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在下在种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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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里笑着摇头,怎么会是他。成全花一晌的人,是慕念。他孤自饮了一口酒水。「花兄何时出发?」
「长安那边的意思是八月十五之前到任即可。不过,我城南有个交过命的道长给我卜了一挂,讲说后日七月初三是难得的好日子,如果后天不走的话,就要等到中秋以后了。」
蕴钰也随之点点头,他去年在外游历一年,自然知道外面用得着人脉资源的地方甚多。花一晌再有名气,也只是在金陵城中的名气,若是到了外面真不知道还有几个人听过他的名字。
花家祖辈都在临安,在长安那片陌生的交际场上,恐怕还多得是花一晌自己要面对的官场上的腥风血雨。这花家小公子的磨难才刚刚开始呢。
竹里想的没有这么深,他只是有些感慨,古人依赖迷信都依赖的上瘾了!连出个门还要算过吉凶。莫不是他们每天早上也会卜上一卦,由此来决定出门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
花一晌又说道:「说来这次我能到长安任职,还得感谢慕先生。」
蕴钰听到这里首先反应是看向竹里,可他平稳的夹着一颗毛豆送进嘴里,那表情看不出任何异样。
花一晌继续道:「能认识竹兄和慕先生做朋友,我真是觉得三生有幸。本来今日我也是邀请了慕先生同来宴饮,可惜了他有公务在身空不出时间。要不就请竹兄代慕先生饮了此杯?」
竹里仍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但还是举杯和他轻碰了杯子,算是代慕念喝了这杯酒。
蕴钰不知道竹里是怎么想的,但他听到花一晌邀请了慕念,但是对方没有答应赴约的那一瞬,是松了一口气的。
如果慕念真是对花一晌有好感,或者一些什么想法的话,绝对不会不来赴约!
蕴钰暗下里戳了戳竹里,用眼神给了他一个安慰:慕念他心中应该是有你的。
竹里淡漠移开:小爷心中没他!
又聊了一会儿,卢照海问道:「竹兄,你上次那个炭笔作画可曾画好?」
他浅饮了一口酒:「前两日我有个朋友带我见了一位西洋画师,我们探讨了许多。我才知道他们西洋人并不同我们,他们的画叫油画,用的是一种油墨之类的东西作画,还有一种叫素描,便是用炭笔作画,与之前竹兄所说的好像是一种东西。」
「唉,我见识了那位洋人画家的画卷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从前以为自己的画就是天下第一,这看法当真狭隘。」
竹里差了个随从回家把自己之前作的那幅画取过来。展开一看,卢照海和花一晌接连赞不绝口。
卢照海当即说道:「就是这样的!我在洋画家那里见到过,就和竹兄这幅一模一样。」他捧着竹里画的那幅昙花啧啧称奇,直说从未见过这样的画卷。黑白色的光影中,那朵昙花皎洁盛放,亭亭玉立宛若少女的神态,看一眼就让人沉沦其中。
「竹兄,我那位洋人朋友此刻正旅居在金陵城中。你随我去见见他,他如果见了你这画,一定有许多心得想要同你交流。」
竹里顿时没反应过来:「哈?」
卢照海却已经站起身来:「走吧走吧。」他对画画这事儿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曾经为了画鹤,每天雷打不动的在望月湖坐上七八个时辰,从早到晚,就是看。看它展翅,看它踱步,看它低头喝水。
一直看了大半年,看到那只鹤南归过冬,没鹤可看了。卢照海已经能完全将它的神态灌注到他心里面,闭上眼睛就是那只鹤昂首挺胸站立在他面前。他一鼓作气作出一幅《观鹤》,随即惊动全国,人人见之为之倾倒。男人沦陷在他的画境中,女人沦陷在他的才情中。
天下第一的名号不是他自封的,是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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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画的人都这么说。如果天赤国中卢照海的画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可现在,来了个洋画师,带着一种他完全没见过的画法,卢照海瞬间来了兴致,领着竹里就去找人探讨画技了。
蕴钰和花一晌便跟在二人身后,边走边聊,等他两人到的时候。洋画师家里面的三个人聊的火热。他们两个对画也不是多感冒,也就没有进去打扰。
两人坐在天井一棵鸡爪槭下的凉席上。蕴钰问道:「花兄这之后是打算长留长安了?」
花一晌笑笑:「先去看看。」他笑的有些苦涩,「并不是人人都有竹里这样好的运气。」
他目光往房间的方向瞥了一眼,说不出是嫉妒还是羡慕。他自认才学能力都不比竹里差,可凭什么竹里能有遇上慕念为师这么好的运气,可他却没有?
所以,竹里将自己的写的词给他的时候,他没有拒绝,竹里在乡绅的问题上给他让机会,他也欣然接受。因为花一晌觉得,如果遇上问题的是他,他的处理结果不会比竹里差。
他真比竹里差的,只是一点运气而已。
蕴钰听他这话笑而不语。两人说到最后,蕴钰寒暄着说了几句祝福的话,祝他一路顺风,官运亨通云云。
倒是里间竹里、卢照海和洋画师三人聊的火热朝天,频频有笑声从房间里面传出来。那个洋人不是很会说汉话,经常汉语里面蹦出两个英文单词来。
竹里听他说的别扭都想用英文和他直接交流了,但又碍于自己现在占得原主是个地地道道的天赤人,别说英语,就是洋人都从没见过。
他也只能跟卢照海一起装听不懂,让洋画师手脚并用的一起比划解释。洋画师自豪的又翻出一幅自己的作品:「我……画的……too……」
竹里整个人却已经愣住了,「番茄……」他脱口而出。他心心念念,找了许久的番茄啊!!
洋画师和卢照海都没明白,「翻跟头?」空耳大师卢照海问道。
竹里强忍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指着那幅油画番茄:「洋先生,你这偷没偷是在哪画的啊?是你自己种的吗?」
「nonono。」洋画师摇着一根手指头对他说道:「这是我妻子种的。」他走到一个抽屉里面找出一袋种子,「我妻子说我在外面游历需要很久很久,如果我想念她了,可以种一盆too,看到它结出的红色果子就好像她陪在我身边。」
竹里道:「你和你妻子真罗曼蒂克。」他夸赞了一句之后,立刻切入正题:「洋先生,我好喜欢你的这个偷没偷,它红色的果子就好像一颗心脏,热烈而又充满朝气。可以……能不能……唔……」
毕竟是伸手找人要东西,竹里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他搓着手,措着辞,犹犹豫豫、扭扭捏捏了半天。
还是洋画师先开口:「我的种子,很多很多……竹,我送你一些吧。」
竹某人眼睛都亮了,这洋人能处,有种子他是真的给!
他知道洋人的习惯,要就是要,千万不能跟他们客套,客套的结果就是他以为你不需要,拿出来的东西都能立马收回去。所以,竹里马上点头答应下来。
不过他并没有多要,只要了约莫二十颗种子,算上成活率,这二十颗番茄种子只要有一颗发芽,结出来的番茄就能让他有源源不断的种子。
又聊了一会儿,竹里和卢照海才起身告别。临别,洋画师又送了竹里一套铅笔,一套油彩,和一些素描纸。三个人相约下次有空一起去城外的平金山上写生。
出了门,卢照海问竹里:「竹兄,你要那偷没偷做啥呀?」
蕴钰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偷没偷?」
竹里解释:「就是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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茄。钰啊,你不用找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炫耀的把洋画师给他的番茄种子往天上抛了一下,转头嘚瑟的对蕴钰一记挑眉。
「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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