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吧...)(2/2)
野路里数个奇葩的关卡,果真只有靠手脚并用的“爬”才能上得去。而关卡之外的泥土石头满布的路,更是仿佛西天取经一样的磨难历程。
半小时后。
望着还遥遥无期的山顶、以及已经不知道歪到哪个鬼地方、注定再也找不回去的的正路,全宣传部的大一干事们的内心都是绝望的,甚至有点想以下犯上“手刃”部长。
“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元部长尴尬地打着哈哈,“刚好这块地势比较平坦,我们补充补充水分和营养,然后再往上……”
“不行。”江肆冷淡打断。
“?”
元浩扭过头去。
江肆方才就是所有人里唯一不同意走野路的,可惜校会的私下活动里民主得很,江肆又一向贯彻“公私分明”,和他们开得起玩笑,于是这种情况下他就作为平平无奇的一票,少数服从多数地跟着走了野路——
这一路上来,呼吸心跳都没什么明显变化的也只有他了。
元浩过来:“别啊,让他们休息一会,你这体力爬这种是跟闹着玩似的,他们可不行。”
“既然上来了,中途就不能停,”江肆皱眉,“现在一鼓作气还能到山顶,中间要是休息,他们全都得放平,后面还怎么上?”
元浩:“那实在不行就不爬了?”
“你自己回头看。”
“啊?”
元浩往身后来路瞄了一眼,就立刻明白江肆的意思了。
野路不是正路的石阶楼梯,一路上来是攀着岩石树根才艰难向上,而如果沿着这种原路想返回,那下山过程一定会非常危险,一不小心还有可能滚落摔伤。
元浩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扭头回去继续给部员们做动员工作了。
江肆没过去,而是低头看向旁边扶着树站着休息的宋晚栀。
女孩体力一般,此时白生生的脸儿,浅色的几根发丝也被汗意黏在鬓侧或额角,干涩的唇瓣微微开阖着,显然也累得不轻。
江肆又低眸看向宋晚栀的脚踝,皱眉。
队伍里现在最想“手刃”元浩的就是他了。
“我没关系,”宋晚栀仰头喝水后,似乎看出他的担忧,还朝他弯了下眼睛,“你说得对,还是要到山顶才能休息。”
“小心脚下,每一步确定能踩稳再转移重心。”
“嗯。”
又经历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摧残,这场可怕的爬山活动才终于见顶。
离着顶峰平台还剩几十米的垂直高度,宣传部众人终于可以停下脚步,在松散的林树下找那些大块的圆滑些的石头,坐下来休息和补充体力。
宋晚栀同江肆一起,找到一块林木遮蔽下的嶙峋的山石。
石面一高一低,稍高些的那块比较平整干净,但只容得下一个人的位置,宋晚栀刚想说话,已经被江肆“放”上去了:“你这种体力的小朋友,没有谦让资格。”
“……”
宋晚栀憋住了气。
她很想反驳他来着,但是抬头看看某人到此刻也不过算是微微见汗的模样,又只能心服气短地把话咽回去。
江肆扶宋晚栀坐下后,又拿出他身后背着的女孩的背包里的水——早在开始爬山不久,宋晚栀的背包就已经到他背上了。
“山顶应该会有专门卖营养棒的挑夫商人,”江肆摘了自己的棒球帽,戴到小姑娘头上,给她遮阳,“我上去看看,很快回来。”
宋晚栀实在没力气说长句了,就简短地点点头:“好。”
不多时,江肆提着装满了背包的东西下来,中途“卸货”了一份给元浩,剩下的则一并拿到宋晚栀面前。
看着那琳琅满目的一堆,宋晚栀懵了下,仰脸:“这些都是给我的?”
“嗯,正式午饭要下山后了,先吃点垫一垫。”
“我很少吃零食,”宋晚栀迟疑了下,才从里面拿出两根能量棒,“这样,应该够坚持到山下了。”
江肆低眸笑笑:“吃猫食,难怪长不高。”
“…我不算矮了。”
“是么,”江肆半眯起眼看了看树梢遮蔽外的太阳,然后才低下头,趁宋晚栀没防备,飞快地亲了一下她唇角,“那怎么我每次亲你,都要弯腰?”
“——!”
宋晚栀被爬山活动折腾得泛红的脸颊更热了。
好在看出女孩体力不支,江肆也没多闹她,站了一会儿,他就在宋晚栀坐着的那块石头下,靠着低一些的石面坐下了。
在面积很大,足够江肆把他长得过分的腿伸平一条,另一条则懒洋洋支起个钝三角。
等调整好坐姿,江肆就靠到女孩腿上,懒阖上眼。
宋晚栀茫然:“你不会要在这里睡觉吧?”
江肆阖着眼,薄唇勾着:“不行么。”
“可是这里睡觉多不合适?”宋晚栀还想说什么。
“栀子花下,”江肆哑然地笑,“哪里不好?”
宋晚栀:“……”
再一再二又再三,宋晚栀被调戏得毫无反驳之力。
她憋气地想了好一会儿,乌黑湿潮的眼瞳都跟着上上下下地扫过某人数遍,才终于被她想起了可以“反击”的地方。
“江肆。”
“嗯。”
“你知道,学校里的学妹们都是怎么评价你的腿么?”
“?”
江肆停了声音。
大约安静了一两秒,他撩起眼帘,漆黑眸子望上去,像是沾染着能看透女孩心思的似有若无的笑。
可惜宋晚栀正在努力组织能反击到他的言辞,并没有注意,停顿之后她就弯着眼睛含笑开口:“去年开学纳新,你坐在宣传桌后,当时就有人说,一定有很多很多学妹想在你腿上滑滑梯。”
“…滑滑梯?”江肆低回头,无声轻哂。
“嗯!”
见江肆支回身去,宋晚栀以为他不好意思了,所以陪着那声嗯还用力点了点头。
结果还没点完,她就被那人握着后腰突然侧抱到了支起的膝上。
宋晚栀一懵,下意识攥紧了江肆的手腕。
“怎么滑的,”江肆靠到身后石上,懒洋洋地勾着眸,“这样?”
话声同时,他伸手一扯。
坐在江肆膝上的宋晚栀猝不及防,果然“滑”下来,扑进了他怀里。
额头还撞上了他下颌。
“…江肆。”
女孩气得快要磨牙了,仰脸就湿着乌黑的眼睛睖他。
江肆原本散漫的笑意停滞了下,然后加深,他贴近过去,长睫慢慢阖下。
“栀子,”他像笑又像求她,“让我亲一下。”
“——”
宋晚栀羞恼至极。
她最近发现江肆有个坏习惯,他恶劣的时候是直接欺负上来亲她,而更恶劣的时候,他明明都欺负上来了,还偏偏要再开口“问”她。
“栀子,”江肆又哑着声勾她了,“跟我说说话。”
宋晚栀红着脸,轻轻侧开一点:“我如果说不让,你就会不亲了吗。”
江肆无声停着,喉结轻滚了下,然后他笑意更哑:“那我会‘死’的,栀子,你忍心不救我么。”
宋晚栀被他的无赖理由憋住。
江肆更近地,用清挺的鼻梁轻轻蹭过她脸颊,若即若离地去吻她唇角。
“真不救我么,”他哑然笑着,“求你了,栀子,救救我吧。”
“——!”
宋晚栀被江肆拿话红透了脸,终于还是抵不住,她颤着眼睫,侧回来吻住他。
……
松涛万壑。
风衔走了林下鸟雀的清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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