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063章（2/2）
“下周，将是你们这学期的最后一周，也是期末周。”
“学院会进行一次期末考，考完后就可以进行一期的积分评比，谁能拿到晋升神选者名额一目了然。”
说到这里，眼隼顿了顿：“有些同学已经取得了斐然的成绩，可也不能骄傲，还需要继续努力，要知道学海无涯，恶种一日不清除干净，我们就不能复兴。”
“同学们，任重而道远，戒骄戒躁才能走的更远。”
小幼崽又往桌肚子里瞄，她的动作快，可眼隼雄鹰视力出色，一眼就看到她动来动去的小手。
眼隼仍旧没点名，他继续说：“这次的期末考，学院会和防治中心联合，秦冰阁下提出了清朗行动，全员种子都会打乱分配到神选者队伍里，跟着有经验的神选者进行清朗行动。”
话到这里，所有种子都兴奋了。
此前的实践任务，不过是在早被清除过一遍的区域里进行，能遇到的恶种都是筛选过的，并不会真的存在危险。
可清朗行动不一样，跟着神选者清除，所能获得的技巧和经验会更丰富。
眼隼抬手，示意兴奋讨论的种子们安静：“你们的期末考评分，届时将由带队的神选者和清道夫来评比，也就是说你们的所有表现，是否准备好成为合格的神选者，都将由他人来判断。”
一众种子哗然，既兴奋可又莫名担心。
要是自己表现不够好，拖了队伍的后腿拿不到好评怎么办？
眼隼注意到，小幼崽飞快掏出个什么东西，低头正在往陶泥上戳。
眼隼移步到她面前，小幼崽浑然不觉，显然捏陶泥太入迷了。
“叩叩叩”眼隼指尖点了点她的桌子。
条件反射的，小幼崽蹭的把陶泥和工具塞进桌肚里，那一下她甚至用上了闪避能力，快出了残影。
眼隼：“……”
小幼崽软萌萌的望着老师，双手交叠规矩的搁在课桌上，绷着白嫩小脸，一副茫然无辜的小模样。
眼隼微微低头：“尤娜娜，你真当我瞎吗？”
小幼崽十二分的心虚，不过认错的贼快：“老师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她就连认错都这么乖，要不是亲眼所见，眼隼是怎么都不相信她能干出上课捏陶泥的事。
不过，未免这只小幼崽骄傲，眼隼决定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又敲了敲桌子：“你干了什么拿出来我看看。”
小幼崽犹犹豫豫，慢吞吞的将桌肚里的陶泥拿出来。
各种颜色的陶泥，各种金属陶泥工具，以及两个龙眼大小的金色陶泥奖杯。
尽管知道小幼崽的手工很不错，捏的陶泥都很好，可再一次亲眼所见，眼隼仍旧很感叹。
这两座几乎一模一样的陶泥金杯，就和真的奖杯非常相似。
而且，小幼崽还在奖杯底座上刻了名字。
刚才，她搞的那么入迷，就是在专心致志刻名字。
眼隼俯身，透过雄鹰的视野，他能清楚的看到，一个名字是“尤娜娜”，另一个名字则是“黄昏”。
眼隼挑眉：“二区仅有的两座第一金种子奖杯，都在你家里，你还捏这个干什么？”
提及这个，小幼崽立刻就兴奋了。
她摇头，奶声奶气的说：“老师不一样的，我的奖杯昨天送父父了，今天早上父父把他的奖杯送我了。”
“我想把奖杯带身上，但是它太大啦，所以我就想捏两个小的，娜娜和父父一人一个。”
眼隼绷着脸：“你就为这个上课不听讲？”
小幼崽立刻就怂了，她对着手指头很小声的说：“老师讲的，娜娜都会了。”
细声细气的小奶音，软叽叽的带着弱气的小争辩，差点让眼隼没绷住。
他努力不苟言笑：“那你复述一遍，我刚才说了几件事？”
小幼崽张了张嘴，吐出四个字：“清朗行动……”
眼隼：“还有呢？”
嘎？
小幼崽答不上来了，她刚才就听到了“清朗行动”四个字。
眼隼决心要让小幼崽吃一次教训，再是第一金种子，再是会了的知识，也不能有骄傲。
尤娜娜年纪还这么小，正是好塑造的时候，现在纵容日后就很难改了。
眼隼遂冷酷道了句：“尤娜娜请家长。”
请家长！
小幼崽猛然抬头，震惊的看着眼隼，整张小脸上都是难以置信。
同时，心慌油然而起。
完了，娜娜上课没听讲，要被父父知道了……
眼隼见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偏偏，他还故意问：“怎么，你家长不来？”
小幼崽恹恹的，整只都不好了：“来的，我父父来的。”
于是，当天还没到放学时间，黄昏就接到了学院的通讯，要他去一趟。
不多时，第一次犯错请家长的小幼崽，以及头一回被请到学院的家长黄昏，放学后就坐到了办公室里。
