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破碎的世界（2/2）
没有停下动作，在小雷符完成的下一刻，他又用法力在符篆上方，勾勒出一个简单的诛邪符号。
他要让小雷符的推演向着诛邪的方向进发！
“上一次是沿着毁灭的方向，推演出了核平符，那这一次呢？是否如我所想，会朝着诛邪的方向进行推演？”
眼前的光华大放，几秒后又缓缓归于平静，一张全新的符篆出现在云柯眼前。
没有丝毫迟疑，云柯端详片刻，便抬手放在空中，法力勾勒，一张符篆转瞬成型。
这依旧是一张超凡级别的符篆，对如今的云柯来说，毫无难度。
钥匙洞口大门，撬动天地之力。
一股与雷霆有些许相似，却又大相径庭的力量在符篆凝聚之处炸开，朝四周绽放，转瞬间归于一只玉手掌心，泛起涟漪。
“驱邪？”
云柯的语气有些迟疑，他一抖袖袍，恶鬼符凝聚，唤出一只满是黑气，身着红衣的虚幻鬼物。
“去。”
云柯手掌摊开，无形的波动失去束缚，在他有意的引导下，撞在恶鬼身躯。
霎时，空中腾起道道白雾，好似坚冰突遇炭火的，恶鬼的面孔扭曲，却死死没有发出半点嗓音，在云柯的约束下，它在无形的波动下渐渐融化，重新散作黑雾，飘散与天地间。
“诛邪，真是诛邪！”
云柯眼瞳微微发亮，但他没有立马下定结论，再度拿起小道藏，指尖法力凝练。
“神力符。”
“天行符。”
两种分别由巨力符和神行符定向演化的符篆加持在云柯身上。
一次是巧合，那么三次就是必然！
云柯终于可以确定，依靠道文的标记，能够可以让小道藏定向推演。
“前面的问题解决了，那最后一个问题就是，蓝星应该如何用道文表示。”
山海界的道文并不是自然语言，它更像某种术法的框架、结构。
蓝星这种抽象的概念，云柯找不到对应的道文，毕竟山海界中没有蓝星。
“蓝星，蓝星……重要的不是蓝星这个名称，这个地点。而是蓝星所代表的特殊规则，完全不同于山海界诸界的世界规则。”
云柯的双目愈加明亮，他抓到了问题的要害。
关键并不在于蓝星用道文如何表达，而是这种其他的世界规则，如何用道文表达。
一经转化，问题就简化了。
从道文里寻找出对应蓝星的道文，无疑天方夜谭，但组合出对应蓝星规则的道文，却是有可能的。
得益于突破前的百世，千世轮回，云柯对虚云宫掌握的道文已经很熟练了。
“蓝星的规则，和山海界不同的地方……没有时间长河？没有历史？还是说，天地之力受限？”
一个个冗长，反复的道文勾勒，看的云柯自己都有些头疼。
反复确认了一番，法力轻挥，又抹掉了刚才的推演。
过于冗长的道文勾连，会出现许多问题，就像建房子时框架乱搭，看似没有问题，但随时可能垮塌。
“得简化，再简化。”
一切推倒重来，又从头开始。
“先得明确主要问题，蓝星不能超凡的根源在何处。”
云柯仔细思索了一番，想起虚云宫对于术法和境界的描述，都提到了一个词。
“天地之力。”
所有术法的本质都是撬动天地之力，人力终有穷，只有参悟天地本根，了然此间玄妙。
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
方可以游无穷。
云柯眼瞳微动，手指一挥，代表天地之力的道文便被他写在空中，刚要落笔“无”，想了想，他又将“无”改做“稀缺”。
蓝星并非没有天地之力，他还可以施展术法就是凭依。
第一步完成，接下来就是一些细枝末节了。
“稀缺的天地之力还不够，虽然不知道没有时间长河代表着什么，但与山海界的基础规则不同，肯定会对凡人超凡造成影响。”
云柯想了想，又在天地之力下方，书写出代表着时间长河的道文，这次就直接填上了一个“无”。
“稀缺天地之力，没有时间长河……接下来就是最好一个关键词了。”
云柯的脑海内，浮现出虚云宫传承内的各种信息，山海界内的正常世界，无论如何都有完整的世界屏障，适合人类栖息的环境，以及完整的生命循环。
云柯缓缓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透过洁净的玻璃窗，仰望着大日下光亮的天空。
似乎回到学生时代，又坐在了地理课堂上，老师正讲述着最基础的天文知识。
“在我们的宇宙里，星辰等物质的占比其实是极小的，那无垠的虚无才是宇宙的主旋律……”
“无垠的虚无，大量空间都是没有物质的虚无，那这个世界真的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吗？”
云柯喃喃自语，他的视线穿过蓝星大气，抵达无垠的宇宙星空。
他能看见，那一双双宛若眼睛般的星辰，它们离自己是多么的遥远，二者之间又是多么的空虚。
“在山海界，一个真正完整的世界，可供人族繁衍生息的地方一定是占据绝对的优势。可在蓝星，不说有什么的星球了，就算是物质，又算的了什么呢？”
云柯伸出手掌，似乎正与宇宙星空中，那缕缕投射的射线缓缓握手。
“不可超越的光速，愈渐膨胀的宇宙，无法阻止的熵增……这真的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而非，不断膨胀的尸体？”
云柯只觉得自己好像重新成了凡人，无意间落入宇宙星空深处。
无垠的黑暗将其吞噬，能将世界粉碎的冰寒将其淹没。
“或许，术法无法在这里发挥作用，其实不是因为蓝星的规则奇特，而是因为……这个世界本身的规则，并不完备。”
道文在云柯手中缓缓落下，构成出一个奇异的符号。
“破碎的，世界。”
小道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