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应虹(2/2)
“嗯。”
“让她停车,看她的后背!”
阿茴如实照做,惊罗扇咬着嘴唇,默默地撩起上衣,她的背后一片光滑,什么都没有。
“继续找,一定有一张脸。”
阿茴眨了眨眼,“你转过来。”
“啊?这、这不好吧……”惊罗扇有些羞涩的拽着衣服,“就算你是女人,也有点太那个了吧……”
阿茴微微抬眼,从后视镜上看到了惊罗扇的胸口,在那白皙的乳肉上,正映着一张面具一般的笑脸。
“放下吧。”阿茴说。
惊罗扇松了口气,她还想再说什么,阿茴直接从后面卡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掏出银色手枪,对准了她的胸口,射了一发子弹。
“啊!”惊罗扇拼命挣扎,她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在被枪打中后,她的眼中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过了半晌,阿茴都将她松开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还活着。
“我……我没事?”惊罗扇略显迷茫地说。
阿茴直接揪着她的衣领,从她胸口上抖下一片黑色的笑脸,惊罗扇看着那个笑脸,表情变得僵硬,浑身冰冷,恐惧在此时升到了最高点。
古来只听到耳边一阵刺耳的尖叫,猝不及防被震了一下,王子也听见了,他扯了扯嘴唇,“是那个娘们的声音。”
“嗯……”
王子说道:“她一遇到事就叫,大事小事都这样。跟她搭档,老子要折八十年的寿!”
古来没出声,他还在观察那张笑脸。
“你们两个人去了祠堂,身上都有笑脸,那么其他去了祠堂的人呢?”古来轻声问道:“这个笑脸到底代表着什么……”
不等王子回答,他又把事情发到了群里,连带着笑脸的照片也放在了一块。
阿茴跟着一起发了。
煎饼发了个呕吐的表情,她正跟袅花枝在一起吃饭,看见那张脸顿时觉得倒胃口。
袅花枝神色一怔,明白了这份古来想表达的意思。
他看着煎饼,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去过祠堂的只有男人,这些脸有可能是那个怪物在监视着所有人,把计划改变,你跟我一起回去住,别呆在你家里了。”
煎饼觉得他小题大做。
袅花枝敲了下桌子,“这个时候,越是小事就越要大作,我们人手不多,一旦有不对劲都必须要重视。”
煎饼扯了扯嘴角,不耐烦地说:“行吧,就按你说的做。”
她给奶奶打了电话,再次说了自己不回去的意思,奶奶很担心的嘘寒问暖,煎饼一一应付,说自己明天早上会回去拿书,直接到镇上上学。
“好了。”
煎饼对他晃了晃手机,快速吃完饭后,两人一同离开饭店,他们今天是打车回来的,所以没有多余的交通工具,出于实验的目的,两人走的是偏僻的小路,果然堵到跟踪的男人。
“看吧。”袅花枝指着那男人说:“我就知道是这样。”
煎饼和他在巷子上面蹲着,没有对男人出手,因为怕被幕后凶手发现这件事,两人悄无声息的七拐八拐,在煎饼耐心告罄之前,终于来到了袅花枝的住处。
他住的地方在村子的最角落,四周也没有人烟,只有一家亮着灯光的低矮平房可以算作是能住人的房子。
煎饼露出狐疑的神色,作为村里人,她当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当当当,欢迎你来到我的温馨小家~”袅花枝把门打开,里面有一位带着圆形眼镜的少女在看书。
见到他还带了朋友进来,少女秀丽的面容上带着浅淡的笑容。她礼貌地说道:“你回来了。”
“嗯嗯,我回来了~”袅花枝很熟练的把房间门口堆积的杂物踢到鞋柜下面,他让开位置,示意煎饼别客气随便坐。
“应虹。”煎饼念着她的名字,微微仰着下巴,讥讽道:“你还真厉害啊,这么短的时间又搞定一个男人。”
这可不是煎饼的心里话,她是为了更加贴合人设才说这个的。应虹在外面是大明星,在村里却是个扫把星,谁都知道她天煞孤星,又为人放荡,最爱勾引男人,平日里要是有人见到她,不奚落两句都不能算是雅参村的村民。
应虹像是习惯了她的说辞,淡淡点了点头,她穿着一件堪堪盖住屁股的衬衫,纤细洁白的腿在灯光的照着下泛着玉一样的光泽,晃着煎饼的眼。
她又羡又妒地盯着那双腿,恨不得切下来安在自己身上。
“不能欺负她啊,应灵同学。”袅花枝笑着说:“你喝水还是喝果汁?”
