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第 89 章 五彩斑斓的黑（1/2）
甄新超级同情没有父母的可怜小象。
哪怕它飞向天空, 逆向流星消失得漂亮。
甄新也要揪揪小坏猫耳朵毛，不许他这么没礼貌。
“你天天一个人在家，肯定也会想念爸爸妈呀, 出门就这么欺负小象, 实在是太不应该啦。”
“下次看到小象, 记得友好一点，要从发展小动物朋友开始, 拥有快乐的童年友谊哦。”
冷渊不高兴。
耷拉着白绒绒耳朵, 尾巴警戒的甩了甩。
如果不是入学测试一定会有全方位监控。
冷渊必须得把头上作乱这只, 捉下来做成切片。
看看高倍基因镜下, 还有没有什么仁慈分子，继续爱心泛滥。
有毛的她喜欢，怎么没毛还挡道的东西, 她也喜欢？
过于博爱, 令猫不满。
甚至发出轻哼声, 觉得自己怜悯星空象, 还是太温柔了。
挡道的星空象, 根本不是什么善茬。
绝对是学校设置的特殊考验，如果他不能一招制敌，让星空象从眼前消失。
那么消失的，很可能就是他自己。
一心求学的冷渊, 无论头顶经历着怎样的揪毛、rua耳、喋喋不休。
岿然不动。
毕竟在考试, 灵长目再怎么为非作歹, 都只会有仇记账。
回去再慢慢收拾。
甄新全然没有察觉冷渊的不满。
揪着猫毛视线一瞥，就见到城门通道下的小兔兔。
长长的耳朵绒绒，一双眼睛诧异。
居然能够走到这里，一定是一只聪明兔兔。
“小坏猫, 我们去和兔兔组队吧？”
坐享其成的甄新，丝毫不觉得组队有什么不对。
“说不定这是学校专门设置的考验，要瞧瞧你有没有团队协作精神。”
“这就是在考验你啊！”
她有理有据，很懂这些学校、公司的面试套路。
什么凌乱摆放的杯具，什么地面四散的纸屑。
还有什么总裁Bss亲自扫地，故意冲撞，去考验应聘者的为人处世。
嗯嗯。
甄新看着越来越近的兔兔，越想越有道理。
上次的测试，只有小奶猫一个人，直接把团队协作精神给跳过了。
这次，小坏猫得经得起考验啊！
眼见着无情猫咪，要与幸运兔兔擦肩而过，甄新悄悄开始专业分析。
“如果我是学校的考官，见到你这么没有团队合作精神，肯定不会选你。你看那只兔兔——”
甄新抬手一指，煞有介事。
“他都组上队了，肯定是有内幕消息！”
冷渊小脸一沉。
灰绿眼眸显然受到了灵长目的蛊惑。
在他眼里，组队参考绝对是弱者行为，直接拒绝。
可是这个兔族，轻松和他一起渡过河流，显然不弱。
冷渊停下脚步，将信将疑看向兔族。
灰色长耳耷拉，穿着运动服，身形娇小，他身旁已经有了两个同伴。
一个熊族、一个犬族。
冷渊没有印象，他们应该不是乘船来的。
“你们……”
冷渊刚刚出声，想问你们是怎么来到城镇里的。
忽然见到犬族皱起了眉，往后一退。
明显的抗拒，让冷渊十分不满。
他收回视线，选择打开右边禁闭的大门。
组什么队？
差点又被灵长目骗了。
“诶诶诶！”
甄新惊讶不已。
她都见到小坏猫主动了，还出声了，以为组队轻而易举。
怎么一个顺拐，小坏猫又自己答题了！
“不组队吗？不怕考试不通过吗？”
甄新比小坏猫还要急，伸手去遮小坏猫的眼睛。
“不许答题了，不然你走到下个通道，就没有组队机会啦！”
冷渊眼前细嫩手掌，遮了个寂寞。
他一眼扫过就能得出答案，只剩下填入屏幕而已。
也许是灵长目过于执着。
也许是冷渊心有犹豫，他确实停了下来。
忽然，城镇的光线好了许多。
头顶阴森的乌渐渐散去，似乎星空象划空而过，带走了大部分的阴沉昏暗。
城镇里隐隐约约如暴雨初霁一般，洒下温柔的辉光。
连狂风与怒涛都平息了下来。
甄新惊讶的看着这片虚拟空间，柔光潋滟，心中欢喜万分。
“你看，天空都亮了，一定是系统在暗示你：要和朋友们一起攻克难关，才能春暖花开！”
什么歪理。
