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第一百九十章(2/2)
乾十字文选手,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话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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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报纸卖爆了。
久我照纪认真把每一个字都读过去,再读过去,再再读过去——他觉得自己看不懂里面的内容,狞笑着把报纸揉成一团丢到垃圾桶里,又捡起来,撕成碎片再丢进去。
司瑛士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已经被工作折磨到两眼无神的他,听着小林龙胆狂笑念稿的同时,身躯一颤,表情困惑。
睿山枝津也就不一样了。他早上拿到报纸,读了大标题和副标题,麻利地将报纸卷成一个棍子,直接抽向灶台边的乾十字文。
远月当红顶流乾十字文发出一声惨叫。
睿山枝津也直接无视这种惨叫,毫不客气用报纸抽两把乾十字文的背,恨恨道:“你不会给我打电话吗?谁叫你在报纸上说这些话的?”
乾十字文并不觉得校园报纸有什么魄力。他也不觉得自己昨天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委屈得手底下饺子都包多了两个褶,“我又没有说什么?”
睿山枝津也冷笑。
他展开报纸,一字一句地现念大标题:“逃学生背后的男人:睿山枝津也是我一辈子的靠山。”
乾十字文茫然。
他脸和手是分开的,就像有些时候,他的脑子和他的厨艺也是分开的。面对睿山枝津也脑门上的青筋,乾十字文坦然道:“难道,你要抛弃我一个人赚钱吗?”
“如果你再继续保持这种脑子,我会考虑这件事情的。”睿山枝津也继续念道:“在乾十字文的描述中,我们不难看出,睿山枝津也已经将其看作自己的禁/脔。禁/脔。呵。这个词用得真好。”
乾十字文懂了。
他一边往饺子皮上放馅料,一边为自己争辩,“我没有说过这句话!”
“当然不是你说的。人家记者会自己分析。”睿山枝津也头疼道:“如果你是我的禁/脔。你现在就该在实验室里,每天起床就是做饭,睡前也是做饭,每天想着都是做饭——”
乾十字文道:“我现在不就是给你做早餐吗?”
睿山枝津也哽住了。
乾十字文把一屉的饺子放入冷冻层,困惑道:“我现在不就是每天烹饪吗?早上起来做早饭,然后去参加复活赛,晚上回来做个夜宵什么的……睿山,你吃什么?早上吃不吃银耳羹?秋天了其实喝点梨汤也不错,很润的。冰箱里有梨吗?晚上做夜宵也可以。我们可以炖冰糖雪梨。”
“那后面这个呢?”
睿山枝津也放过自己,绝不放过乾十字文。他指着大头报,说道:“你现在就决定去挑战远月十杰第一席吗?现在报纸已经开始分析你们两个谁强谁弱了。”
“哦。”
乾十字文想到司瑛士在自己面前哭泣的样子,并不觉得与远月十杰第一席食戟有多可怕。
他更怕美人垂泪。
“司瑛士的实力不容小觑。”
“哦。”
“你和他比过对不对?”睿山枝津也追问道:“输赢多少?”
乾十字文仔细想想,虔诚道:“没有输赢。”因为在他看来,那根本不算食戟。司瑛士非要在心里默认那是食戟,然后钻死胡同说什么胜负,纯纯瞎扯!乾十字文心中,那就是朋友之间互相切磋,拿出自己最新的想法倒腾两下,彼此交流意见。
没有评委。没有分数。
自然,不分胜负。
“没有输赢?”
“对啊。你很在意这件事情吗?”
“我。”睿山枝津也总是被乾十字文吃死。他想说关于你的事情,我肯定要关注一下。片刻后,又觉得乾十字文区区一个合作伙伴,只要不丢自己的脸面,输赢死活谁管他呢。
“我警告你。你可是我的合作伙伴。你要是输掉比赛,我的公司股票可是会跌的!”
“哦。”
乾十字文不太懂。他想,自己赢了比赛,也没看睿山枝津也说股票涨。乾家集团的股票也没有涨。食戟的事情和商业的事情应当不搭边才对。
他将今日份的饺子和包子上锅蒸起来,走到一边看看自己的羹汤食材泡得怎么样,轻松道:“报纸上就分析了这些吗?我看看。咦?”
