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落了吗(再过来点...)(2/2)
总不好欺负还不知道名字的小朋友。
江肆心底一躁,他下意识地垂手去摸烟盒,又在抽出来前回过理智,慢慢按了回去。
“有糖么。”江肆问。
宋晚栀怔了怔:“糖?”
“嗯。带棍的不带棍的,都行。”江肆低哑着嗓音,朝她微微侧脸,声量于是就压在两人之间。光从他身后打下薄薄的影,给他挺立的眉眼染上一层昏暗的暧昧。
确认过了还是有点不解,宋晚栀摇头:“没有。”她默了一小会儿,还是大起胆子,轻声地问:“你有低血糖吗。”
他明明最不喜欢甜食的。
是不是那个无人系统研究中心的实验项目太累了……
“低血糖?”江肆却笑起来,“我要是有,你就能去给我找糖么。”
“嗯。”宋晚栀没多想,听到立刻就点头了。
江肆眉眼间情绪都滞了一瞬。
“可惜没有,”他脸转回去,神色语气都松散下来,“烟瘾犯了。”
宋晚栀蹙眉:“抽烟不好。”
“……”
讲桌旁蓦地一寂。
理智回归的第一秒,宋晚栀就知道自己犯错了——在多年喜欢的本能支配下,她下意识地对他关心,连出口的分寸都忘记了。
她忘了,他们应该只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才对。
江肆果然转回来,神色间多了两分似笑非笑:“对小朋友来说,抽烟确实不好。”
宋晚栀皱眉,没说话。
“不服气啊小朋友?”他半哑着嗓笑。
宋晚栀眉心快拧成花骨朵了,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下,她也没看他,低着微颤的眼睫轻着声:“抽烟多了以后会得癌的。”
江肆更笑,无意朝她低了低身,压迫感便攀绕上来:“刚刚还吓得要跑,现在倒是管起我抽不抽烟了,你是打算给我当女朋友么。”
“——”
宋晚栀惊怔抬眸。
话一出口,连江肆自己都意外。
是玩笑,但也是他不可能和女生们开的玩笑,更别说是跟一个刚见不久、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姑娘。
“抱歉,以前和朋友玩笑惯了。”江肆轻眯着眼看她,一两秒后他压敛下情绪,靠回去,“待会B区操场集合,你先下楼吧。”
“……”
宋晚栀苍白着脸,在被他看破情绪前,她难堪地垂下眼睫,转身往外走。
她知道江肆大概不缺可以这样玩笑的“朋友”,他就是把她当成其中一个了而已。是她冒犯逾矩在先,她没资格怪别人,更何况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江肆的前女友们从来对他百依百顺,不会有一个敢管他抽烟这种坏习惯的。他的前女友们都管不得的事情,她一个陌生人凭什么开口。
为什么就没有忍住。明明和自己说好不会靠近的。
宋晚栀越想越难过,头也更低了。脚下步伐顾不得地加快,她觉得自己像被戳破伪装的小丑,在无声的哄笑里狼狈又踉跄地逃离舞台。
身后似乎缀上一束视线,像让人无所遁形的追光灯,迫着她更快离开。
江肆站在讲桌旁,眸子漆黑。
他半眯着眼,睨着那道几乎是微跛着小跑开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不见。
提了一句女朋友的玩笑,吓得女孩脸都白了。逃走的速度大概是让她过来的几十倍,迫不及待且惊慌失措。
果然白纸一张,还莫名就只畏他如虎。
直觉挺敏锐,就是不懂规则。
譬如面对老虎狮子这类凶残的食肉动物,最危险的事情莫过于转身落荒而逃——不设防的背脊只会激起它们的扑猎欲望,柔软脆弱的颈就更是像在引诱野兽扑上去咬住、再拖回洞里了。
之前勾起烟瘾的那点躁意没能压下,反而被浇了一勺火油似的,愈演愈烈。
江肆手插在兜里,扣着那只Zippo的锻纱火机,拨开,再甩合。反复几次,那点情绪终于在闷声里被碾作齑粉,藏进看不见的昏黑角落。
“五分钟后,”江肆转回,神色松散得看不穿情绪,也懒得抬眼,“三教楼下集合。各班带队,B区操场准备素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