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一卷·济苍生·完(1/2)
与岑吟别别过后,楚行之一路策马急行,冀州又比邻并州,巨鹿又刚好在他与岑吟别分别之处的东方,距离不远。
因此他策马一夜后,巨鹿便近在咫尺。
要回去吗?
楚行之不知道。
志向、主公、家族,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脑海中交织,重义的性格让他无法轻易放下岑吟别,但同样他也不可能放下自己的家族。
到底要如何?
楚行之不知道。
先前他一路策马急行,觉得拂过脸颊的狂风和策马的痛快可以让他冷静下来,就如同曾经年幼之时一样。
但是现在,临近巨鹿,他才发现。
完全不行,他脑子里依旧一团糟。
他忍不住想:难道真的没有两全法,难道自己和岑吟别真的要为敌吗?
况且,如果真的为敌,自己真的能做到对认定的主公下手吗?
楚行之想了想,悲伤的发现完全不能,甚至岑吟别若败,自己作为臣子怕是不会独活,很有可能脱离家族与她一同赴死。
那他到底该如何才能两全?
楚行之没有想通,他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回到了楚家。
楚家家主,也就是楚行之的父亲见楚行之突然归家还有些惊讶。
“行之怎么突然回来了?之前你不是同你二叔说你要去实现志向吗?”
楚行之艰难地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个笑。
“遇到些意外,行之就先行归家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阿父不必忧心。
“行之一路归家,舟车劳顿,就先行下去了,还请阿父勿怪。”
说完也不等楚家家主再问,自己就先回了自己的院子,看得一旁楚家家主的弟弟直皱眉。
“行之这孩子,怎么还是这般无礼?兄长你……”
他还欲说什么,却被楚家家主抬手制止,只见楚家家主招了招手,唤来一位下人,叮嘱道。
“去找长公子,就说行之回来了,让他有时间去看看自己胞弟。”
还在当值的楚家长公子楚羽听到这话,不由一愣,第一反应就是:行之怎么突然回来了。
然后又迅速反应过来楚家家主话中的深意,于是严肃了表情,对着传话的下仆点了点头。
“回去告诉阿父,此事羽已知晓,下值后自会去寻行之。”
待侍从走后,楚羽忍不住思考,他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胞弟到底遇到了什么,才能让他父亲专门来找他要他去看看?
带着这种好奇,他下值后连官服都没换,第一时间就去了楚行之的院子。
去的路上他还有点纠结,想着万一楚行之这会在休息他会不会打扰,结果没想到下仆进去禀告后,就将他请了进去。
楚羽进去的时候楚行之正坐在桌边不知道想什么,见楚羽进来,僵硬扯出一个笑。
“兄长来了。”
楚羽一惊,他来之前想过楚行之的状态可能不太好,不然他父亲不会专门叮嘱他让他来看看,但是他没想到会见到这样一个楚行之。
他这个胞弟自幼不羁,当年带着一腔热血拒不为官,离家出去游历,走前意气风发地对他说他楚行之这一生都只会遵从志向,哪怕日后因此身首异处他也无悔。
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浑身上下燃着希望,好似这世间没什么能打败他。
可现在他面前的楚行之呢?意气风发变成了颓废,看样子似乎很久都没好好休息过,整个人状态就如同那些放弃生活终日酗酒的酒鬼。
楚羽眉头微皱,忍不住问到:“行之这是怎么了?”
楚行之缓慢地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大事,兄长不必忧心。”
楚羽抿唇:“还说不是什么大事,你看看自己如今的样子,哪有半分世家公子的体面,简直与外头的流氓无异。”
楚行之一愣,然后甚至笑了笑:“是啊,行之如今与流民何异呢?”
楚羽有些生气,又一次问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值得行之你这般?羽是行之的兄长,行之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确实如此,这年代有个词叫“长兄如父”,他们的父亲每日忙碌,除了嫡长子都不怎么关心其他孩子,母亲每日也忙,除了打理后院还要管楚家各种商铺土地,能三日抽查一次楚行之的功课已经是极限。
所以楚行之年少之时更多其实是被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同胞兄长带大的,与他的关系比父母更亲近,好似确实没什么不可说的。
但是此事毕竟事关重大,楚行之只能沉默良久,然后说了句说的是上是莫名其妙的话。
“行之只是发现,行之的志向与楚家,好似不可兼得。”
楚羽一怔,没想到会听到信息量这么大的话,他当然不会觉得是楚行之觊觎楚家,他这个弟弟是什么性格他了解,为官都嫌官途各种潜规则肮脏麻烦不愿如此,更不会想要更麻烦的楚家。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楚羽连忙问:“行之这是何意?”
楚行之摇摇头,却不准备说了,只是道:“此乃虚无缥缈之事,兄长只当是行之胡言乱语。
“如今天色不早,兄长请回吧。”
楚羽动了动嘴,最后还是叹口气:“那兄长就先走了,行之好好休息。”
临到门前时,或许是楚行之不放心,他终究还是补充道。
“不是楚家有难,是所有世家。”
所有世家?怎么可能所有世家都有难呢?
楚羽想不出,要知道,现在举孝廉的虽说有寒门,但是还是世家子占多数,哪怕是有人造反新皇登基,或许会因为看不惯某些世家或单纯缺钱缺地将那个世家灭了,那也只是单个,不可能全部世家遭殃。
别的不说,难道新帝不要人治国了吗?
楚羽想不通,他还想问,但是楚行之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说了。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符淑也带着信回到了洛阳的符家。
符家家主做在书案后,见自己的长女走进来,这位速来溺爱自己长女的将军一个没忍住,一掌拍在了桌案上。
“你还知道回来!
“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小时候就一天到晚打架,如今大了还敢逃家,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符淑不卑不亢地立在堂中,哪怕自己父亲震怒她也丝毫没有所动,甚至上前一步给父亲倒了杯茶。
“阿父先喝口茶吧。”
然后从怀中取出郭有道的信:“女儿这里有望海居士让女儿带给阿父的信,阿父看了再教训女儿吧。”
“望海居士”的名号一出,符家家主当场就一顿,放下茶盏后接过书信打开。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面色复杂地盯着自己的长女。
“你是如何说服望海居士的?”
符淑不答,只是询问:“如今阿父可还要帮我定亲?”
符家家主沉默了很久,半响,他答:“此事延后,至于其他的,阿父再想想。”
符淑知道这件事一时半会不会有结果,也没继续纠结,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她走后,符家家主握着手里的信纸感叹。
“怎么偏偏就是淑儿呢?怎么偏偏淑儿就是一个女子呢?”
符淑离开后,又去找了自己母亲。
她回府第一时间就去了父亲那,如今事情告一段落,也自然应该去看看自己的母亲。
符淑的母亲再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眶就红了。
她将自己的长女拉到身边,这位向来强势的符家主母红着眼落泪。
“淑儿你带着一个婢女就跑了出去,可知阿母多担心?你看看你这些天在外头,人都饿瘦了。
“你别和你阿父犟了好不好,就认一认输,安心得嫁去许家,许家也是有名的大世家,那长公子更是清雅出尘,嫁给他有什么不好?何苦离家出走,白受这些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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