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游说(1/2)
到了晚间,沈宜欢才听说了镇国公被罚闭门思过的事情。
初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惊愕得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心里也是真的想不明白,这好端端的,怎么晋元帝就下了这样的旨意。
虽然他圣旨上说的是罚俸和闭门思过吧,可谁不知道在这种敏感时期,闭门思过就等于是变相的圈禁了?
说到底,晋元帝这是担心镇国公听见风声之后逃了呢。
要沈宜欢说,晋元帝想得也是有点多了。
就镇国公这种心里除了国就是家的男人,怎么可能一出事就抛弃一家妻儿老小逃亡?更何况他还什么都没做过,自然不存在什么畏罪潜逃的说法。
但这些话沈宜欢也就只能自己想想而已,她不可能、也没机会去对晋元帝说。
当然了,就算她真有机会对晋元帝说些什么,他也不可能听就是了。
自己塑造的人物自己清楚,沈宜欢知道这晋元帝就是个小心眼儿又没什么人品可言的小人,他老早就看镇国公府不顺眼了,能按捺到今天才对镇国公府下手,想来已用尽了所有的耐心,又怎么可能中途罢手呢?
只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遇到这样的情况,气肯定还是要气上一阵的,于是沈宜欢连晚饭都没心情吃,直接将自己关在屋里,边生闷气边思索起对策来——
遇到问题的时候,一味逃避是没有用的,还是得想办法解决问题才行。
沈宜欢如是想着,眉心渐渐拧了起来,然而还未待她想出个什么来呢,一阵熟悉的敲击声便骤然响了起来,直接将她原本就不连贯的思绪砸了个稀碎……
“笃笃笃。”
是手指轻扣在木质窗棂上的声音,就像从前每一次谢知晏夜探她香闺时一样。
想到谢知晏,沈宜欢的眉心微微动了动,心底飞快划过了什么。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细想这抹一闪而逝的情绪,那等在窗边的人就有些不耐烦了,加重了力道又敲了三下。
沈宜欢无奈,只得暂时压下心中的千头万绪,快步行至窗边,抬手拿开了插在上面的横木,将窗户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窗外,谢知晏静静地站着,面色很浅,可也不知是不是今晚月色太过温柔,以至于让人产生了无限错觉,那一刻沈宜欢竟莫名感到了一种心安……
谢知晏闻声抬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沈宜欢那副眼中闪着微光,仿佛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愣了愣,心下有种怪怪的感觉。
微微蹙了蹙眉,努力压下心中的异样,谢知晏随口吐槽道:“你又在干什么呢?开个窗户都磨磨蹭蹭的。”
平常听见这话,沈宜欢定然是要生气的,说不得还要和谢知晏好好理论一番。可今日也不知为何,她竟然一点不高兴的感觉也没有,直接忽略了他的话,道:“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想问你呢。”
在说这话的时候,沈宜欢已下意识将整个窗户撑开,一副请君入内的样子。
谢知晏见状,眉梢轻挑了挑,似乎有些诧异于她今日这难得的好态度,不过他很知趣的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手往窗台上一撑,直接一个纵身翻了进来。
“你想问什么?”
进屋之后,谢知晏熟门熟路地走到临床的小榻上坐了下来,而后提起一旁案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斟了杯茶,边喝茶边如是问道。
看着谢知晏这副如同在自家后院行走的模样,沈宜欢忍了又忍,这才忍住了想要怼人的话,直入主题道:“我爹被皇帝禁足了,这件事你知道吧?”
这件事可谓是今日京都最大最爆的新闻,谢知晏作为奔走在消息最前沿的那一波人,自然没有不听说的道理,他于是点了点头,道:“略有耳闻。”
“那你觉得,龙椅上那位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沈宜欢接着问道。
老实说,这个问题问得并不聪明,但凡是有点政治敏锐性的人都能猜到,做帝王的对臣子做出圈禁这样的惩罚,无非是因为那位臣子碍了上位者的眼,让他的心里不舒服,想收拾了呗。
谢知晏这么想着,下意识就想怼人,可看着沈宜欢那副认真求知的样子,他忽然又有些不忍心打击她了。
一番纠结之后,谢知晏清了清嗓子,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如是而已。”
这倒是实话,沈宜欢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可自己猜到是一回事,猜想从别人口中得到证实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心里有些烦闷,忍不住抱怨道:“这晋元帝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就这么跟镇国公府过不去吗?如今齐人眼看着就要兵临城下了,他不想着击退外敌,倒是在这儿一个劲儿的和自己人过不去干什么?”
就算是攘外必先安内,也不是这么个作死法啊!
沈宜欢觉得很心累,但谢知晏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更加心累。
只见他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安排的吗?怎么你还不满意了?莫非是因为这些事情现在涉及到了你自己的利益,所以你就觉得不合理、觉得紧张为难了?”
沈宜欢:“……”
这话无疑是在戳人的肺管子,但沈宜欢又不得不承认,谢知晏说得一点儿毛病也没有,她现在这样确实有些双标了。
说起来,这也是她当初设计剧情设计的不合理。她那会儿只想着要从前的定北侯府、如今的镇国公府为男女主的爱情献身了,却没有想过她简单粗暴地将镇国公府设定为晋元帝的眼中钉肉中刺到底讲不讲得通。
如今自食恶果,遭了报应,沈宜欢心里简直有种哔了狗的感觉。
最气的是,她就连吐槽一下晋元帝转移火力,都要被谢知晏强行掰回来面对现实,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讲真,这种感觉真是谁体验谁知道。
一时找不到话反驳的沈宜欢自闭了好一会儿,然后她忽然咬了咬牙,道:“我承认是我当初肤浅了,但事已至此,你再责怪我也没有用不是吗?毕竟我这会儿也做不了什么、改变不了什么了。”
“与其互相责怪推卸责任,我认为我们不如赶紧想个办法进入下一个环节,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扭转结局,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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