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裴珩出山(1/2)
岑吟别随着小童一同走进院子,走了一段后最后在一个较偏的屋子面前停住。
那地方看着不像正堂,房门也是关着的的,从外头看看不出是什么地方。
只见小童对着房门低头行礼,道。
“公子,岑女郎到了。”
里头传来一道懒撒的声音:“请岑君进来吧。”
小童立刻上前推开房门,然后对岑吟别做了个“请”的手势。
“岑君请。”
随着房门的打开,岑吟别也看到了屋子的全貌。
屋子中间放着一个长案,看布局有点像寻常书房的样子,博古架上却没有什么古籍,只有一些瓶子或新奇的小玩意。
长案上放着一壶酒和一盘棋,一身穿月白色长袍的青年正斜靠在椅子上。
青年看起来和楚行之差不多大,生了一副好相貌,头发半束,气质看着也是颇为洒脱,好似不在乎世间任何事一般。
但当岑吟别看到那双狐狸眼之时,就知道这肯定又是一个心眼子贼多的人。
青年见到岑吟别也不起身,只是拿起长案上的酒杯往岑吟别的方向递了递。
神态洒脱,在在这个时代未免显得无礼。
他对着岑吟别举杯,道:“岑君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好在岑吟别也不是拘礼之人,见状也不生气,抬步踏入屋子,走到长案边坐下。
“裴先生谬赞了。”
又歪头看了看长案上的酒壶:“不知先生此处可有茶水?吟别不擅饮酒。”
青年没想到岑吟别是这个反应,当即一愣,然后大笑道。
“自然自然,雅竹,去将某的书房中的茶叶拿出来,为岑君沏上一盏茶。”
名叫雅竹的小童领命前去,很快又端上来一盏茶。
岑吟别抿了一口,清香的口感在口中迅速弥漫,她不由称赞道。
“好茶。”
青年眯着眼笑道:“岑君谬赞,不过是些寻常货色罢了。”
两人又商业互吹了两句,期间小童也在青年的暗示下不动声色地退了下去。
岑吟别见他走了,也进入了正题。
“先生想必已经知晓吟别此次前来的目的,那吟别便不拐弯抹角了。
“如今天下风雨将至,大厦将倾,北方和西方还有外族蛮夷对我中原虎视眈眈。
“吟别虽不才,却也不忍看见黔首受苦,所以想请先生出山,助吟别一臂之力。”
青年笑着摇头:“岑君谦虚了,岑君年少便名满天下,若这般都算不才,那天下怕是没有有才之人了?
“不过可能要让岑君失望了,某不过一乡野闲人,没什么大本事,也没什么大志向,只愿做一闲人,每日饮饮酒,下下棋,便足矣。
“再者,某日日在山间,早就闲散惯了,已不通世俗礼仪,又行为放浪乃世俗不容,怕是早已不适合出山了。”
岑吟别却摇头:”先生此言差矣,先生大才,吟别在益州亦有所耳闻,不然也不会专程来请先生。
“吟别知先生寄心山水,无意牵扯红尘,只是如今世道将乱,大家皆为这红尘之人,先生又有名声在外,又如何能真正避开这场劫难呢?
“至于世俗?若先生真的在意此事,才更应该应下吟别啊。”
说到这里,岑吟别仰起了头,阳光透过她身后的门扉照在了她的身上,显得她整个人好似在发光。
她骄傲扬唇:“毕竟在这天下,吟别才是那最离经叛道的人,不是吗?”
青年微眯着狐狸眼,笑道:“岑君何出此言?天下谁人不知岑君乃伊公高徒,德行兼备,谈何离经叛道。”
岑吟别道:“天下皆言女郎应温柔秀美,要小意端庄,学琴棋书画,不应争强好胜。
“但吟别身为女郎,自幼不爱书画习武艺,天生神力,自幼便闲不住,年仅十二岁便一人前往交州,如今更是想着成就一番大业。
这般性子,与世人对女郎的要求可谓是南辕北辙,如何算不上离经叛道?
“吟别这般离经叛道,家中亲友师长皆未曾说吟别半个‘不’字,甚至全力相助,帮助吟别达成所愿,这般,又算不算离经叛道?”
青年听完大笑:“哈哈哈,这般说来,确实离经叛道,某佩服,也自愧不如啊。”
岑吟别见他笑,于是再次问到:“既然大家都是离经叛道之人,那先生如今可愿出山,随我去益州。”
青年歪了歪头,半束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撒进了阳光里。
他笑:“岑君这般雄心壮志,请恕某多嘴一句。
“如今天下虽不太平,却少有人有这般心,岑君又如何会在此时有这般想法。
“而且看岑君之前所为,这般想法怕也不是近些时候才有的吧。
“早些时候天下甚至还未有这般匪患,岑君开始便有所图谋,这是为何呢?”
岑吟别答:“我自幼读圣人典籍,一直认为黔首才是王朝的根本,是皇帝的责任。
“黔首用自己的血肉来供奉皇族,皇族、皇帝也应当庇佑他们。
“可是他们如今却是不被在意的,是不被看到的。
“为帝者,应以民为本,勤政为民才是皇帝应该做的,这不是皇帝的美德,不是需要夸赞的,这应该是当皇帝的最低标准,是皇帝这个身份所带来的责任。
“可现如今,几代帝王,又有谁做到了呢?
“既然他们都做不到当皇帝的基本责任,那我又为何不可反?”
岑吟别说着,一掌拍在了长案上,她明亮的眼睛里燃烧着野心,她说。
“如果我或我的后代当皇帝,要是懈怠政事,天下英豪可以一同造反。
“王者不理朝政不为民,为什么不能造反?!”
后《秦书·太祖本纪》记载:“太祖亲至冀县,请裴珩出山时,曾曰:‘勤政为民本为为帝者之责,王者怠政不重民者,有何不可反?
“‘吾为王时若怠政,天下英豪可共反之。’
“晚年亦下旨,曰:‘后人若有怠政者,天下英豪可举兵伐之。’
“群臣不解,问其因,太祖答曰:“秦本为黔首而立。’
“太祖高风亮节,后世闻之皆叹。”
而裴珩听完这些,也不由大笑:“当真是惊世骇俗,离经叛道啊。
“岑君此言,让某现在不由有些好奇,我们这些离经叛道之人,能在这世道走多远。”
岑吟别骄傲抬头:“那先生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日后登上山巅,也不要太过惊讶哦。”
青年笑着点头:“那某就等着那一天了。”
说着,他慢慢起身,端端正正地对着岑吟别行了一个礼。
“裴珩,见过主公。”
没有出身,也没有家乡,只有一个名字。
岑吟别眨眨眼,想起资料中写的那个传言,担心触及禁区,便识相的没有询问。
没想到裴珩却看出了岑吟别的疑惑,主动解释到。
“冀县非某之家乡,某亦无家乡亲族,故只有一个名讳。
“这并非什么大事,主公也不必多想。”
岑吟别点头:“知道了,不过先生说的也有理,反正先生只要还是吟别的裴珩,其余皆不是大事。”
裴珩没想到岑吟别这么直接,闻言一愣,然后调笑道。
“主公倒是赤子心性,只是不知,主公说话一向都是这般直接的吗?”
岑吟别疑惑点头:“自然,这般有何不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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