冷渊不信。
不过，因为天空放晴，渐渐亮堂了起来，他也开始思考：
组队对他没有坏处。
不如就当保险一点，试试？
冷渊犹豫之时，耳畔轻轻传来声响。
“……他一开始就发现了船。”
“……很可怕……因为是猫族吧……”
断断续续，尽是唯一河岸幸存者兔，向同伴转达的消息。
他刚才被星空象追得慌不择路，四处逃窜。
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那个白色的猫族。
他见过勇敢上前，试图击败星空象的失败者。
也见过害怕得尾巴炸毛，依然讲道理的尝试者。
遍布紧闭大门的城楼，形成了独特的城墙迷宫，将他和同伴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可是这个白色的猫族，简单击退了来势汹汹、四处践踏的星空象，走得那么轻松。
好像有特殊的通关技巧，偷偷藏私，不愿意和人分享。
小声窃窃，从兔族讲述，变成了三人讨论。
他们盯着冷渊专注解题的背影，完全克制不住声音。
“我只听妈妈说，像冷少将一样的猫族，就可以轻松的击败星空象……”
“可他是白的呀！”
小朋友还没有学会，不要大声议论别人的是非。
冷渊转头看去，冷厉的眼眸瞥过那个绒绒耳朵的兔子。
就算年幼，也能吓得同样年幼的六岁小朋友，露出讪讪的神情。
涨红了一张脸，瞪大好奇的眼睛，紧紧抿着嘴，似乎意识到自己感慨冷渊的白色，是什么不对的行为。
冷渊抬手输入答案。
很快，眼前大门吱呀打开。
他顺利走向下一圈城门通道，一如之前的轻松迅速。
但他绝对绝对不会再听信灵长目的话了！
小坏猫一只猫生闷气，走得气势如虹。
哪怕用恶狠狠的视线，吓退了刚才讲小话的兔兔。
可他白绒绒的耳朵还是耷拉了下来，让头顶的甄新，立刻察觉到了猫猫的不快乐。
“哎哟，不要在意别人的话嘛。”
甄新伸手抚摸小坏猫的头发，一直和小奶猫相处，她太懂乖乖耳朵耷拉的意思了。
人类心中一片慈祥，耐心安慰。
“白色的和金色的又有什么差别？可爱就行了呀，你是我心中最可爱的小猫。”
可爱？
冷渊理都不想理她，见到面前弹出的题目，答得怒火中烧。
他很介意自己的绒毛。
白色的、质地细软、尾巴蓬松。
虽然和妈妈完全一模一样，但是他好像根本没有继承到爸爸的基因。
做不到那么勇敢，更做不到那么厉害。
呜。
冷渊想到这里，眼睛都委屈了起来。
为什么他不是金色的呢？
或者像莫洛夫叔叔一样，是金色白色相间的绒毛，那也很好呀。
委屈小猫，嫌弃自己的毛色。
开门答题速度极快，甄新实在秒懂。
怎么？还在生气？
甄新长见识了。
想不到小坏猫看起来如此成熟稳重，还是会受到小朋友叨叨哔哔的影响。
既然如此，甄新马上不喜欢兔兔了！
看起来耳朵那么绒绒，坐船也很有礼貌。
她还遗憾没有和对方组队，教训小坏猫不会交友，现在一看……
哼！
他们才不要和背后议论猫猫的坏兔子组队。
即使冷渊做完新的题目，转过了刚才的城门通道。
也不妨碍甄新隔着墙，继续加倍谴责坏兔子。
等她忧愁的回过头来，小坏猫的步伐更快了。
似乎要借着答题，驱使刚才的不快乐。
甄新认真看了看题。
什么宇宙辐能，什么星际跃迁，什么浅域、普域、深域。
每个字都经过乐乐专业翻译系统，成为了中文。
可它们一连串带数字带符号，简直是完美的宇宙天书，值得装进甄新的浩瀚人类史册，在封面题写大字：
文盲勿扰。
这种题目怎么会带来快乐？
小坏猫越做越快，越做越多，甄新终于后知后觉——
难道小坏猫不是介意自己不够可爱。
而是介意自己的颜色和爸爸不一样？
福灵心至，点亮光芒。
甄新立刻闪耀着大眼睛，快乐的表示：
“小坏猫，你知道遗传吗？我经常见到白色的布偶和金色的英短，生出了玳瑁和狸花。”
