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5）（2/2）
她的声音不小，刚好有大妈牵着小泰迪从身边路过。
小泰迪朝两人叫了一声，仿佛在替江临舟回答这个问题。
“我没经验，”江临舟依旧乖乖认错：“下次我会计划的更好。”
他今天戴着金边眼镜，说起话来语气诚恳，是怕真的惹蒋昭昭生气。
明明只是想拥有属于两人的闲暇时光而已，只要够爱就行，又何必搞得这么紧张。
蒋昭昭突然释然，稍稍将身子贴过去，张开双臂抱住了江临舟。
“没关系的，”她缓缓道：“我们在一起就够了。”
人工湖对岸，一些处于晨练尾巴的老头老太太在运动，音响的声音震天响，还有一阵阵属于清晨的喧嚣。
蒋昭昭明白，他们同世间所有的情侣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在摸索中学会清晰地表达爱意，互相包容理解，直到找到双方都舒服的状态。
没有人生来会爱，但有人愿意为你去学，这就够了。
“我老了也要来跳广场舞。”蒋昭昭望着对面的叔叔阿姨们，靠在江临舟的胸膛，下结论：“可是你老了一定是一个很严肃的老头，根本不会陪我。”
“那我就瞒着你出门和别的老头跳广场舞好了。”
老了。
这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可是两人在一起总是会畅想未来，甚至很轻易地想到了一生一世。
想到蒋昭昭成了优雅又可爱的老太太，江临舟突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蒋昭昭从他怀里仰起头，满脸的威胁。
“没什么，”江临舟将头搁在她的头顶，悠悠道：“在想退休的事情了。”
“工作到五十岁吧，”江临舟说：“那样就有大把的时间陪着你了。”
每周都要约会，每周都要有变着花样的惊喜。
*
江临舟长达五十几页的ppt自然不是只规划了公园一项行程。
到了中午，两人去吃了法餐。
下午，又开始回归正常水平的约会选择去看电影。
这些年，家庭影院盛行，江临舟的每座房产都功能齐全，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一起看电影都是在家里进行的，根本没一起进过电影院。
江临舟喜欢看科幻动作片，蒋昭昭喜欢看喜剧和爱情文艺片。
而且职业要求原因，蒋昭昭几乎没有办法从纯观众角度欣赏一部电影，总是要么学习要么批判的观影。
为了克服职业障碍以及更好的发挥电影在约会中的作用，蒋昭昭还是决定看一部恐怖片。
两人买了可乐和爆米花，选择了影厅最后排的情侣座。
国产恐怖片，还是院线电影，有了这两个约束条件，就能清晰知道这部片子的天花板有多低。
果然，电影一开始，就是努力想要表达恐怖氛围但其实并不恐怖甚至有一点搞笑的音乐、混乱不堪毫无逻辑的人物出场关系，从下巴往上故意制造气氛的打光。
蒋昭昭往江临舟身边靠了靠。
江临舟很自然地用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
很凉，像是被冷气吹得有点冷。
他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罩在她的身上，又把人往怀里揽了揽。
蒋昭昭靠过去，仰头跟江临舟讨论剧情：“你知道为什么男主会见鬼吗？”
压根就没注意过电影的江临舟：“不知道。”
蒋昭昭斩钉截铁地说：“因为他天天惹女朋友生气。”
江临舟：“……”
虽然剧情是这个剧情，可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对劲。
蒋昭昭手被江临舟握着，朝可乐扬了扬下巴。
江·不能惹女朋友生气·否则就要见鬼·临舟插好可乐吸管递到她的嘴边。
蒋昭昭咕噜咕噜吸了两口，松开，江临舟又识趣地放回原位。
没过一会儿，蒋昭昭又朝爆米花桶扬了扬下巴，江临舟又把爆米花拿给她吃。
吃饱喝足，身上又不冷，在充满诡异氛围的背景音乐里，蒋昭昭靠着江临舟的胸口睡着了。
直到电影结束，蒋昭昭才醒过来。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的嘴角有点湿，借着电影院里微弱的光线，她还看到江临舟的衬衫有点湿。
“醒了？”江临舟轻声问她，浑然不清楚蒋昭昭的心里活动。
蒋昭昭秉承着当事人没发现就当做没发生的原则，拉着江临舟直接直接冲到了楼下的专柜，选了一件又一件衣服让江临舟试穿。
江临舟疑惑，开始检查自己的衣服。
蒋昭昭：“脱下的衣服就是逝去的不正确，我们应该选择丢掉。”
江临舟认真问道：“你是不是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蒋昭昭哪里肯让他发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昂贵的真丝衬衫扔进了垃圾桶。
