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三更+四更（1/2）
下午三点半, 凌一弦被明秋惊借故调走，一转手就塞到了娄妲房间。
“一会儿要接你出去事情，我已经跟节目组报备过了。”
“不过这里到处都有直播镜头, 你最近又比较出名, 在没有通告活动下, 让你这么明显地从训练营里走出去也不太好。所以……”
明秋惊弯起眼睛温柔地笑了笑。
“为了不给工作人员添麻烦, 我们可以做一点小小变装手段。”
这是自昨天见面以来，六个人第一次在没有外人场合齐聚一堂。
也是在这次相见中, 凌一弦终于知道，为何娄妲外号叫做“今夜无人入眠”。
她本来以为，这与娄妲修炼功法有关。就比如说, 这位身材纤细灵巧女孩就是特别擅长夜行、潜伏之类工作。
但直到现在, 凌一弦才明白，娄妲修炼功法确实特殊, 但和自己最开始预计完全是两个方向。
论起武学功底来, 娄妲其实只有三级武者水平。但她能够破格进入少年班, 不是因为实力特别强大, 而是因为功法尤其偏门。
娄妲最擅长能力，是易容术。
“‘今夜无人入眠’这个外号，明明听起来就和‘内鬼就在我们身边’寓意差不多啦。不你怎么会误解那么大啊。”滑应殊笑眯眯地在一旁补充道。
“什么鬼？”凌一弦故意看向他，“是‘小鬼当家’小鬼吗？”
被当面用外号调侃了一句，滑应殊默默地揉揉鼻尖，自己绕过凌一弦, 去茶几上拿了一枚柠檬派慢慢地吃。
至于娄妲, 她全程都没有参与他们两个斗嘴, 只是在凌一弦落座时, 对她送上了一个友善微笑。
娄妲端详起凌一弦脸型, 又用冰凉指尖轻柔地触碰起凌一弦骨骼轮廓。
一个柠檬派下肚，滑应殊顿时又升起了精神。
他在旁边比比划划，提出各种匪夷所思建议：
“一般来说，最丑就是大家最意料不到。都说相由心生，小妲你快给她易容凶一点，然后再给她易容成个大秃瓢。”
“媒婆痣！媒婆痣可是全脸灵魂，这必不可少。”
“还有八字胡。俗话说得好，‘你永远可以相信反串’，女扮男装力量源泉八字胡，赶紧给她来两道。”
“……”
只见凌一弦额头上，慢慢浮现出一根突突跳动青筋。
此刻，凌一弦已经下定决心：等她今天离开这张椅子，滑应殊就别想完整地走出这个屋子。
“得了吧，你给我靠边站。”原本被凌一弦认为是沉默寡言、不愿开口娄妲忽然说话了。
她原声果然细细弱弱，仙女似，但语气却相当带劲儿，俨然一个霸道老姐：
“你一个拉三弦儿，你懂什么叫易容啊？”
满屋子少年人都大笑起来，连滑应殊自己都在笑。
杭碧仪朝着他方向走了几步，用自己宽阔手掌在滑应殊后脑勺上拍了一下，把滑应殊敲了一个踉跄。
娄妲双手上下翻飞，她冰冷指尖目标明确，每个动作都干脆利落，恰到好处，就像是在进行某种艺术。
她将凌一弦眉毛剔去一段，又用粉扑来回地在凌一弦眼角拍打。娄妲时不时地挑起一块膏体，在凌一弦脸上均匀涂开，有时又拿起各色妆粉，在凌一弦脸颊、鼻翼、额头甚至太阳穴上进行填色补充。
易容进行到一半时候，凌一弦借着娄妲瞳孔照了照自己现在模样。
那明明还是属于她脸，但气质不知怎地，一下子钝化了很多。如果不是熟人见面，可能当面走过也认不出来。
此刻，凌一弦总是刀锋似凛冽眼神，因为眼睛形状变得圆钝，所以连凌厉目光好像都软化下来。
那股属于武者挺俊之气，硬是被娄妲化妆成普通女孩儿温柔面貌，甚至还勾勒出了一点小小娇气。
“今天只是出门逛逛，我没有做太多准备。”
注意到凌一弦视线落点，娄妲轻声对她解释道，“这只是最基础化妆。我利用光影效果，中和冲淡了你气质。
等到以后可以用硅胶和其他伪装物品时候，你在面谱书上随便找，想换哪张脸，我就帮你换哪张脸。”
“已经很厉害了。”凌一弦发自内心地感慨。
她联想起娄妲外号，眼中慢慢升起一丝恍然。
如果“今夜无人入眠”这个代号，指代是娄妲可以随意为人变换身份话，那么她自己易容本领，相比会更进一步。
“你会缩骨术？”
“略微精通而已。”娄妲笑意谦逊，“碧仪是我师姐，我和班长同出一门。”
所以，杭碧仪可以把自己关节反折到一百三十五度，而娄妲则能改变自己身高面目——现在这副瘦瘦小小、娇弱扶风模样，也未必是她真实样子。
“好了，大功告成。”
小小粉刷蘸着腮红，在凌一弦脸上落下最后一笔。
大家笑嘻嘻地围着凌一弦绕成了个半圆，把她推到镜子前面。
半人高妆镜里，照出一张神情惊讶、气质温柔、婴儿肥尚未褪去，还有一点圆乎乎模样、写满了纯洁和天真小脸。
由于过度惊愕，凌一弦在看到这张脸第一时间，脱口而出就是一句与当下气质极其反差感叹词。
“卧槽！！！”
众人齐齐爆笑。
在大家东倒西歪笑声里，凌一弦纵身扑到镜子前，左右打量起这神奇化妆效果。
绝了啊。凌一弦在心中暗想：这么无辜一张脸蛋儿，大概连莫潮生都不忍心上手揍人吧？
