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重新沸腾生机...)(1/2)
宾馆里的热水供应不太好,淅淅沥沥放了半天还是半冷不热。
温芸缩着腿,双手抱着膝盖,一直喊冷。
“还冷吗?”赵东沿第三次调高空调温度。
32度热风到顶,他已热得不行,外套脱了还不够,额头上一层细密密的汗。
赵东沿没辙了,给她披毛毯,“裹好。”
赵东沿的手一顿,察觉到她脸庞的热气,怀疑道:“你……真的热?”
温芸说:“只准你骗我,我也要骗回来。”
赵东沿自知理亏,轻叹一口气,缓缓蹲下。
赵东沿便交代了和游兰青的每一句对话。
“每一句都记得这么清楚?”听完,温芸很意外。
“能不清楚吗,岳母的每一句话都往我心上扎。”赵东沿无奈。
温芸撇了撇嘴,小声道歉,“对不起啊赵东沿。”
“对不起我什么?”赵东沿高挑眉毛。
“让你承受本不该属于你的伤害。”温芸说。
许久,赵东沿笑意淡淡,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只要跟你有关,就不是伤害。”
温芸嘟囔救命,“你是不是受虐狂啊,不许犯傻。你再喜欢一个人,也不能这么想。好就是好,伤害就是伤害。不可以混淆,不可以自欺欺人,也不能纵容对方。”
赵东沿笑意深了些,“我还能纵容哪个对方啊?”
“那罪魁祸首温女士,你是否应该对我做出一些补偿呢?”
本以为她会如五年前、如以往一样,对这类玩笑调戏选择性忽略。或沉默,或转移话题,或一记瞪眼表达不满。
但,温芸说:“可以啊,你要我对你怎么补偿?”
温芸眼神安静,挺直了背,这样离他的距离更近,几乎忽略不计。
一个女人,对男人说,我要补偿你。
只要赵东沿还能硬,就不会不懂。
但他现在不能懂,至少,在不确定温芸是出于哪种思路来酝酿出这句话的情绪时。
赵东沿映得不要不要的,但他更想当个人。
是人就不能趁虚而入。
他说:“那就补偿一个问题吧。”
温芸张嘴“啊?”了声,没想到是这种转场。
一半转移话题,一半是真想知道。
“你妈妈说你有小名。”赵东沿说,“我想知道是什么。”
“只想知道小名吗?”
温芸仍未放弃,背脊挺直,还往前挪了挪。
这样,她与赵东沿之间,衣服轻蹭衣服,若即若离,似是只有一根毛絮的距离。
赵东沿目光如月光,稍稍低垂,便落在了两座温柔山峦中央。凹进去的一条,细细的,深深的,像温泉峡谷,也像山间淌下来的清泉溪水。
温芸的声音适时响起,轻轻的,如坐山望湖的夜风。
她凑近赵东沿耳边,故意在此刻送上甜甜腻腻的小名,“爸爸叫我小奶豆。”
赵东沿的视线正好落在很应景的某一处,淡杏色的羊绒衫将女孩儿的线条包裹得很还原。尤其贴这么近,她说这三个字时,好像真的能从起伏的山峰上找到两朵想绽放的花儿。
“我爸爸在的时候,喜欢叫我小名儿,后来他过世了,再也没有人这么叫了。”温芸说:“我妈不喜欢这个名字。”
“为什么?”赵东沿说:“明明很……适合。”
“因为她不喜欢任何奶味,一闻见就犯恶心。”温芸很明白,“其实她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想和过去产生任何联系,不能让以前的事,影响她的新生活。”
赵东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
温芸低了低头,“我是她的旧生活里,最大的遗留物。她很聪明,既然舍弃不了我,便物尽其用。”所以才能说出,让自己女儿继续和哥哥不伦之恋,暗自苟且,别被人发现就行这样的话。
赵东沿心是疼的。
喜欢她的五年多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人苦楚。
在未曾重逢的时刻,温芸也在独自历劫。
不想用她的悲伤去刻意激化情绪,赵东沿换上轻松的笑脸,“本来想孝敬岳母的,现在我要重新考虑。”
“考虑换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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