“白开水。”煎饼说:“热的。”
袅花枝应了声后,就去厨房烧水,煎饼打量着四周,平房里的墙漆已经脱落,靠近厨房的那面墙,底下露出了灰白的沙子,屋子里有一种老房子特有的潮湿气味,并不浓烈,但也不容易让人忽视。
两室一厅,在客厅里有一个单人沙发,应虹蹲在沙发下面,地板上铺着一层很软的地毯。
“要换鞋吗?”她问。
应虹似乎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和她说话,愣了愣神,软软地笑了起来,“不用。”
她这么说,煎饼也就心安理得的踩上了那块地毯,她坐在沙发上,觉得很不舒服,沙发也是放了很久的真皮沙发,里面的弹簧和海绵都失去了作用,坐下去之后只觉得咯屁股。
煎饼默默站起来,学着应虹的样子也坐在地毯上,她瞥了眼应虹看的书。
《色彩在镜头中的几大应用。》
“你还想拍电影吗?”袅花枝在厨房等谁开,煎饼觉得无聊,就试图和她聊天。
应虹又等了几秒钟,才点了点头,“是的。”
“你之前拍的那个我看过,你演的不错。”
应虹没有在意她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反而很开心地说:“谢谢你喜欢!”
“你为什么不再当明星了?”
“我……我有点怕生,跟别人说话的时候,我不太敢看他们的眼睛,在工作中老是被骂,我很难过,就不想出现在人前了。”
她这么说,煎饼才反应过来应虹一次都没有跟她对视。
“你这不是挺能说的吗?”
“那是因为你是应灵啊!”应虹合上书本,推了推眼镜,“我可是看着你出生的人!”
应虹确实比应灵大,她这么说也对。
煎饼点了点头,应虹又道:“我记得村子里所有女孩的名字,大家很快就会在另一个世界见面,所以我想和你们好好相处。”
“另一个……世界?”
“啊,你还不知道是不是?”应虹掩着唇,吃惊地说:“那你快点忘掉,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忘掉什么?”袅花枝端着两杯白开水走了过来。“你在欺负她吗?”
煎饼斜眼看她,过了一会,才冷笑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讨厌你了,你确实不负盛名,是个高段位的绿茶。”
“什么……是绿茶?”应虹迷茫地问。
“就是说你这种人,跟绿茶一样,清新不做作。”
应虹眨了眨眼睛,笑道:“谢谢你啊,我很高兴。”
煎饼干脆不再看她。
袅花枝说道:“今天委屈你一下,和应虹睡在一起。”
“不是有两间房吗?”
“那个是她父亲的房间,别人不准睡。”似乎是察觉到煎饼奇怪的眼神,他为自己辩解道:“我是睡在客厅的!”
煎饼哦了一声,对他点了点头,“我要洗漱了,明天早上去参娘娘庙?”
“你不去上学吗?”应虹问。
煎饼看着她,眸中一片冷然,“马上都要去另一个世界了,还上什么学?”
应虹再次吃惊地捂住嘴巴。
煎饼才不管她怎么想呢,安安分分的洗漱打算睡觉。在他们这三组中,只有煎饼和袅花枝这一组是相对轻松的,因为他们不必在黑暗的夜晚和鬼怪争斗,只要等到明天早上,就能见到庙祝,询问有没有红绳。
临睡前,她又看了眼手机,另外两组竟然都没有找到需要找的东西。
她翻身从床上跳下,对着躺在地毯上的袅花枝踹了一脚,在他无辜的眼神中把他拽向厨房,“你看手机了吗?”
