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2/2)
田雨这个做大姐的,虽然还是不大满意,但想着大白天的,便也没太苛刻,尤其两人昨天都吃了大苦头。
当然,想是这么想,她到底还是不放心的在家里守着,哪里都没去,甚至为了打发时间,还拎出栗子剥壳。
但今天,显然不适合补眠。
小情侣相拥而眠才半个小时左右,家属区便响起了一道凄厉的哭嚎声。
田宓直接被惊醒,好家伙,她对这种声音都要有反射条件了,昨天自家对象下冰窟窿救人之前,也是这个声音来着。
所以,又是刘秀菊?她这又是闹的什么?
“继续睡吧,别管她。”娄路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揽在人腰上的手,挪开一只捂住女孩儿的耳朵。
小姑娘的头脸太小,他一只手,不仅捂住了她的耳朵,连侧脸也全部给包裹住了,他忍不住用手摩挲了几下她的下颚线条,感慨女孩儿真神奇,不止哪里都软和,就连手脚脸颊都是小小的...
田宓闭着眼,把脸往对象胸口埋了埋,企图让自己再次进入睡眠。
但...没用,凄厉刺耳的哭嚎、谩骂依然如魔音灌耳。
她烦躁的坐起身:“睡不着,刘秀菊在干什么?哭的这么惊天动地的。”
这事娄路回还真知道,昨天老陈已经告诉他相关后续了:“部队要遣她回老家。”
“啊?...哦,也正常,她不尊重部队的规定,还差点造成人员的损失,领导肯定会给处分的。”知道是什么情况,田宓就不感兴趣了,又钻回对象的怀里,眯上眼,嘴里还含糊问:
“她能愿意回去?”听动静,外头这会儿估计一哭二闹三上吊全使上了。
“由不得她。”对于外人,尤其是违反部队纪律的人,娄路回可不在是对象眼中的可爱男人,说这话的他冷酷又冷静。
“我对象说的是!”田宓嘴甜哄人,哄完还仰头对着人的下巴亲了一口。
然后...被红着脸的男人按在怀里好一顿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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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菊走了。
是被朱营长敲晕,然后由其余军人护送(押送)走的。
亲眼见到这一幕,实实在在给钱晶晶敲了一记警钟。
她一直以为,来了部队,就不会再离开了,她也一直以为,部队会无条件的护着老百姓的。
可刘秀菊,只是没遵守一个可有可无的纪律,就被无情的撵走了。
想到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钱晶晶整个人汗毛都立起来了,她眸色暗沉的盯着往脸上裹着围巾的女人,沉声问:“你去哪里?”
葛云没理她,依旧温吞的系着围巾。
“喂,丑...大嫂,问你话呢。”若是往日里,钱晶晶根本就不会管这个女人去哪里,但此刻不一样,刘秀菊犯了个在她看来,只算鸡毛蒜皮的小错,就被无情的撵回了老家。
那万一,葛云这个蠢货拿脸上的伤去告状,是不是代表着她也得被撵走?
不行,她还没有成为旅长的儿媳,怎么能离开?
钱晶晶聪明,却只有些小聪明,成长的环境决定了一个人的眼界,这不,被刘秀菊的事情一吓,立马慌了神。
葛云不知道她心中的担忧,收拾好自己后,便自顾自抱起孩子出门。
最近一直呆在家里,外面的事情她完全没关注,娄团跟田宓的事,还是早上听到钱家兄妹俩闲聊的时候才知道的。
嫁给钱胜一年多,田嫂子一直对她照顾有加,她心里很是感激,甚至偷偷把田嫂子当成自己的亲姐姐。
如今姐姐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哪怕已经脱离危险了,她还是不放心的想去瞧瞧。
至于小姑子的话,她不想回答,索性直接关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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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般无视,简直是在她的自尊心上捅刀子。
若是往常,钱晶晶定然要记恨在心,然后找机会在哥哥那边挑拨几分。
但这会儿她却不敢,毕竟刘秀菊的下场就在眼前。
可是,自尊受挫的滋味太难熬了,也让她更加嫉妒葛云那个蠢货。
凭什么啊?
葛云没她漂亮,没她聪明,却能轻轻松松的嫁给哥哥这样的军官,还让哥哥仔细捧着臭脚,就因为她是团长家的闺女?
每次看她笑的蠢兮兮的模样,她心中的嫉恨就更深几分。
老天多不公平。
团长的妹妹跟团长的女儿,待遇简直是天壤之别。
钱晶晶在家里转悠了几圈,越想越恨,也越想越慌。
...虽然那蠢女人出去的时候拎了吃食,应当是去看田家姐妹了。
但万一呢?万一是去告状的,拿了吃食只是障眼法呢?