买好衣服，两人又在商场里逛了一圈。
一到逛街，男人就显现出了本质上的毫无耐心，一直在低头玩手机。
蒋昭昭问：“你还记得刚刚的恐怖片吗？”
江临舟：“嗯？”
蒋昭昭：“那你还记得男主为什么会见鬼吗？”
江临舟已经学会抢答了，眉毛一挑：“因为他陪女朋友逛街玩手机？”
“……”蒋昭昭咬咬牙：“因为他话多。”
江临舟选择把手机放进口袋，然后乖乖闭嘴。
蒋昭昭在CBD一层的专柜里逛了个遍，买了一堆零零碎碎的化妆品，最后看到角落里开了个书店，决定经济文化两手抓，进去陶冶一下情操。
受电商的冲击，这几年实体书店不好开，还在坚守的书店也不得不把一些网络大热的书籍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以求有个可靠的销量。
很多出版社都搞一些看上去高大上实际上什么都没有的书籍，蒋昭昭挑了半天，拿了一本《情侣必须做的99件事》。
就像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每对情侣的感情状况也不能一概而论，“必须做”这个定于就是错误的，可是蒋昭昭还是愿意交一下智商税。
她把书扔进江临舟怀里，语气傲娇地说：“你应该去学一学！”
江临舟对着封面细看了两眼，大概是觉得自家女朋友没救了。
逛了一天，蒋昭昭穿得新鞋，有些打脚，又有些累，干脆选择回家。
王叔把车开到负一层停车场等两人。
两人坐电梯下去，江临舟的手机不偏不倚响了起来。
今天江临舟嘱咐过助理没有特殊情况不许打电话，现在一定是有要事，蒋昭昭善解人意地让他先去通电话，自己一个人往车子方向走。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就算在豪车排列的CBD停车场也算是显眼。
“蒋小姐。”
王叔看到蒋昭昭，毕恭毕敬地招呼一声。
蒋昭昭笑着点头，想把一堆袋子放进后备箱，刚伸手打开，就看到里面铺满的红色玫瑰花，紧接着粉红色的气球从里面飘了出来。
几只可爱的小熊躺在一侧，中央摆了两只铂金包包，彩灯将氛围烘托浪漫又迷离。
蒋昭昭“哇”了一声。
这种惊喜的手段蒋昭昭在某些视频APP里见了太多，配上感人的音乐确实有几分浪漫的味道，可是在劳斯莱斯的后备箱里，在阴暗的地下地下停车场，不得不承认，有着土。
可蒋昭昭还知道，那两只小熊是她放在购物车里打算买的，玫瑰是她最喜欢赞喀勒克玫瑰，两只铂金也是她没有的配色和型号。
直男的浪漫就是虽然无趣但温暖，不知道为什么，蒋昭昭鼻尖有些发酸。
江临舟从后面环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对不起啊宝宝，今天让你失望了。”
“我知道这没新意，可我希望你今天开心点儿。”
*
按照约会的结局，必然是情侣酒店的圆床房，可是蒋昭昭正在经期，两人乖乖回家。
一起洗过澡后，蒋昭昭把江临舟带到自己的衣帽间，挨个介绍她的包包，最后语重心长地说：“以后就不要给我买包了，我平时买的也够。”
江临舟思考了下，还是摇了摇头：“该送的，每个月都要有，生活要有仪式感。”
蒋昭昭一开心，又让他输入了指纹，以后可以自由进出家门。
折腾到了半夜，蒋昭昭还不困，非要看《情侣必做的99件事》。
这本书里面都是简单的卡片，一共99张，蒋昭昭随便抽出了一张。
问题是：写出想对对方说的三句话。
蒋昭昭掏出笔分给江临舟一支，和小学生写纸条似的跑到窗台榻榻米上偷偷摸摸写。
“江临舟，你要认真写哦。”
“你不要敷衍我知道吧！”
蒋昭昭一直叮嘱他。
望着窗台上可爱的一团，江临舟不自觉地将声音扬起：“遵命，昭昭仙女。”
蒋昭昭花了半个小时才写好纸条，然后很郑重地叠了起来，跟江临舟交换。
她很认真地写道：
“谢谢你包容我的小脾气和幼稚。”
“你不用总想着制造惊喜的，我就是随便说说，我懂你的浪漫。”
“我爱你。”
她不知道江临舟会写什么，可还是有直觉他也在认真写，干脆给自己蒙在被子里，露出一个小缝隙，借着照进来的微弱光线，蒋昭昭看清了江临舟遒劲有力的字体。
“谢谢宝宝一直包容我的没情趣，我会努力做的更好。”
“你是上天送我的最大的惊喜。”
“我用一生爱你。”
他和她一样，在这段感情里慢慢成长，退掉一些棱角，成为可以拥抱的爱人，征途是一辈子。
没有谁更弱势一些，因为在爱情面前人人平等。
蒋昭昭将他的话读了又读，然后折好，压在枕头
像是吃了好多糖果，心里甜滋滋地冒泡泡，人也晕乎乎的，所以她丝毫没有注意身边多出来的重量。
她翻身，就和江临舟四目相对。
他摘了眼镜，眼神平静且温柔，蒋昭昭望着，像是要溺毙。
良久，他勾起唇角，轻声问道：“要亲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