“没有啊……”袅花枝顺着她的话也跟着翻了翻手机,顿时一声卧槽。
“这不可能啊,那个东西不是最想除掉我们的吗?为什么不动手?”
他在原地转了两圈,还是没想通拨打了古来的手机,得知后者依旧打算回镇上的旅馆睡觉了,疑惑不已的问道:“那接下来要怎么办?没有红绳,我们怎么对付那个家伙?”
“我明天会回村子里。”古来冷静地说:“你们也别去参娘娘庙了,那只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们,他知道了所有的计划,我们需要从另一个角度出发。”
“什么……意思?”袅花枝没明白。
“利用,误导。”古来吐出了两个词。
袅花枝想了一会,说:“我明白了,明天你回来的时候和我说一下,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对上煎饼那一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袅花枝挠了挠头发,笑了笑说:“现在还不能说,要等到于哥过来才能动手。”
煎饼眯着眼睛看了一会,确定从袅花枝那里得不到答案后,气呼呼的重新回到卧室里睡觉。
应虹从书里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温软的笑容。
“我很快就能解脱了吗?”应虹轻声问着。
袅花枝趴在地毯上,双手捧着脸颊,笑眯眯地看向应虹,他的眼睛没有一点温情脉脉的感觉,盯着应虹,就像是在透过她,看着藏在皮肤里面的肌理内在。
“应虹姐姐的潜能很大呢,你放心好啦,那一天很快就会来~”
应虹伸出手揉了揉袅花枝柔软蓬松的黑发,“我并不怀疑你的话。”
她还记得袅花枝前几天突然出现在她的家门口,手中拿着一封书信,对她大声地用英文朗诵起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
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应虹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她同意少年住在家里的请求,甚至将自己的护身符也交给了他。
“如果我能早一点遇到你就好了。”
应虹轻声说着,她低垂眼睑,长翘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打下一道扇形的阴影。
“早一点遇到我的话,你就不是你了吧。”袅花枝回道。
“这么说也对。”应虹微笑。
她从袅花枝的脖颈处勾出了自己的护身符,已经褪色的红色纸包里包裹着一团泛着黑色的红线,袅花枝微微抬眼,“姐姐要收回去吗?”
“不,我不会再收回去,这已经是你的了。”她把护身符取了下来,将红线拿出,从沙发的下面抽出一把长刀,在右手的手腕处划下很深的口子。
红色血顺着她的手腕一滴滴地落在了发黑的线中,慢慢将其重新浸染成一团鲜亮的红线。
“诶,好神奇啊~”袅花枝用着夸张的语气说道:“这些红线只能应虹姐姐用吗?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把已经彻底变红的线再次放入纸包,递给了袅花枝,“我们这里的女孩,从小都会系着妈妈给的红线,如果有谁的妈妈死去了,她们的红线就会被夺走。”
“啊?”
应虹露出狡黠的表情,这让她寡淡的脸多了点生机。“我的妈妈好不容易才脱离苦海,我才不会让她再被找到呢!只要妈妈还活着,红线就不会消失,就算见不到她也没关系,反正我很快就要去另外一个世界了!”
袅花枝呜哇了一声,“应虹姐姐,你还真是聪明,大家都被你骗了好多年!”
应虹身上围绕的天煞孤星的传闻,有多少是她自己传出来的,又有多少是她主导出来的?
袅花枝握住应虹的手,双眼亮晶晶地说:“姐姐,你真是太棒了!!我就缺你这么一个聪明善良的小姐姐,你放心好了,很快你就会和我融为一体,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带你看遍无数个世界!”
应虹歪了歪头,她的眼镜有些滑落,本人也没有听明白袅花枝的话,但这不妨碍她始终保持着羞怯的笑容,像是真的决定要跟随着他一样。
男人最喜欢这样的女人。
她比谁都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