不行,她得提早做准备。
这般想着,钱晶晶就有些坐不住了,简单收拾了下,也匆忙出了门。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当她站在旅长家门口,对上梅嫂子平静却仿似能看透一切的眼神时,整个人都僵硬了。
“不好意思啊,寻燕那丫头被婶子惯坏了,还在睡呢,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钱晶晶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明明人家梅婶子的态度依旧客气,但她就是觉得被轻视了。
可她却不敢表现出任何的怨怼,面上甚至努力扬着更灿烂的笑:“没什么事情,我就是跟寻燕特别聊得来,在家里无聊,来找她玩儿的。”
“哦?聊我儿媳田宓吗?我也想听一听呢。”钟毓秀走过来,一脸兴趣的打量眼前的小姑娘。
钱晶晶脸色瞬间煞白,哪里不知道,自己在汪寻燕跟前,隐晦上的眼药被眼前的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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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葛云也进了田家。
“...感冒怎么样啊?本来打算昨天去看你的,后来宓丫头跟娄团落了水,亲家也凑巧过来了,我就忙晕了头...还想着等下去你家瞧瞧呢,没想到你先来了,好好的怎么就感冒了?这天冷,出门得多穿衣服,你情况不一样,生病了还不能吃药,可是受苦了...对了,我给你炖了冻梨冰糖,宓丫头说,这玩意儿虽然不能治感冒,但对你的喉咙好...”见到葛云抱着孩子过来,田雨又是欢喜又是担心,忍不住就絮絮叨叨起来。
这是她对于自己人的表现,爱唠叨。
她跟葛云虽然相差了八九岁,但她实在喜欢葛云的性格,一直当实在亲戚处着,所以话里的担心全是出自真心。
葛云冰寒的心,因为这些温暖的絮叨,开始慢慢回温。
这几天,她几乎封闭了自己,那个曾经叫她倍感温暖的家,因为钱胜挥过来的拳头与恶言恶语,突然就变得阴森可怖了起来。
她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眼瞎,当年不顾父亲的反对,被钱胜的花言巧语哄了去,执意嫁他。
父亲是对的,钱胜这人眼高手低、好高骛远,空有野心却没有相匹配的实力。
她曾经不信,以为寻到了爱情,但现实却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葛云甚至庆幸父亲想要考验钱胜,而立起的两年赌约。
父亲曾经许诺,如果钱胜能在婚后两年内都对她呵护有加,就托人帮钱胜往上挪一挪。
可讽刺的是,离两年,只差两个月不到了,要是钱胜知道他们父女俩私底下立得赌约,他是不是装也要装的体面?
“...围巾怎么还围着?是不是感冒了怕冷?”
葛云回神,下意识的低了低头,压低嗓子道:“嗯...是没好,围着暖和。”
闻言,田雨也没多想,而是又念叨了几句,便风风火火去厨房给人盛梨汤。
就在这时,西边的房间门被打开。
葛云下意识抬头去看,就见到高大的娄团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倒没觉得娄团从田宓的房间里走出来有什么不对,都要结婚了的。
只是在对上男人看过来的视线,与客气的点头时,有些局促不安的侧了侧身。
见状,娄路回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带上了房门,拿着茶缸跟热水壶进了厨房。
见田雨在盛梨汤,知道自家姑娘爱吃这一口,男人也不客气,直接将茶缸往前递了递:“大姐,甜甜也喜欢这个,给多装几块梨。”
瞧瞧这理所当然的,从前客气有礼甚至有些疏离的娄团去哪里了?
真...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田雨心里虽吐槽,手上动作却不慢,谁叫馋嘴的是她的亲妹子。
当然,作为姐姐的不仅给吃给喝,还得帮忙描补:“咋还要你过来端呢?宓丫头是不是累了?昨天冻坏了吧?也是,她一个姑娘家家的,真真吃了苦头了,是得好好养着。”
娄路回配合点头:“她昨天毕竟也下水了,我想着多最近给她多补补身体,对了,大姐,晚点让姐夫帮我去跟司务长说一声,明天叫小战士去农场的时候,给带一桶牛奶回来,甜甜喜欢那个。”说完,男人接过满满一茶缸的冻梨糖水,还贴心的拿了一个汤勺,拎上新添的开水,面色平静的去了房间投喂小对象。
田雨...真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你俩合该是两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