黄昏看小幼崽一眼，她焉的就跟霜打了的小白菜似的，连小呆毛都软趴趴的。
办公桌上，摆着两个龙眼大小的陶泥金杯。
黄昏扫了一眼，心里就有数了。
眼隼公事公办：“尤娜娜，你自己说一遍，自己今天干了什么。”
小幼崽低着头，紧了紧书包带着，细声细气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全程，她就不敢抬头看黄昏。
黄昏：“所以今早上不让你抱奖杯了，上课你就捏陶泥？”
小幼崽点头，她盯着脚尖，浑身都溢满了湿哒哒的沮丧。
黄昏又扫了眼陶泥金杯：“捏的不错。”
他这话一落，小幼崽唰的抬头。
她抬起头来，眼隼和黄昏才发现，小幼崽眼圈红红的。
“父父，”当着黄昏的面，小幼崽内疚坏了，“娜娜知道错了，娜娜当时没忍住，我……我太喜欢父父送的奖杯了……”
黄昏不欲在眼隼面前说教幼崽，他收了陶泥金杯，把小幼崽抱起来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眼隼点点头，本身他也没想真处罚小幼崽。
黄昏抱着小幼崽走出教学楼，眼隼站在窗前往下看。
雄鹰的视野里，高大的男人抱着奶唧唧的幼崽，他好像说了什么，惹的小幼崽扭了扭，把脸埋到了男人侧颈里。
他们亲密无间，彼此气场融洽，自然而然的就是一个小世界，容不下第三个人进入。
眼隼自问，他若是小幼崽的监护人，是绝做不到黄昏这般，和小幼崽关系那么好。
黄昏，确实是对小幼崽最好的了。
两人回了家，女仆们敏锐发现，小幼崽情绪不高，且她时不时偷瞄黄昏。
黄昏带着小幼崽直接进了卧室，他把人放柔软的毛毯上，又把她喜欢的奖杯放过来。
小幼崽犹豫了会，还是一把抱住奖杯。
黄昏又拿出那两枚陶泥金杯，他问：“哪个是准备给我的？”
小崽崽把刻了自己名字的那枚推过去：“我想弄成挂件，可以挂在小包包上。”
也就是说，目前还是半成品。
黄昏把陶泥金杯放下，他倒没说上课不听讲的事，而是直接开启另一个话题。
黄昏：“你的理想是什么？”
小幼崽呆了呆，满脸的茫然：“理想？”
黄昏点头：“人类幼崽都会有理想，都会有长大了想做的事。”
小幼崽脑袋搁冰冷的奖杯上：“唔，成为最厉害的神选者。”
黄昏：“这是你答应保育院院长的事。”
许下的承诺，不能算是理想。
小幼崽又想了想：“一直都和父父在一起。”
黄昏：“这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也不是理想。
小幼崽挠挠呆毛：“父父，娜娜想不到，娜娜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
祂陪伴小幼崽一路走来，见证了她的每一步成长，从最开始没有表情，不会哭笑的小怪物，到现在有喜怒哀乐的小幼崽。
她表现的越来越像只正常的小幼崽，也越来越勇敢，越来越有自己的坚持和想法。
更甚至，她一直在努力，努力做到答应过身边人的每一件事。
无论是，郁知要她好好学习，成为优秀的种子厉害的神选者。
还是，她答应过父父，再不说自己是陶泥人偶那种话。
亦或是，她一直记得，和艾蒂约定的，以后要带艾蒂去找院长。
……
这些种种，小幼崽都在一步步的去实现。
可在这些所有的事里，没有一件是她自己想要成为的。
黄昏皱起眉头，虽然他也没有人类的理想，可他知道，理想之于一只幼崽，还是非常重要的。
这将决定，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险阻，小幼崽都有永不迷失的方向。
但是，小幼崽说她不知道！
邪神老父亲，一下就操心起来了。
“你现在已经是神选者了，”黄昏耐着性子引导，“四种精神能力，以及不断增长的神性值，这些都注定你会是非常优秀的神选者。”
“但是，我希望你在神选者之外，能有自己想要实现的理想。”
黄昏的声音很低，带着循循善诱。
小幼崽拖着奖杯，挪到父父身边，她一歪身就躺到他大腿上。
小幼崽问：“父父呢？父父的理想是什么？”
黄昏习惯性拧眉：“理想是人类才有的东西，我不是人类。”
小幼崽哦了一声，紧接着又听父父说：“但现在，我有一个理想。”
闻言，小幼崽来了兴趣：“是什么？父父的理想是什么？”
他垂眸注视着她，深邃的赤瞳像一汪温暖的清泉：“我的理想，就是把你从小幼崽养成老幼崽，直到你生命终结，闭眼的最后一秒，看到的仍然是我。”
这就是他的理想，刚刚才有的理想，和这只人类小幼崽有关的理想。
