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2/2）

撂完最后一句狠话，林昭昭捏着他下巴狠狠往一旁甩去。

她动手之前观察过四周，甩的那个方向是唯一一处没有尖锐冰棱的地方。

因此沈危楼只是没有稳住平衡，栽倒在了雪中，并没有磕碰受伤。

这一切少年并不知道。

隔着白绫，他只能隐约感到点光亮。既看不到周围，也看不到除了语气冷硬如初之外，女子从神情到动作都露洞百出的演技。

沈危楼眼睫动了下，静默在原地。

白羽纷乱落下，在他肩头，银发，还有他冻得泛红的手指。

直到快要被埋成一个雪人的时候，沈危楼才有了动静，微微侧头往林昭昭方向。

像是一头懵懂的小兽，对外界很是陌生。

“……你，就这样算了吗？”

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林昭昭再动手，沈危楼很是意外。

她今日过来只是来警告他？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了。

以前时候他就算没做错什么，林昭昭都会逮着机会，甚至颠倒黑白来找他麻烦。而且这一次他伤的不是别人，是许念。

是那个她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准徒弟许念，她怎么能这样轻易放过他？

他的魔气当时是真真切切侵入了许念体内的，之后药阁长老虽及时将魔气逼出去，许念也险些走火入魔。

就算林昭昭顾忌着青游仙不杀了他，也断然会要他半条命才肯罢休。

在感知到她到来之前，他已然做好了承受她的羞辱和报复，却不想竟这般雷声大雨点小。

林昭昭还对自己说了那么伤人的话很是愧疚心虚，听到沈危楼这话愕然。

什么意思？什么叫就这样算了，她都那么过分了还要怎么样？

她张了张嘴，下意识想问“那不然呢？”

又在脱口而出之前咽了回去。

的确，原文中原主下手比她重多了，她这样的行为的确和原主大相径庭。

可要她真的把他打到半死她又下不去手。

“算了？你想也别想。”

林昭昭脑子飞速运转，疯狂找补。

她声音冷冽，神情却慌乱。

“报仇报仇，自然是自己来才解恨。我大发慈悲放了你，不是就此了了。是因为我若动了手，就没许念什么事了。懂了吗？”

原来是想把他扔给许念教训。

按照林昭昭这护短的性子，他伤了许念她估计一上来就动手了，哪可能会想这么多。

想来应该是许念主动与她请求的。

说实话，听到她这么说他不但没觉得害怕，反而松了口气。

不为别的，林昭昭的命剑雪霁属性极寒。

他纯阴体质，再遇这等寒彻的剑气其痛楚不比锁魔钉钻心刺骨轻多少。

许念动手至多是点皮外伤，若是换她，他不死也丢半条命。

沈危楼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对自己竟然因为这样的事情庆幸而可悲。

他垂首敛了神情，银发从肩滑至双颊。

霜雪也随着这个动作窸窸窣窣落了满地，说不出的清绝出尘。

沈危楼强撑着身体，脊背挺拔如松，恭顺温和地行了一个剑礼。

“多谢师娘宽恕。”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得到林昭昭的允许他不敢起身。

良久，久到身子打颤，快要撑不住倒下的时候，从他旁边幽幽传来一道声音。

“……沈危楼，我在这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