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信(1/2)
转眼三天过去,时间来到腊月二十四。
深居吴王府的小院内,临近春节,朱塬却什么节日气氛都没感受到,主要是这个年代没有鞭炮,昨天还下了雪,纷纷扬扬,直到今天上午才停下,天气愈发阴寒,影响心情。
若不是中午这边送来了一顿丰盛餐食,朱塬连小年都要忘记。
这年代,小年是腊月二十四。
上午的时候,消耗了不知多少脑细胞,朱塬终于完成了那本记载未来六百年各种大事件的《天书》。
这也是一开始的计划。
所谓《天书》,内容正是朱塬对‘未来’六百多年历史的记载,虽然想要证明自己来处,只写到洪武三年即可,但想到将来老朱肯定会问,干脆一写到底。
当然,洪武朝的前三年无疑是关键。
因为前世某位朱氏后裔死党缘故,朱塬对明朝历史非常了解,但也不可能太精准地记得具体什么时间发生什么事情,因此,哪怕对于关键的最初三年历史,还是只能取其重点。
另外,朱塬还引入了公元纪年,不过在文中特意改成了‘西元’,算是某种区分,这么做主要是为了给老朱一个更加清晰的时间轴。
而且也只标注一些关键年份。
比如西元一三六八年、西元一六四四年、西元一九一二年,西元一九四九年。
主要还是记不了那么多。
再说前三年具体内容。
首先是洪武元年,除了当年的正月初四,朱元璋即皇帝位,国号‘大明’,建元‘洪武’之外,最关键的一件,就是北伐大军攻破大都,元顺帝北逃。
然而,其中更多细节,特别是准确时间,朱塬还是不太清楚,至于同时还在进行的南征,更是没有太多记忆。
因此都只能大概叙述。
另外,这一年还有另一件事,朱塬记忆比较清晰,正是刘李之争。
北伐大军击败盘踞河南的王保保,收复汴梁,朱元璋亲往巡视,交代李善长、刘基两位重臣辅佐皇太子留守金陵,在此期间,一个名叫李彬的李善长亲信因为犯罪被刘基抓住把柄,两人爆发冲突。
这也是淮西勋贵与浙东官僚的一次对决。
事情的结果,无视李善长的转圜,刘基坚持通报远在汴梁的朱元璋,处死了李彬。
再之后,朱元璋从汴梁返回,淮西一系开始大肆攻讦刘基。
直到这年八月,恰逢妻子病逝,面对政敌围攻,心灰意冷的刘基选择了辞官还乡。
八月,准确的一个时间点。
朱塬写下这件事时,作为某种程度上的旁观者,其实比较好奇的还是朱元璋本人的态度。从最后刘基辞官可以看出,这段时期的朱元璋,还是非常偏袒淮西勋贵的。
再到洪武二年。
这一年的大事件,自然是常遇春之死。
不过,朱塬的叙述重点,放在了明军与北元拉锯长达三月的‘庆阳之战’上。
其实还是常遇春之死,让朱塬读史过程中意外了解了这次牵动明军北伐局势的一次大战。
洪武二年,北伐大军再次出征,这次的主要方向是西北的陕西和甘肃。然而,因为进军途中元顺帝派兵突袭北平,朱元璋临时调遣远在陕西的常遇春驰援北方。
常遇春打得太猛,不仅轻松解决了北平的围患,还继续向北攻克了元上都开平,让元顺帝不得不再次狼狈而逃,遁入大漠。
另外一边,西路军的攻防焦点落在了庆阳。
庆阳位于陕西西北,不仅是陕甘门户,还北通草原,属于战略要地,原本由元将张良弼、张良臣兄弟占据。
明军来袭,张良弼向北投奔王保保,被王保保连带诸多张氏家人一起扣作人质,使得庆阳城内的张良臣无法投降,不得不据城死守。
围绕庆阳的攻守持续了三个月。
在此期间,王保保不断调兵,不仅压迫明军漫长的北方防线,尝试寻找突破,还让明军在庆阳周边陷入围点打援的消耗战。
庆阳久攻不下,朱元璋再次急调常遇春西进,正是在这次回援过程中,常遇春暴病死于柳河川。
常遇春死后,副将李文忠接掌军权,临时改变策略,没有选择千里驰援庆阳,而是就近向北直驱大同,击退进犯元兵,粉碎了王保保对大明北方防线的觊觎。
另外一边,拉锯三月,明军终于艰难地攻克庆阳,彻底拿下陕西。
可以说,明军从北伐山东开始,一路势如破竹,直到庆阳之战,虽然最终胜利,但也算遭遇了一次较大挫折。
这场战争,李文忠开始独挡一面,军事才能得到展现同时,更耀眼的还是以一己之力对抗诸多明朝名将挑动了整个大明北方的王保保。也正是这次之后,老朱与扩廓之间开始了一段‘保保虐我千百遍,我待保保如初恋’的求而不得之旅。
朱元璋曾经感慨自己一统天下,却还有三大遗憾,其中一个,就是未能生擒王保保。
再到洪武三年,可以说的事情就很多。
元顺帝死,大封功臣,九子封王,诛杀杨宪,等等。
其中包括诸多细节,比如各位功臣的爵位前缀,一干王爵的头衔,甚至还有一些功臣接受封赐时的评价,比如汤和因‘嗜酒妄杀’,本可封公,然只得侯爵,比如廖永忠‘擅窥上意’,也只得侯爵,另外,还有诸如之前一面之缘的华高的‘独一份’,等等。
总之,这些都是非常强力的穿越证明。
这也是朱塬为何坚持要等三年。
再然后,漫长的六百年历史,时间有限,朱塬就要简略很多。当然,稍稍掺杂一些个人倾向,也不可避免,但基本都是史实。
至于截止时间,朱塬本来想要停在一九一二年,或者,一九四九年。
这些都是华夏最为虚弱的年代。
因为弱,才可能激起观看之人的更多情绪。
不过,朱塬最终还是决定停在自己重生的那个年代。
主要是,担心将来不好圆下去。毕竟某个最大谎言已经需要耗费足够心思。再多,万一哪天绷不住,以老朱的阎王性子,结果可以想见。
书房之中。
手边是装订好的《天书》,旁边火盆里还燃着最近几天积累的各种废稿,现在,就剩下一封坦明身份的书信。
朱塬把这件事留到最后,就是一直在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写。
这几天不止一次把自己代入曾经那位死党的思维,不过,自己到底不是那位,性格不同,万一书信的情绪表达太夸张,让老朱觉得做作,也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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