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弑父罪名的灵者十九(……)(1/2)
云夫人被扔进房间里。
门上挂着大锁, 重重的铁链声传来,云夫人慌忙从地上爬过去,不住拍门、叫骂, 可惜, 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
这里还是云府,却是云府最僻静的角落, 风竹幽幽, 鸟鸣细细, 连下人都少有到这地方来。
云夫人叫破了嗓子,别说大部分人听不到, 少部分听到的人,也只会低头走开。这位夫人当家时可以说对自己亲女儿尚且手段狠辣,对阿谀奉承者倒好,这等糊涂不明事理、做事狠绝的人,其余下人怎会真心信服?怕还来不及。
现在灵襄侯的爵位落到了云霄海身上, 云府易主, 更没人效忠云夫人。
云夫人叫得喉咙冒烟, 很快嗓子就哑了, 无力地软倒在地。
她想起云二叔之前的话:“把她关下去,别给她饭食和水, 顶多三天, 她就受不住了, 也没力气再闹。”云夫人想到这种绝情的话, 哭着哭着就笑了。
云二叔、海儿, 她自以为的未来依靠, 原来只是利用她。
她和云尘影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但她总觉得云尘影将来要嫁出去, 害死过她父亲,一味踩着她,把爵位都夺过来讨好云二叔他们……可是,云尘影在的时候,哪怕和她反目,这府里的人也不得不敬她。
因为她是云尘影亲娘,她们闹得再厉害,府里的人也知道她不会真的失势。
等云二叔他们掌权,她才真正成了无依无靠的人。
日头渐渐西移,云夫人饿到说不出话来,胃里直冒酸水。她这样养尊处优的夫人,哪里受过这罪?她暮气沉沉地躺在地上等死,外边脚步声传过。
原来是两个丫鬟,步履匆匆的。
云夫人没力气起身,用保养得当的指甲挠门,在夜里吓人得很。
一个小丫鬟绊到了什么,摔下去,听到指甲声后捂嘴:“姐姐,什么声音?不会、不会是……”
姐姐回答她:“嘘,只是原来的夫人被关在这里,咱们别出声,快走吧。”
妹妹道:“堂堂夫人,关在这里面?好可怜啊。”
姐姐狂拽她的袖子:“有什么可怜的?你来得晚,没看见她之前多丧心病狂?你记得挖灵核而死的云校尉?就是被她逼死的,京城里没亲眼见到她去街上逼死云校尉的人,都以为此事是以讹传讹,是假的呢,我们府里的人才知道她所做的有过之无不及,花朝、端午、中秋这些节日,都是她叫着一堆人把云校尉打过来的。”
“她落到这个地步,只能说老天有眼。”姐姐说到这儿,语带黯然,又有些庆幸。“我家里穷,没办法养不活我了才卖了我为奴,但卖我时,我爹娘把家里的一吊钱缝到我衣服里,也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们。”
姐妹倆说着话,谈到伤心事时,慢慢有了哀伤之意。
云夫人脸上一片木然,她这个人有个好处,碰见自己心里接受不了的事,为了自己好,就会逃避,此刻她只当没听到这两个丫鬟的奚落。
也逼着自己忽略连府里的丫鬟都这么骂她,外面的人会如何说她,还有,连自己娘家也没来看过她一次。
是了,自己娘家害怕她不慈、疯魔的名声带累了家里其余女儿,只当没她这个人了。
云夫人忽然无法接受这样众叛亲离,像只狗一样的下场,她张开干得冒烟儿的嗓子,想叫李婆子、李婆子。
李婆子是府里的老人了,管着一众丫鬟,只要她搭把手给自己。
然而,外面的声音再度不合时宜地打破云夫人的幻想,姐姐道:“妹妹,快点走,李婆子离府后,府里换了个婆子可凶了。”
“李婆子去灵者营了,说是给云校尉守灵,她是忠仆,就连现在的侯爷都不敢拦她,只能客客气气送她出去。”
原来,李婆子见势头不好,她可不像云夫人一样信任外人、践踏自己人。李婆子知道云二叔掌权后一定没府里原来的人好果子吃,她乖觉得很,大哭自己看着云尘影从小长到大,如今云校尉虽离了云家,但自己一辈子也是她的奴才。
她去给云尘影守灵,灵者营的人都十分感动,连恨云尘影的云二叔,也碍于面子,只能大度放她出府。
怎么说呢?如今的云府已经是大换血,风起于青萍之末,下人们是嗅觉最灵敏的,都知道云二叔掌权后是灾难,只有云夫人巴巴地引狼入室。
云夫人最后一个希望破灭,摔倒在地。
日头初升,现在的京城并不平静。
城外,传来尸兽的咆哮声,自从尸兽危机爆发以来,京城加固了城池,但是,眼下尸兽一摞一摞,踩着同伴如同搭云梯,从sp;灵者们用火烧、用水淹,一切办法都只能短暂阻止他们,无法伤筋动骨。
因为尸兽潮实在太大。
林嘉擦了把脸上的血:“这是几个城的人全变成了尸兽?!”
魏阳看向远处站着的一名黑衣人:“有人在指挥它们!”
