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童谣（2/2）

狄老扶着楼梯扶手走下来，带了两只高脚杯放在桌上。

左一狐疑地看了狄老一眼，见他把高脚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才放下心来。

影子说什么也不喝，左一扭不过他，就随他去了。

狄航站在一侧，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狄老，浑身上下清冷矜贵的气质被他通红的眼睛装点更盛，更增一份易碎感。

“我已经记不得在这里住了多久了，只记得这里的玫瑰花，很漂亮……”

修长的手指托在高脚杯底，牙齿抵在杯沿上，醇厚又略带辛辣的酒粘在舌尖上，让左一微微皱眉，他没有打断狄老的话，只是忽闪着睫毛不知道在想什么。

“来的人大多都为了这里的钱和古董，不惜冒着生命危险。”狄老垂下头去，眼睛难得浑浊一瞬：“你们是为了什么？”

影子见他抬头看向自己，额头上的抬头纹一层层堆起来，尽显苍老，影子直言不讳：“日记。”

左一下意识碰了碰他胳膊。就这么将此行的目的说出来，会不会不太好？

话音落下，狄老拿起酒瓶又给自己续上一杯，苦笑着摇摇头：“又是两个不怕死的......”眼里像是看透了什么。

“什么意思？”左一闻言，眉头拧在一起，刚碰到嘴唇的酒杯不知是该继续往口中倒下。

狄老仰头一饮而尽，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又将空酒杯碰了碰摆在桌旁开了盖儿的红酒瓶，清脆的“叮当”声悦耳动听。

“一大把岁数了，一直住在这里，期间，有好多人跟你们一样误打误撞到我这里，都是为了日记。”狄老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传出，又哼笑两声：“是为了狄卡和艾斯蒂尔吧？”

“老家伙！知道那两本日记在哪儿吗？”左一将高脚杯放下，里面的红酒还是原来高度。摇晃着，血一般鲜红。

狄老摇摇头：“不知道，或许已经被烧了，和艾斯蒂尔一起。”

“当初......”身后的狄航听到这个名字，眼里朦胧的水雾瞬间汇聚成一滴晶莹，闪烁在清冷悲伤的眼睛里，倔强的迟迟不肯落下，哽咽着开口：“艾斯蒂尔真的，跳火坑了？”

狄老闻言，被调动了什么不知名的情绪，字里行间透着悲伤：“是啊，多好的一个姑娘......”

“从那之后，镇子里就开始莫名其妙的死人，家里的狗疯了似的撕咬自己的主人，孩子的嘴里也常喊着一首童谣：

玫瑰花，红又白

小狼小狼快出来

祭品已经准备好

尊贵少爷有法宝

绕着纸条到处跑

红掌印，白骷髅

踩过条条碎骨头

美丽的姑娘你在哪儿

一圈，一圈，又一圈。”

沙哑的声音讲述着一段往事，泛黄的旧纸上粘着鲜红，狄老语气平静，只有在接触到狄卡夫妇时，才会表露悲伤。

亡命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