧若回答很干脆。
“……是吗。”
安静了好一会儿。
谌冰指节敲击着沙发，从话里抓住了另一个重点：“她，想带你走？”
萧若重新抬头，她眼睛的棱角和萧致很像，清晰见底。手指开始无意识地紧张抠沙发，似乎很『迷』『惑』：“。”
仔细一想，无可能。
杨晚舟至今为止没有再婚，有萧致和萧若一儿女，哪怕当初再冲动憎恶，时间流逝后情绪冲淡，注重血脉传统的杨晚舟还得把这俩接回去。
过……
谌冰垂着眼皮，想明白为什么她萧致这么大恶意。
萧若晃着腿，挠头发：“妈妈说，哥哥知道错了就让他回去。”
谌冰：“嗯？”
“但我哥会知错吗？”萧若一脸严肃认，“我哥会。他没做错，就永远会认错。”
“……”
这句话倒说到点子上了。
谌冰心情复杂。
萧致这种头生反骨、遇事拔刀的少年，永远年轻，永远谁的话都听。
过于炽烈，会灼伤别，也会灼伤自己，如果能好好引导他，再走向重生前自我毁灭的道路无可能。
得到了萧若的承诺，谌冰心里还有个问题没问，但觉得太适合说出口。
萧若，会会觉得跟萧致在这个地方，吃苦了？
谌冰还记得她那时候在萧致背上嚎啕大哭，说着想妈妈了。他还没问出口，而旁萧若确定谌冰是言而无信的之后，放心大胆继续瘫沙发里看动画片吃烧烤和可乐了。
萧致洗完澡，穿件t恤出来。
萧若回头大喊了一声：“哥哥！”
“？”
萧致额间漆黑的发缕『潮』湿，半眯着薄薄的眼皮，看向萧若后没半秒犹豫，立刻知道这是一句毫无意义的废话，没搭她，直接去了窗边拿吹风机。
果然，萧若临时抽疯喊完后继续看动画片，再无相关后续，就他妈跟失忆了一样。
“……”
——这俩的默契是一点点。
谌冰看着，无意绞在一起的细长手指重新松开，温度褪去。
那个问题用再问。
答案显而易见。
-
洗漱完，谌冰拿着浴巾推门出了卫生间，窗外台灯亮着，投下一圈橘『色』的光。
萧致白t恤下的脊背微微弯着，曲着长腿，踩在椅面，指间夹着笔无意划拉了几下，旁边手机里响着标准男声念的单词。
萧致没出声，过应该在记，时时垂笔往草稿纸上写两下。
他『乱』写字时那字丑得，线条搅合在一起，称得上行为艺术。谌冰走近拿起草稿纸瞟了一眼，垂眸辨认，能从单词的长短来大概辨别他有没有默写错。
谌冰没忍住：“你写字，工整点儿。”
“我觉得还可吧。”萧致还他笔锋的棱角相当自信，“花体英文，就这么写。”
“……”
这？
还花体？
晃得阅卷老师眼睛花体？
谌冰知道他哪儿来的自信：“你你觉得。”他指尖压着草稿纸边缘给纸张轻轻抽出来，接着，拿笔“刷刷”画了个全盘否定的大叉：“长这么帅，字写这么丑。”
“……”
这话说的。
萧致看着他，眼底微微收敛，眉眼沾着一层深夜的凉气。他神『色』复杂，似乎一时辨认出谌冰这句话的错。
“可在开始练圆体。”
谌冰拉开旁边的椅子。
圆体，英语作文标准书法体，写出来排面非常好看，容易博取卷面整洁分。一中英语老师会专门求学生进行相关训练，过谌冰在九中待了一个学期，发除了自己，很多同学似乎知道圆体是什么东。
谌冰指骨压着笔尖，手侧抚开草稿纸，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往上写。
灯光微微遮挡了手指，在骨节之间烙下冷冷的阴影。
谌冰半偏过侧脸，他五官更薄唇细梁，眉眼显得清冷又俊秀，因为虹膜『色』如暗沉偏灰的冰碴，发『色』也比较浅，显得气质有点儿冷漠。
他写字，萧致在旁看着，灯光晃到眼底，竟然升起微微的炫目感。
萧致闭了下眼，重新睁开，拉着椅子靠近猝及防亲了亲他的耳垂。
谌冰转过来，眼底冷淡，好像被侵犯似的：“你干什么？”
没等萧致说话，他持续烦躁：“字还没写完。”
“……”
这么凶？
萧致被他连怼两句，有点儿莫名，虽然自己在他认写字时看他可爱没忍住亲了一下的确破坏了学习氛围，但也至于……
这么爱学习？
……学习重？我重？
萧致心感觉，妈的，有点儿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