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那人没死（2/2）

玄都真人飞快地来到后山那株巨大的乌饭树前，古老的大树满树如雪的白花，沉默不语地看着他。他沉吟半晌，低沉好听的声音忽然念出一句诗来：“满庭晴日破朝寒，粥罢披裘小倚栏。残菊抱丛香欲尽，一株南烛独如丹。”昨日之事不可留，他只能时时活在过去的记忆里，感受那一点点残余的温存。

飞花飘落，他一头长发上沾满了乌饭树的花朵。“我其实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她！“他喃喃地自言自语着，那冰冷的黑眸腾的燃烧起一丝暗红色的幽火，血腥的暗红犹如一抹腥甜的血渍浸染在那双眼中。他的神情也开始随之狂乱。他的脸一半被夕阳的余晖映得猩红，一半则被山石的阴影深埋着。他那被天边绚烂的云霞映照着的眼睛，显得那么凌厉冷酷。

意识中，又回到了与她在一起的时光。“不管你是谁，我都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他说完，低头吻住了她。她微微勾起了唇角，双臂环上他的脖颈去回应他。她张开双唇，热烈地与他追逐缠绵。他此刻，是真的全身心地爱着她，为她着迷啊！一吻结束，两个人都有些喘气。

“符郎，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她的嘴唇被吻得红肿，看起来更加让人渴望。他眼眸更深，坚定地点点头。一双手伸向那高耸的山峰，揉搓得她娇喘连连。

情到浓处，他情深似海，温柔地说：“我心悦你！”她绯红了脸颊，主动攀上他的脖颈，用尽全力地迎合他，一起在情海中上下起伏，达到愉悦的顶峰。

过了很久，玄都真人才从迷幻中清醒，他收敛心神，飞身上树，在茂密的枝叶间仔细查看，期待能寻到两个小丫头留下的一丝半点痕迹。可是，令他失望地是，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一遍又一遍地搜寻，最终，他落寞地跳下树来，天色早已暗了下来，晚间的山风冷然，让他的头脑迅速冷静许多。

林间传来夜枭恐怖的叫声，他不为所动。呆立山头，望了望远山外的明月，冥冥之中，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尘封的从前。伤口撕裂的痛苦让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痛苦，他的心纠紧，胸口好像一块大石压着，闷得透不过气来。

静静地站了很久，腿都站麻了，失去了知觉，他才起身离开。回到屋里，他让童子泡上糯米，明天做黑米饭。童子愁眉苦脸地去挑拣干净的糯米，心里忐忑不安。一夜不曾安睡，总是被恶梦惊扰——两个活生生的，方才还在说笑的姑娘就这样在他眼前失踪了，他感觉惊恐万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看道长的神色，也猜不出什么来，他更慌了。

次日一大早就起来洗锅蒸黑饭。把泡了一天的糯米，捞出来，放到蒸笼里，用猛火把锅里的水烧沸，然后中火至熟，微火至饭香。揭开蒸笼盖，香飘十里，那米饭乌黑色泽鲜亮，这就大功告成了。然而，童子今天丝毫没有成就感。

黑米饭制作讲究，吃起来酥软。从前，做好了黑米饭，几人围坐在一起品尝，別有一番风味。

童子盛好一碗黑米饭放于案上。玄都真人不言不语地吃着那碗软糯的米饭。那熟悉的味道让他又想起了她清丽雅致的模样。那时，她无忧无虑，还是个心无城府、涉事不深的少女。

她身穿一袭石榴红色衣裙，手握一本书卷，姿容清丽，明艳照人。她认真地看着手里的书，阳光透过窗纸，洒在她的玉颜上，安静而美好。

场景忽然转到另一边，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他的心剧烈地绞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