下次回乡时候，她一定要请娄妲帮自己易个容，然后回去好好吓吓莫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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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夜市纷纷出摊，等到四点半，整片市场就喧喧嚷嚷地热闹起来。
这是g市最出名夜市，由于附近足足有4座大学缘故，里面不但有许多物美价廉小吃摊儿，而且还有着各种各样，学生喜欢新鲜东西。
凌一弦下山日子还短，这是她第一次来到类似地方。
才走到夜市口，凌一弦视线“刷”地一下就变直了。
明秋惊笑着拍了拍她肩：“怎么，之前从没玩过吗？你们乡里赶集应该和这差不多吧？”
“完全不一样啊。”凌一弦甩着脑袋回答。
乡下赶集时候，一条长街，卖什么都有。但主要还是以水果、衣服、日用品这种比较实用必备物品为多。
哪像是大学城附近夜市儿，纯粹就是为了吃喝玩乐设置。每个摊子上香味儿，和琳琅满目物品，都目标明确地意欲勾走年轻学生钱包和心。
而且，即使是乡下赶集热闹，凌一弦从小到大去过次数，五根指头都能数出来。
一般来说，家里采买都是莫潮生出去办。从很小时候，凌一弦就意识到了，莫潮生不太喜欢她在外人面前露面。
……
他们一行六人，从夜市头开始扫荡。每当见到当地特产，或者闻着什么东西好吃，当场就买上一把。
反正人多，任性，东西分分就没。
像是章鱼小丸子，一盒6颗，正好一人一颗；肉串一把15根，每人分个两三串就没有了。
无论买什么零嘴，大家都能恰到好处地尝尝鲜。
武者胃口大，走了小半个夜市，吃了不少东西，大家肚子里还留着不少给美食空隙。
一路走来，凌一弦成功扫荡了烤冷面、炸土豆串、凉粉、话梅团子、章鱼小丸子、炸串、鸡蛋仔、钵钵糕……
在顺势走过市场拐角时候，他们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嘈杂声。
“好像是有人在吵架。”明秋惊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知道想起什么，他居然扯着一行人，像是凑热闹普通围观群众一样，挤到人群最内圈里去探索这一场吵架究竟。
听了一会儿，大家纷纷理出头绪来。
起因是一对年轻情侣，路过时不小心打翻了摊主装秘制调料箱子。
情侣跟摊主道了歉，想要赔个一二百块钱了事，摊主却说这点钱不够赔。
小情侣觉得摊主这是在拿他们当冤大头宰；
而摊主也觉得，今天一天晚上生意都被你们给耽误了，他白交了出摊费，都没让这对小鸳鸯多赔，只要了个成本价而已。
两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吵吵嚷嚷动静，听起来像是一群炸了毛鸭子。
要不是确认自己室友还好好待在训练营里，凌一弦没准会以为现场刚成立一个周思曼养殖基地。
明秋惊拉着凌一弦，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热闹，忽然扭头问她：“你觉得谁比较有道理？”
凌一弦不假思索：“打翻东西确实应该赔吧。”
但看样子就知道了，那对年轻人手里多半是真没有钱。
这对年轻情侣穿着都比较朴素，连手机壳都没用情侣款，而是最简单那种透明手机壳，甚至已经用到发黄了也没更换，经济状况应该不容乐观。
而且，像是为了故意跟凌一弦抬杠一样，明秋惊轻声对凌一弦说：
“摊主在这里出摊儿这么久了，他为什么要把材料箱子摆到会被顾客踢到地方？一般不都应该好好收进自己小摊底下吗？”
“……”
凌一弦想想，觉得明秋惊说得也有道理。这么看，责任完全在双方身上。
年轻情侣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们气势汹汹地指着地面散落一地调料，质问摊主是不是就想讹人——哪个正经出摊儿会把东西放在外面？
摊主瞪了半天眼睛，没有说话。
倒是底下弱弱传来一声“爸爸，你们别吵了。”声音。
大家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摊主平时装材料柜那个小空当里，不知何时钻出来一个眼睛大大小女孩儿。
这神来一笔直接把所有人都弄懵了。
还是摊主一把抱起自己闺女哄了哄，打断了现场剑拔弩张气氛。
“唉，这个调料箱子平时确实不放外面。就只有今天，她妈回姥姥家给老人看病，孩子幼儿园放学了，我给接过来，又怕孩子丢了……”
后面话不必再说了。
年轻情侣对视几眼，女孩忽然拉了拉男孩衣角。
两边人口气同时缓和下来：“算了，都不容易，就按照老板你说赔吧。”
“也不是，按道理，我不该跟客人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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