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别扭的接受(1/2)
「阿奶,该你出牌了,不要急,慢慢想。」
「姆妈,你之前最会搓麻将了,看看台面上打出来的,现在该出啥?……是不是出四条啊?」
「噢,对,对,就出四条!」
「哎呀,雪珍打得不错嘛!看好,我要打出来了啦,这张是六饼……」
任家旺收起来的麻将牌又摆上了桌面,每天下午,稀里哗啦的搓牌声中,加入了特殊的等待声、指导声与呵哄声。
在咏刚、咏兰与任东杰一起陪伴杜雪珍前往医院检查后,她被确诊为患了阿尔茨海默症!
这种病没有治愈的方法,只能想办法延缓病程,以提高老人的晚年生活质量。
任东杰听到消息,当时就哭了,哭得伤心无比,顺着医院大厅的柱子滑坐到了地下去——他没办法接受一向最为疼爱、宠溺他的祖母,会慢慢忘记他,会想不起他是谁!他可是她最宝贝最在意的孙子啊!
就算日常懒散,没什么个人追求,可任东杰一样会遇到生活艰难、心情烦恼的时候。随着祖母病症的加重,慈爱的老人今后可能失去生活自理能力,再不会不计较任何条件,坐在他的身边,搂着他任他撒娇,发出温暖呢喃的声音宽慰他,再为他端上一碗热腾腾的点心……任东杰心里又难过又失落!
那时,咏刚憋着满眼的泪,把他从地上硬拉了起来:「你哭有啥用啊?想办法让阿奶多开心一些,晚一些糊涂是真的!」
所以,回来后,父子俩不仅经常抽空,陪着杜雪珍出去散步、吃小吃,还挤时间陪她打麻将,以促动老人保持思维。
郑阿昌也经常赶到任家来,在任家旺与任咏刚忙着家务的时候,陪杜雪珍说话,顶替位置陪她打麻将。
杜雪珍一时清楚,一时糊涂。
清楚起来,一桌人都不是她打麻将的对手;糊涂起来,连筒和条都分不清楚,要么半天不出牌,要么乱打一气,输了还会发脾气。
而她的日常习惯也变了,拿了东西四处乱丢、吃饭弄脏衣服不说,温柔绵软了一辈子,有意见只会生闷气的老人,变得经常与任轩然抢物品、争食物、闹着换电视频道,不满足她的要求还会骂骂咧咧。
对于这些变化,别说孙辈,就是咏刚、咏兰都感觉无奈又别扭,只能硬着头皮适应、照顾着;而咏萍心急又看不惯母亲的行为,批评她、怨怪她几次,竟惹得杜雪珍咧嘴哭了起来,见到她就远远躲开。
只有任家旺,对老伴怀着满心不舍与怜惜,对杜雪珍越来越明显的糊涂与任性,显出极大的包容,甚至改变了年轻时说一不二的倔强性格,用温和忍让的心,尽力满足杜雪珍的要求,给予她最多的体贴与照看。
「所以讲,老伴老伴!这老来啊,还是夫妻最能相互照顾啊!」
被迫陪着妻子跑娘家的谈培祥,看到如此情景,渐渐感叹起来,陪伴任咏兰由被动、无奈转做了积极、主动,搀扶妻子的手也越拉越紧的!..
可郑亚娟却不这样想!
杜雪珍几次糊涂中与任轩然争执、发脾气,在郑亚娟心中积累了不耐烦。加之担心老人会在无意识状态下伤害任轩然,她索性约束着任轩然不要轻易到曾祖父家里去。
可任轩然的生活自理能力与学习自觉性不好,郑亚娟倒班时,任咏刚或任东杰就无法兼顾两头,必须为任轩然单独多花一份心思。
郑阿昌见任家旺压抑着不满,不便多说,就在到郑亚娟家中吃饭时,暗自劝说孙女:「亚娟啊,你这样有点不通情理!轩然也是初中生了,你也成熟了,多学着宽让老人,也是应该的。」
郑亚娟懒洋洋地为他拿来了冰可乐,话中带刺回怼:「是啊,照理讲我也成熟了,阿爷你也应该
放心我,怎么一心就想把房产证收回去呢?」
可乐太冰,郑阿昌失手落到了地上,忙不迭又赶快捡起来,转眼又见郑亚娟递来他咬不动也不喜欢吃的开心果,以前经常买的水蜜桃、香蕉却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了。
带着几分敷衍,郑亚娟照例拿来电子血压仪与血糖仪为祖父测量。粗粗量过了血压,她拿针刺郑阿昌的指尖血,用力太重,扎得郑阿昌眉头紧急,急抽回了手,「咝——」了一声呼疼。
「阿爷,您怎么像东杰阿奶,越老越娇气呢?」郑亚娟不耐烦地拉过他的手,一边抱怨,一边用力挤着血滴。
郑阿昌有些心酸,却也无奈!
他知道因为拿回房产证的要求,伤了郑亚娟的心。可那是他养老的依仗,孙女也应该理解吧?
可郑亚娟这些年照顾他比儿子都用心也是事实,有点想法也难免,那就……适应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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