小幼崽怔然，纵使年纪小，可父父话里的每个字，都像是她吃过的奶糖，满嘴巴满心口都是甜的。
她的小鼻尖莫名有点酸，眼眶也胀胀的。
她把小脑袋埋到父父怀里，丢了奖杯，一双小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腰。
父父说，等她变老了，还是父父的幼崽！
这是一种，尤娜娜无法形容的满足感。
从未有任何一刻，她如此清晰的感知到，父父对娜娜的喜欢，就跟娜娜喜欢父父一样的多！
被爱着，被关心着，被宠溺着，被需要着……
所有美好的情感，都化为涓涓细流，滋养着尤娜娜这只小幼崽，叫她可以茁壮成长。
“娜娜……娜娜……”她的奶音带着小鼻音，“娜娜最喜欢父父了。”
鸦色睫羽颤动，黄昏知道自己该回应这份喜欢，但话还没出口，他就不确定了。
于是，他道：“抱歉，我不是人类，我没有人类的喜欢情感……”
“有的！”小幼崽突然抬起头来很大声的说，“父父有，父父喜欢娜娜，就跟娜娜喜欢父父一样多。”
小幼崽很笃定：“娜娜最喜欢父父，父父也最喜欢娜娜！”
黄昏动摇了：“你确定？”
小幼崽坚定点头：“确定，父父只会跟娜娜笑，父父也只会抱娜娜，父父明明说奖杯丢了找不到，可是第二天又找到了，父父还只给娜娜好多个好多个小亲亲。”
她掰着手指头数，虽然有些事她并不十分清楚，但她确定父父也是超级超级喜欢娜娜的！
黄昏勾了勾唇角：“你说是喜欢，那就是喜欢。”
小幼崽嘿嘿哈一声，她在黄昏身上滚了滚，忽的盯着黄昏的脸看。
黄昏撩眸：“想说什么？”
小幼崽坐直起来，凑的很近去看黄昏的脸：“父父，娜娜暂时没有理想，但现在有一个梦想。”
黄昏颔首：“你说。”
在他看来，理想和梦想的区别并不大。
小幼崽说：“我见过苏教授，他好老了，我还看到过其他白头发的老公公。”
黄昏心尖跳了下，似乎预料到小幼崽要说什么了。
尤娜娜：“我希望，等到我长大了，长的很大了，父父也不要变成白头发的老公公。”
说完，她兀自点头确定：“对的，父父不要变老，变老了牙齿会掉光，会走不动路，会很可怜的。”
娜娜的父父这么好看这么厉害，才不要父父变老！
果然是这样……
黄昏低笑出声，非常有磁性的声音在卧室里回荡，如同清风吹动了钟鼓，动听极了也温柔极了。
他揽着小幼崽，捏了捏她的鼻尖：“你给我出了个难题。”
小幼崽眨眼，摸摸被捏的鼻子，懵懂又茫然。
黄昏也不解释，只哄着她说：“这个梦想虽然很有难度，但勉勉强强可以实现，你想一个理想。”
小幼崽绞尽脑汁去想，最后还是苦巴巴的说：“父父，娜娜想不到。”
她觉得，现在和父父一起的生活就很好了！
小幼崽每天都很满足开心，她什么都不缺，对任何事都没有太多的想法。
黄昏作罢：“以后想想，想到了就告诉我。”
小幼崽点头应允，并保证有了理想第一个就告诉父父。
接着，黄昏才提及上课不听讲的事：“你现在没有理想，等到你有理想了，想要去实现的时候，发现书读少了，到时候怎么办？”
小幼崽睁大了眼睛：“怎么办？”
等到娜娜满十五岁，就会从学院毕业，毕业了就不能继续上课了！
不能继续上课，就没有老师教知识。
没有知识，就会是文盲笨蛋！
中央城那个圣灵，就是没书读的笨蛋！
小幼崽终于生出了危机感，小脸上都布满了惊慌：“父父怎么办？娜娜没书读了变笨了怎么办？”
没跟上小幼崽的脑回路，不过担心没书读也不是坏事。
黄昏摸着小脑壳：“那就趁现在好好读书，以后才不会后悔。”
毕竟，人类最擅长的就是后悔。
他不想小幼崽以后也那样。
他希望，她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是坚定而无悔的。
“对，”小幼崽蹭的站起来，包子脸鼓鼓的，“现在就读，只要娜娜读的够快，笨蛋就追不上我。”
话罢，她竟是一手就刨开奖杯，拽着黄昏的手往外拉。
她还说：“快快，父父我们去藏书房，你教我读书。”
黄昏：“……”
倒也不必如此着急。
他道：“不用这么辛苦，你该吃晚饭了。”
小幼崽相当有决心：“来不及了，娜娜不吃了。”
黄昏：“……不吃长不出大长腿。”
小幼崽为难了，她脸上表情挣扎了又挣扎。
最后，她忍痛做出选择：“娜娜读了书，就是站在知识的巨人肩膀上，长不出大长腿也没关系。”
黄昏沉默，他是不是教过头了？
小幼崽哼哧哼哧拽他：“父父，今晚上我们不睡觉，你教我。”
昨晚通宵包礼物，今天并不想再熬的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