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茂何人与共(以她一举一动叫他乍惊乍...)(2/2)
他又念了一声:“卿卿。”这声音如同月夜的潮汐,在她的耳朵里起落,在她的心头沉浮。而她向来不喜欢自己的情绪被他人的言语影响,就充满恶意地说:“阿娇后来被打入冷宫了。”
“你也想让我去冷宫?”他自言自语道。
华瑶在被子里直勾勾地盯着他:“没有哪个皇帝舍得让你去冷宫的。”
谢云潇道:“你这句话,或许汉武帝也对阿娇说过。”
华瑶附和道:“是的,自古帝王多薄情,可怜红颜多薄命。”
她追忆往昔:“我在皇宫里见多了那种事。如今的皇子公主只有八位,但我父皇其实不只有八个孩子。有些孩子出生以后,没被父皇赐予皇姓,就不算是皇族的人。”
“他们去了哪儿?”谢云潇问道。
华瑶叹了口气:“我父皇偶尔会宠幸宫女。倘若宫女怀孕了,诞下孩子,这孩子的相貌不周正,或者没有习武的根骨,那他可能会死。”
谢云潇抓紧她的腕骨:“你们高阳家族,未免过于草菅人命。”
“嘘,”华瑶的指尖摸上他的脸,“慎言。”
她透露的这些深宫秘辛,远不及残酷实情的万分之一。她本以为谢云潇被镇国将军抚养成人,又曾在战场上英勇杀敌,肯定早已见惯生死。如今看来,他满怀一腔赤胆热血,嫉恶如仇,虽有报国之志,却无忠君之意,他对高阳家族的所作所为十分不满。
既然华瑶能看出来,那她的兄弟姐妹也能。谢云潇什么都好,就是不太会掩藏。
出于好意,她教导他:“我父皇不爱杀贪官罪臣,他爱杀不忠之人。我的兄弟姐妹也经常弹劾忤逆皇族的贵族。今后,你见了除我之外的皇族,千万不要……”
“多谢殿下提点,”谢云潇回答,“我几乎不和皇族打交道。”
虽然谢云潇正躺在公主的床上,但华瑶还是卖了个面子给他:“嗯。”
河上水浪仍在拍打船舰。冷冷瑟瑟的秋风冻得船板发硬,华瑶在暖洋洋的温柔乡里又多待了半个时辰,终于猛然爬了起来。
唐明皇与杨贵妃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再也不早朝。而她高阳华瑶却能撇下谢云潇,把他这般完美无瑕的美人留在床上,看也不看,碰也不碰,可见她确实有几分明君风范。
华瑶传唤了自己的侍女,但不许侍女们靠近她的床榻。她梳洗打扮完毕,遣散众人,又轻轻地撩开床帐,只见谢云潇独自躺在她的床上睡得很沉。
华瑶转身离开。她嘱咐近身侍卫把守房门,又找到燕雨,厉声将他责骂一顿,他承认了他昨晚一直在打瞌睡。他说:“入秋了,春困秋乏,我遭不住。”
华瑶冷漠得不近人情:“这是第几次了?你为杜兰泽守夜的时候,要是打了一下瞌睡,让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信不信,我会亲手送你进诏狱。”
燕雨低下头:“属下明白。属下不敢。”
华瑶蹙眉:“每隔七天,才轮到你值一次夜。按理说,你不可能整晚犯困。”
燕雨屏住呼吸,齐风替他答道:“殿下,燕雨这几天一直在和凉州人赌钱,未曾休息。”
船头浪大,水花溅上华瑶的裙摆。她道:“从今天起,我手下的所有人,禁止参与赌局,违者杖责三十,罚俸三年。赌资超过一枚银元,直接以盗窃罪收押,听懂了吗?”
齐风与燕雨异口同声道:“谨遵殿下懿旨。”
*
船队在水上走了好几天,风大船快,颇为顺畅,华瑶抵达延丘的日子比她预计的更早。
延丘是凉州最富丽的大城,也是凉州的州府所在之地。府衙的官员们一早便守在码头附近,敬候公主初次驾临凉州。
华瑶正要赞赏凉州官员的礼节,那官员就很难为情地说,前两天,延丘下了一场暴雨,公馆的院落积了水,屋顶破了洞,目前尚在修缮之中,恳请公主暂住将军府,待到十日之后,公馆整修妥善,定会恭迎公主大驾。
华瑶晓得凉州的官员多半清贫,也不想难为他们,直接去了镇国将军府。虽然镇国将军不在府上,但他早就为华瑶备好了住所,还派了四个妥帖的奴仆专门伺候华瑶。
那四位奴仆,均是有年纪的人,鬓发花白,手脚麻利,华瑶的笑容却凝在了脸上。
恰好戚归禾站在不远处,华瑶就问:“将军府上,没有年轻秀丽的侍女吗?”
戚归禾笑得开怀:“我爹他节俭惯了。年轻秀丽的侍女,月俸太高,我爹为了省钱,雇人也要雇得便宜些。您别看这几位叔子婶子年长,他们耳清目明,身子硬朗,粗活细活都能做。”
华瑶原本还想多见几个凉州的美人,看来是没机会了。她嘱咐自己的侍女和侍卫归置箱笼,搬进了的将军府最宽敞气派的东南院落。
院中竹影斑斑驳驳,庭前种满了幽兰寒梅,秋末冬初之际,几树红梅淡淡绽开两三朵花蕊,杜兰泽非常喜欢,华瑶也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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