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计时（1/2）

河流转弯处，水流放缓，形成一片滩涂。

滩涂三面环绕着浓密的树林，如藤蔓般生长的根系，一直延伸到水中。

如同天然屏障，遮挡住外来者的视线。

周景明跟随佟九，穿梭在浓密的树林中，从一道道仿佛拱门般交错的枝叶

一片亮闪闪的滩涂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发现这地方的？”周景明喜上眉梢，拿起十字镐，就向滩涂中去。

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捏住周景明的上臂，将他带了回来。

“滩涂陷人，我来吧。”佟九伸出手，要去接周景明的十字镐。

“不必，”周景明闪过他的手，笑道，“你这么重，更容易陷进去，到时候我可拔不出来你，这样吧，你帮我拉着绳子，如果我陷进去了，你就把我拽出来。”

周景明说着，挣动手臂，佟九放松了抓握的力量，周景明的上臂便从他手掌间滑出来，他手心里还沾着些湿|滑冰腻的触感。

周景明低下头，将绳子系在腰上，背后打了个结，绳子的另一端长长地拖在地上，像一条小尾巴。

他转过身，拉起小尾巴，本想直接递给佟九，又担心佟九拉不住绳子，他犹豫了一下，三下两下将绳子拉到另外一端，对佟九说：“你把手臂伸开些。”

佟九有些不解，以为让他抓绳子，便伸手过来，周景明笑着绕开他的手，从手臂内侧蹭过去，用绳子飞快在他腰间绕了一圈，打了个死结。

死结垂下来，压在佟九腹部，周景明的手指从那里撤出来，指尖仿佛被烫到一般。

怎么会有人的腹肌硬得像石头一样的？打铁会把自己的身体也锻炼成铁人吗？

周景明脑子里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他很快恢复了理智，现在绳子两端分别绑在他们两人腰上，周景明不必担心佟九会一不留神放掉绳子了，他象征性地将绳子递给佟九，让他见机行事，之后便往滩涂走去。

佟九注视着周景明离开的背影，本来僵硬举着的手臂，缓缓放下，怀抱里还停留着刚刚那个人钻进来时奇妙的感觉，像是春天夜里的气流钻进了衣角。

……

周景明忙活了大半夜，将夜光石挖了两大筐，本来亮澄澄的滩涂，经他掠夺过后，只剩下一地黑暗和洞洞。

第二天早上，相樾和相福围着小山一样的夜光石啧啧称奇，他们经常看到水里有发光的东西，但是从来没想过挖出来看看。

主要还是工具不到位，很多自然资源就开发不出来。

早餐结束后，佟九开始烧更坚固的砖块，相福和相樾继续挖地。

周景明看着天空，红月渐渐升到天顶，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现在有红月作为计时工具，大概知道一天分成早中晚，也知道一天大概多长时间，计算季节的时候，也是以天为单位的。

可是到了永夜，红月就不出来了。

不知道多长时间算过了一天，不知道距离永夜结束还有多久，人的生物钟也跟着丧失了，很容易生病或是产生绝望的念头。

周景明需要一个计时器，红月不出来的时候，也能大致计算出时间的那种。

首先pass掉所有用日影来计时的计时器，那么剩下的就是水钟和沙漏了，当然还有利用石英压电性制作的机械手表，由于过于精密，周景明还做不出来，3D打印机也只能搞一些塑料或陶瓷模型，对矿石无计可施。

周景明决定搞一个水钟，也就是古代人所说的刻漏。

刻漏的原理并不复杂，就是用水流的速度来计算时间，如果有一个足够大的桶，在桶中注满水，并在桶身|下部开一个小口，控制水流以均匀速度流出，正好在两次红月到达天顶的时间里流完，这些水量流淌的时间，就是一天时间，这些水量，就是刻漏计算一天时间所需要注入的水量。

知道了一天时间有多长之后，再划分到十二时辰，二十四小时，就很容易了。

不过，制作刻漏还有一个难点，就是如何保证水的流速是均匀的，水压不同，流速也不同，水桶中的水较多时，水压较高，流速也就比较快，如果根据水量下降的多少来画刻度，就不能等分。

但这对于周景明来说也不是什么特别难克服的问题，他只要知道大概的时间就行了，比如一天之中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是中午，什么时候是日落，根据这个来安排作息、进餐，还有照料植物，时间差不多就可以。

大致构思了一下刻漏的外形，周景明便找佟九商量，用窑炉烧一个大点的素烧罐，在靠近底部的外侧挖个洞，接一个细长的漏嘴，然后再做一个差不多大的素烧罐，接在这个

两人说干就干，佟九推着小推车去林子里挖黏土，周景明去找标刻度的竹条。

两只巨大的素烧罐做成之后，周景明把它们安置在地下室的台子上，一上一下，相福从河边打来水，灌进上面的素烧罐里，水从漏嘴中流出，滴滴答答，落进

周景明将竹条放在竹子做的浮子上面，浮子漂浮在记录的时间点，来到地下室，在竹子上划下刻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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