乾十字文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拿着报纸,终于感觉到身边人哪里不太对劲,惊讶道:“睿山,你进了八强啊。天啊,我都忘了。你进了八强。久我也进了八强。”
睿山枝津也深呼吸,告诉自己心静自然凉,心脾气和莫生气。
然后,上去给了乾十字文一个爆栗。
毕竟乾十字文对他不客气,他也不会对乾十字文客气,街头混混出身的睿山枝津也在拳脚功夫上还是很有一套的。他苦恼道:“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关注我啊。十字文。”
吃我的,用我的,睡我的。
你还在问那个矮子的事情。
乾十字文道歉,“不好意思。复活赛我真的忙昏了头。睿山,你要我帮忙吗?试菜提意见之类的?”
他这句话,无疑是将自己的能力当做筹码,加注在睿山枝津也胜利的天平上。
睿山枝津也的心多跳了一拍。
“好啊。”
他走近乾十字文,语气变得亲昵,宛若一条毒蛇亲昵地舔抵自己的苹果,“十字文,你说你要帮我。”
乾十字文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道:“嗯。怎么了?”
“你这样算是场外救援吗?”食戟,默许可以使用规则外的一切手段。甚至远月学园故意给选手几天的准备时间,就是允许他们想出各种各样的方法,弥补自己与对手的差距。
去紧急请求厉害的老师,为自己做冲刺辅导。
去寻找最好的食材,从原材料上胜过对手。
去花费几天时间腌制出最佳的半成品,用时间产生的风味击垮对手。
只要符合道德和比赛制度,这几天里,选手可以用任何方式武装自己——在远月这个极度符合市场化竞争的学校里,为了变强,无所不用,便是正确。
睿山枝津也这个爱好敛财,从底层混混爬上来的人,便更没有什么“公平竞争”的道德心。他来到远月学园,成为一名厨师,也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追求美食的极限、服务好每一位顾客。
他的目的就是名利。
为此,他付出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
“十字文。”睿山枝津也轻笑道:“帮了我。我就不会允许你帮别人。”
你会永远烙印上“睿山枝津也”这个人的名字,至少在远月学园所能涉及的人脉圈中,你就是我睿山枝津也的助力,是我的翅膀,是我攉取名利的工具。
当然,也可以是最好的伙伴。
乾十字文轻微地皱了皱眉。他无法评价睿山枝津也这句“不允许”,但和面对父亲乾真一郎时不一样,乾十字文并不会为这句“不允许”感觉到愤怒、害怕,也不会为此窒息到想要逃跑。
他敏锐察觉到,睿山枝津也从输掉食戟开始,就不再对他产生威胁。
这是一句色厉内茬的“不允许”。
乾十字文试探道:“久我也不可以吗?”
“绝、对、不、可、以!”
乾十字文托着下巴,好奇道:“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怎么不互相帮助呢?”
睿山枝津也不知道自己在乾十字文还有多少次无语凝噎,他真是把这辈子的好脾气都花费在乾十字文身上,朗声道:“谁和你说,我和那个矮子是青梅竹马了?我和他根本就不……”
“所以,你吃醋了?”乾十字文笑道:“哇。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睿山。”
什么好朋友有了朋友,就不和我一起玩了。这种友情醋,乾十字文还是第一次见。毕竟他小学初中日语烂得稀碎,放学就去雾屋后厨打工,根本没什么长期相处的同龄朋友。
有人在吃醋哎。
乾十字文愉悦地想着,内心有种被重视的满足感。
他将椅子拉近一些,无限得和睿山枝津也贴近。身边同龄男孩退缩的手指和膝盖,让乾十字文感觉到一种恶趣味。他变本加厉凑上去,一点也不含糊,“睿山。你真吃醋了?”
被抓包的占有欲轰然爆炸,睿山枝津也拉开椅子,正准备仓皇而逃。
乾十字文拽住他的手腕。
宛若一颗铆钉扎入,纹丝不动。
“没必要吃醋啊。睿山。”乾十字文笑着解释,“和其他朋友相比。你是最特殊的一个。”
他想到这几天的相处,打趣道:“要知道,我们都是睡在一张床上的关系了。谁还能亲得过我们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