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怎么会不痛呢（2/2）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此刻坐在沙发上，浑身脏乱却依旧风华绝代的女人，和曾经受了一点小伤就要哭闹的霁天晴，仿佛是不同的两个人。

她变了，变得彻底。

伤口缝完，一共是十二针。

行医这么多年，白逸辰见过不少疑难杂症，上过不知道多少手术台，他向来无所畏惧，从容不迫。

可今天，在给霁天晴缝针时，他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他难以想象这种疼痛，怕是让人生不如死。

弯腰整理散落的东西，白逸辰额头涔涔，却还是忍不住向霁天晴询问。

“真的不痛吗？”

霁天晴如同死水的目光泛起一阵涟漪，眼眶慢慢被泪水所填满，她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凄凉苦涩的笑容。

“怎么会不痛呢？真的好痛啊。”

泪水随着她说的话缓缓掉落，摔落在她的手背上，一片冰凉。

“可是白医生你知道吗，最起码我还在活着，我还能够感受到这种生不如死的痛，可那八个人呢？”

“爆炸的时候，他们上一秒还在工作，可是下一刻就被无情地夺去了生命，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他们更不可能体会这种生不如死的痛，因为他们已经不在了！”

她的话，使屋中陷入沉默。

白逸辰心中苦涩万分，他不想承认，可霁天晴偏偏说的是实话。

良久，霁天晴缓缓抬头看向夜北冥。

依旧带着笑，泪水却不曾断绝。

“如今的结果，不知道夜先生还满意吗？”

她的眼神，她的笑，乃至于她的泪，都化作了一把把尖锐的刀，死死插入夜北冥的心脏。

从霁天晴回来的时候，夜北冥知道她带着目的。两人无数次的交锋之中，他更是看过很多来自于霁天晴的笑容。

可之前的霁天晴，不管是风情万种，还是笑靥如花，都给人一种感觉不真实，她扑朔迷离，像是镜中月水中花，在雾里穿行，在风中摇曳。

想要伸手触碰，得到的却永远都只是虚无。

可是此刻霁天晴看向他时，眼神中的冷漠，疏离却是真实的，它们坚定的存在着，是发自内心的，不曾被抹去的。

那个一身傲骨，不畏一切的天晴，似乎终于输了，输的彻彻底底，什么都不剩下。

夜北冥应该是感到开心的，可他心口一紧，万般情绪排山倒海般地涌来，他几乎快要稳不住自己的身形。

“我没有想要这样，这一切不在我的预料之内。”

良久，夜北冥低沉开口，声音沙哑，喉咙里涌出浓浓的血腥味。

“都不重要了，事情已经发生，便无可挽回。”

霁天晴摇摇头，她不想再听任何解释。

“如果你想要答案，那我给你。你猜的没错，我就是霁天晴，就是只要找的人，就是你费尽心思，哪怕搭上八条人命，也一定要推我下地狱的人！”

“五年前，我得了机会苟且偷生，没想到如今回来，又被你摆了一道。可是夜北冥你记住，无论你怎么样对付我，甚至是杀了我，我都没有害过任何人，你母亲的死与我无关！”

她大声地控诉着，不该她承受的罪孽，她绝不会背负在身上，这对她来说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