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永远值得...)(2/2)
有个女生大约是因为江肆的缘故,对宋晚栀略有敌意,听见这句时就开口了:“学妹十九了吧?哪还算小朋友哈哈。”
“我自己未婚妻,我爱怎么称呼怎么称呼,”江肆懒撩着眸,笑意发凉,“跟你有关系?”
“——”
于是这个插曲过后,这晚上再也没哪个敢过来招惹宋晚栀的了。
宋晚栀自己是酝酿了半晚上,好几次想和江肆试探或者明问他是否知道了她的那个秘密,但总是话到口边就没了勇气。
最接近的一次,她几乎要完全出口了——
“江肆,我喜欢你的……”
我喜欢你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了。
可惜江肆听见她刚起的话声就转了回来。
那双眸子低低一落,漆黑深处仿佛熠着细碎星色,轻易就把她敛入其中。
到此时宋晚栀才后知后觉,江肆喝酒并非全无迹象,这双平常就足够蛊人的桃花眼染了淡淡醉意后,潋滟得接近犯规了。
江肆无声等她开口,等了几秒见女孩仍是怔怔望着他,他就哑然笑了:“喜欢我的什么?”
宋晚栀蓦地醒神,慌张转开和他对视的眼:“喜、喜欢你的,你的,”宋晚栀目光在旁边转了好几圈,冷不丁撞上江肆指间勾着的高脚杯,她下意识开口,“酒。”
“?”
宋晚栀想起了传说中的喝酒壮胆,顿时连犹疑的眼神也坚决了:“你能让我,尝一下么。”
“你确定?”
“嗯,嗯。”
“喝醉了会变成醉栀子,”江肆慢条斯理地说着,嗓音被酒熏染得微微沙哑,也更撩人了,“醉栀子会被摘下来偷回家里,花瓣会被一片一片剥下来,吃掉的。”
宋晚栀被他威胁得脸颊通红:“我会注意,不喝醉。”
“好吧。”
事实证明。
永远不要相信一个从来没喝过酒的小姑娘说自己不会喝醉的话。
江肆是在某次习惯性地回头“监督”时,发现宋晚栀的状态有点不太对的。
雪白的脸颊酡红,眼睫毛安安静静耷着,双手乖巧地并列把着桌边,还一点点幅度不大地朝桌子躬身下去,随时要睡过去了的模样。
江肆弯腰,从旁下观察女孩的脸:“栀子?”
“唔。”女孩没睁开眼,就轻应声。
“你喝醉了吗?”
“我没有,”她咬字清晰,如果没有下一句那江肆都要真信了,“我没醉,不要摘栀子花瓣。”
“……”
江肆听得好气又好笑。
他伸过去手,先让她额头抵着,免得按这个方向再撞到桌沿上或是窝去桌子底下。但这边刚触及,女孩就忽地一激灵,直身同时抱住了他的胳膊。
江肆怔住了。
沈鹏宇被身旁人提醒的时候,正在餐厅临窗的一桌和人玩祝酒令,被旁边哥们连推了两下:“沈胖,快,你该回去救驾了。”
“啥,救什么驾?”
“当然是江肆。”
“?”
沈鹏宇转回头看向自己那桌。
两桌隔得不远,他看得也清楚,那个桀骜又恣肆妄为的江大少爷这会儿正被邻座的女孩扣压着右手抵在椅面旁,她很长很长的裙子下似乎屈起了腿,只见得着雪白的像栀子花瓣一样的裙面遮住了江肆黑色的长裤。
而把人推在椅背前,女孩正生涩又稚拙地低下纤细脆弱的颈,似乎要去吻靠在椅前毫无反抗的江肆。
沈鹏宇回过神就立刻扭回头:“别看,别管。”
“啊?不管吗?”提醒他的哥们意外地问,“江肆不是最烦女朋友往他身上凑,我记得前面都是为这个分的?”
