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似曾相似（2/2）

刘陵想起姑母训责自己的模样，无可奈何地笑了。

薛渊听着李氏的哭诉，仿佛想起了自己早逝的母亲。

他父亲常年征战沙场，母亲跟在父亲身边，一边养育自己和妹妹，一边还要在战时帮着照料伤兵，偶尔还要安抚城中女眷。

多年辛苦劳累，让她重病缠身，即便卧床不起，她仍旧想着儿女冬衣不够，叮嘱嬷嬷记得给他们做些厚实的衣物。

薛渊眼眶慢慢湿润，说话语气也柔和许多：“慕容恪此番不仅绑架大梁将军，还与奸人勾结，买卖铠甲马匹……”

他不忍细说，想了想，安慰道：“若是他能好好配合，把幕后之人交代清楚，或许陛下还能饶了他。”

李氏听罢，只觉得五雷轰顶。她原想着若是薛渊不讲情面，她便去求鲜卑王，毕竟那是他的骨血啊。

然而……眼前这位薛将军说他……

私囤兵马……罪同谋反。即便大梁皇帝能饶他，鲜卑王又能容得下这个野心勃勃的儿子吗？

她看着地上一滩血渍，心如被利刃穿透般，痛得她无法呼吸，记忆中的慕容恪孝顺听话。

“母亲，你累吗？我来帮你搬吧。”慕容恪五六岁时看见母亲搬着木柴，步履蹒跚，急忙跑过去帮忙。

孩子，我的好孩子……李氏回想起往事，泪水洒落，眼前一花，直直向地面倒去。

“哎……”王琬与薛渊同时伸手去扶。

再次醒来，她发现倒在王琬的怀中。

“夫人，是否需要请大夫来为你诊治？”王琬心中酸楚，她的母亲从来不会如此关心自己的安危。

看见王琬眼中的关切，李氏流着泪道了声谢谢，随后慢慢起身，突然又猛然跪下求道：“恪儿铸成大错，我已无脸相求，只是他本性不坏，还望各位大人给他一个痛快……”她呜咽着俯下身：“切莫再让他受罪了……”

薛渊再也忍不住，扭过头去，悄悄擦拭掉眼角的泪花。

“我有见血封喉的毒药……”王琬红着眼，说道。

李氏抬起头，露出笑容：“多谢。”

她慢慢起身，侍女赶紧过来搀扶。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背影，众人皆是叹了口气。

“你哪来的毒药？”薛渊好奇地问。

“我胡编的，让她安心罢了。”她说。

薛渊翻了翻白眼，心想这人心眼真多。

“这李氏还是挺疼爱慕容恪的。”王琬心中有些嫉妒，她的母亲高贵冷漠，从不会在自己面前表露出半点母爱。

“她不得鲜卑王的喜爱，丢在此处只怕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回王，慕容恪是她唯一的念想。”刘陵轻声安慰道：“姑母与她不同，何况你还有陛下和皇祖母的疼爱……”

王琬不高兴地看向他：“那你呢？”

刘陵见她瘪着小嘴，眼中波光流转，说是生气却带着万种风情。

小时候她便是这般，假意恼怒，实则引自己来哄她。看着熟悉的神情，刘陵心底的念想被不断放大。

我怎能离开你这么许久？

他轻轻在她眼下淡青处摩挲，窈窈一向爱惜自己的容貌，如今这般憔悴定是夜夜辗转反侧、伤心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