用人来形容,可能不大恰当,但也找不到更好的词语。那人被尸兽簇拥着,一袭黑衣恰似夜,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周身阴气沉沉,看着就不像个人,但是又实在不像一般尸兽那般腐烂。
林嘉见状,弯弓搭箭,就要朝那人射过去。
临灾笑了一下,满是邪气,抬起头看向林嘉,他的双瞳似夜,如同漩涡一般,林嘉看着看着,忽然无知无觉地放下箭,把箭尖插向自己的眼睛!
魏阳一没注意到,林嘉眼睛就被自己戳瞎,他还要接着戳另一只眼睛,被魏阳打晕过去。
魏阳拼尽力气大吼:“别看他的眼睛!!”
但已经迟了,不少守城的灵者,都有了自杀的举动。
千钧一发之际,攻城的尸兽身体一滞,紧接着,无数尸兽从城外奔来,两拨尸兽打在一起。
容琛于空中降临,天空之王的灵印完全张开,整片领域风刃齐出,攻城的尸兽全部掉下去。
临灾异瞳不变:“皇帝?”他飞至空中和容琛对线,“我就说,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随便被刺死在宫中?”
“不过。”他挑眉,邪气四溢,“原来你就是那名和我作对的尸兽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你诈死离开不好么?一定要来这里,哦,我忘了,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你想要一个堂堂正正的死法。”
他的话超乎想象的多,可能是因为能和他交流的尸兽不多。
容琛却没什么和他交流的心思,短短一句:“你来。”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两名首领当即交战在一块儿,容琛的灵印是天空之王,天空之王还有一个特性,在空中,敌人自动减幅一半。这样强的力量,难怪被称做天空之王。
可临灾并不慌乱,他发现不对后,笑着操纵其余尸兽一波来空中送死。
目的就是活活消耗死容琛。
谁都看得出他的打算,关键是现在其余灵者没法去支援,因为一靠近,就会被临灾精神操纵。
正在僵持时,一柄妖刀斜斜劈砍而出,从临灾背后而去。
临灾背后像长了眼睛,他身子弯折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笑意全收,冷森森回过头来,漆黑的异瞳盯着云尘影。
云尘影立即察觉不对,她自己跳开,临灾的眼睛却实在地操纵了他,为此,临灾甚至吃了容琛一记攻击,鲜血洒出。
临灾看出云尘影很强,这才想费力气操控她,他也看似成功了,然而,空中掉下几只毒蜂。
云尘影刚才一直以蜂鸟的眼睛作为自己的眼睛,她能看的东西更细,也不会被临灾操控。现在,这几只幻化出的蜂鸟死去,云尘影又再生几只蜂鸟作为自己的眼睛。
她神情冷酷,临灾一愣:“可真是小心啊。”
啊字的尾音未落,临灾双手成爪,朝云尘影攻去。
只要被他伤到哪怕一点,云尘影就会立即堕为尸兽。但云尘影也并非好惹,当临灾用尸兽攻击她时,云尘影用灵印水行加元素,尸兽根本无法近她身。
当临灾速度如鬼魅般时,云尘影用灵印:冻结。
冻结,能够使时间短暂暂停一瞬,这样,她就能轻易捕捉到临灾。
临灾吃了几次亏后,终于正视起来,看向容琛:“你又培养了一个更可怕的怪物?看来之前那件事,还不够让你长心啊,不过,我之后正好缺一个得力助手,她就不错。”
容琛很明显不想理这个话多的尸兽。
与他说话,没有价值,毕竟双方不可能谈判。
临灾说完,不再藏拙,他的灵印可不是简单的操纵,而是:神造。
神造,顾名思义就是神的创造,神能创造东西,也能改变东西,比如临灾注视林嘉,就能改变林嘉的想法,让林嘉从杀他变成自杀。这种能力,被人误以为是操纵,其实操纵是更低级的灵印。
神造一旦展开,以临灾为中心,他就成了造物主。
容琛的天空与风,都被临灾改变,天空和风中带着尸毒,只要被扫到,会立马被污染。容琛虽不会,但他还是收了灵印。临灾的麻烦之处就在这里,他不会独死,他的污染能力举世无双。
他的尸兽大军,有一半都是由他亲手污染。
容琛的天空与风一旦被神造利用,会是全天下的灾难。容琛必须收回灵印,他看向云尘影,要对付临灾,只能靠她。
她是容琛一手培养出的,这么多灵印喂下去,足以比肩神。
容琛离开这里,京城内也需要人主持大局,他脸上用灵印短暂恢复了容貌,如今也只有他,才能稳住局势。
而云尘影不能收灵印,她收起后,临灾就能直接入城。她只能看着神造污染自己的灵印,云尘影也不慌,再用出一个很低级的灵印:镜面。
镜面,没有太多用处,是非常低级的灵印,几乎不耗费灵力。
但是,没有真正垃圾的灵印,只有不会用的人。
镜面出现在四面八方,临灾同样污染镜面,但镜面仍然将污染再度折射过去,临灾虽然已是尸兽,但如若被污染太过,也会丧失神智。
云尘影就用镜面小小制衡一下临灾,两人在此大战。
为了不让临灾污染到其余人,灵者们早离开,去别处救火,这里只剩下云尘影、临灾还有其余尸兽。
临灾的确很强,强在他本就是尸兽,不必束手束脚,云尘影却连一点伤都不能受。但她吞噬了这么多灵印,一些稀奇古怪的灵印连临灾都没听说过。
战局十分胶着。
临灾在混乱中:“你何必为那个皇帝卖命?就因为我要颠覆这个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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