沈鹏宇拿起酒杯冷笑了声:“那他以前还从不主动更别说追人了呢,再说,你看他这架势像是想拒绝的吗?如果敢那你就绕去他正面看,江肆这会儿绝对笑着在骗小姑娘亲他呢。”
“……”
沈鹏宇在看人这方面还是准的。
此时桌旁的江肆确实眉眼都昳丽染笑,他第一次发现,喝醉了的栀子竟然是比平常还要听话的,只是没那么规矩和聪明了。
譬如不久前,女孩咕哝着“我亲你一下,不要摘栀子花瓣好不好”就傻乎乎抱着他胳膊凑上来。
结果温软呼吸在他鼻梁前蹭来蹭去,最后她却严肃地让出手生涩地扶上他后颈,嘴里念念有词:“不要乱晃,看,看不清了。”
江肆听得哑然失笑,且忍得躁意难耐。
毕竟攀上来的除了她纤细的手,还有被抵着他黑色长裤的雪白长裙。要不是短时间里还有酒精麻痹的效果,那他绝不敢忍她这样折腾。
即便这样,江肆也没停留很久。
摸出手机给沈鹏宇发了条信息,他就抱起身前的小朋友,放在地上,哄着她往外走:“是为你好,不然明天清醒过来,白栀子就要变成红栀子了。”
“栀子只有白的,”宋晚栀严肃纠正,“没有红的。”
“怎么没有,我天天见。”江肆牵着女孩离了席。
“答案只有一个,你看错了。”“行,等待会儿回家,”江肆懒着声笑,“到时候我抱你去镜子前,让你看红栀子。”
“哦。”
宋晚栀就这样毫无戒心地被江肆骗上餐厅外的车了。
从这边去江肆的住处算不得很近,中间宋晚栀窝在他怀里睡了一会,快要到了的时候她似乎醒了,就抱着他胳膊蹭了蹭。
江肆低回眸子,无声看她。
正在他揣摩女孩这会儿醒酒还是没有的时候。
宋晚栀忽地轻声开口了:“阿肆。”
那声音轻和又依恋,听得江肆心里一陷:“…嗯,我在。”
“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什么?”
女孩又往下窝了窝:“我喜欢你很久了的事情。”
“……”
江肆一怔。
现在他终于知道,今晚女孩清醒时欲言又止的那个问题到底是什么了。
而在听见宋晚栀亲口说出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心底泛起复杂又涩然的情绪。
“很久是多久?”他低声问她。
“大概是,在水库旁。”醉意里的女孩半闭着眼,轻声,“也可能是,后来再遇见。”
“为什么喜欢我,因为我救了你?”
江肆没忍住,还是问出口了。
最后一句的同时,他不可避免地泛起点醋意,为一个莫须有的假设:要是那天救下女孩的是另一个人,那她是不是就不喜欢他了?
江肆现在已经是最了解栀子的了。
她干净,单纯,脸皮薄,但在感情上她又是有点残忍的。她很难和别人建立包括恋人和朋友在内的任何亲密关系,尤其是无间距的恋人关系。对于异性,即便是其中优异者的追求,多数情况也只会让她觉着不耐。大概是家庭影响,除了喜欢他以外,栀子几乎像是个独身主义者。
所以如果失去了最早那个契机,那栀子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他。
一想到这点,江肆就危机感十足。
江肆正胡思乱想着。
他身前的女孩在他的问题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是那天,阿肆笑得很好看……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笑了。”
江肆听得意外。
然后他也垂眸哑然失笑:“你小心以后后悔。”
“后悔?”宋晚栀下颌轻蹭过他身前衬衫的纽扣,仰起的眼瞳被醉意渲得潮湿,“后悔什么?”
江肆沉默半晌,低头去吻了吻女孩的唇:“我怕有一天你会发现,我也不过如此,我不值得你喜欢那么多年。”
“不可能,”宋晚栀没犹豫地反驳了,神色还绷得严肃,“阿肆永远值得。”
江肆停在她的话声里,很久后他才像确定什么似的,问:“你不是说过,不相信感情里会有永远么?”
宋晚栀再次靠着他的胸膛低下头去,声音清浅地染上困意。
“可是阿肆值得永远,”她轻声说着,“是你让我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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