“他们说呀，这是猫猫返祖。花色不一样不代表基因有问题，而是超厉害的返祖现象哦！”
人类贫瘠的知识，在猫猫杂交科目达到巅峰。
甄新认真举例，解释小坏猫和帅气猫爸的不同。
“而且你很像猫妈妈呀，是他们没见过美丽温柔的猫妈妈，不然一看就是亲生。”
什么布偶什么英短，冷渊听都没听过。
但是灵长目这种例子，似乎在说生出来的孩子不像爸爸也不像妈妈。
哼，完全不符合星际生物遗传学嘛。
冷渊无情反驳，却止不住心里一暖。
这就是灵长目的安慰方式？
哪怕四处都存在考官们的眼睛，也无法阻止冷渊勾起别别扭扭的笑意。
盯着眼前毫不相干的题目，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我根本不在乎这些。”
答案选择，城门打开，迈步向前。
只有甄新才知道，耷拉的绒绒小耳朵，又重新精神抖擞的立了起来。
小坏猫不生气啦。
猫猫快乐，甄新就快乐。
即使这回的入学测试，全是高智商谜题，也无法妨碍甄新享受猫猫带飞。
算啦算啦，就当是Mlex的益智解谜。
反正小坏猫也不是第一次带她，哪怕没有碎片奖励，她也会很开心的啦。
“你那么厉害，一定可以顺利进入学校。”
“不过，那个地方好无聊的，天天都是老师讲课，教室刷题。”
“哎，也就户外活动好玩一点，不知道你这个年代的课程，都是怎么安排的。”
之前恨不得听不懂人话的猫猫，竖起了好奇的耳朵。
他没有去过学校，常常在网上搜索到学生们的信息。
“今天老师讲的课好难，题都不会做。”
“户外活动有点累，但是老师请了军部回来的学姐，教我们实用理论，还算不错吧。”
那些文字的感慨，变成了头顶灵长目鲜活的声音。
冷渊忍不住好奇：学生们都觉得好累的户外活动，为什么她会觉得有意思？
又是一道题目亮起，冷渊灰绿眼眸迅速扫过，趁着城门嘎吱嘎吱的巨大响动，出声问道：
“有多好玩？”
甄新瞬间停住了她对星船往返的抱怨，立刻声音雀跃的说道：
“当然特别好玩！因为会请高年级的学长来陪练！”
高年级学长？
冷渊知道，他们大部分都是军部预备役，回来陪练一定会讲述许许多多军部的时期。
白绒绒的耳朵更好奇了。
他机敏一抖，就听到灵长目说——
“虽然李猫猫是个不靠谱的没毛大黑龙，但是熊熊可亲切可温柔了。”
“他主动伸出耳朵给我摸耶，那么绒绒那么圆的熊耳朵，你能想象多好玩吗？！”
冷渊：……
这辈子都不能想象。
冷渊甚至立刻就想把灵长目从头顶倒提起来，用力抖一抖！
看看她脑子里是不是除了毛绒绒，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甄新丝毫没有察觉到小猫危机。
能够感慨的遗憾又多了一件。
“你这个猫猫不喜欢交朋友，我以后想遇到可爱温柔的熊熊，就有点难了。”
“说到底还是学校不够严谨，怎么入学测试都不给你这种自闭小猫，分配点毛绒绒的友善小朋友。”
“培养友谊和团队精神，才是学校该做的事情啊！”
灵长目谴责学校，冷渊一句话都不想听。
他走入了最后一扇门，见到的不再是城墙高耸的通道，而是一方圆形的石台。
地面长满了矮小杂草，一圈一圈环绕正中的石台。
冷渊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景象。
安静、静谧，却本能感受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压迫感。
不同于冰凉湍急的河水幻象。
也不像是星空象轰然践踏的威胁。
而是弥散在空气之中，伴随着眼前凝滞的石台，逐渐席卷灵魂末梢的惶恐……
冷渊在这样压迫感十足的惶恐中停下脚步。
“没路了？”
甄新止住对学校的谴责，探出头来。
“嗯？到终点了？”
“终点？”
冷渊声音带着错愕。
他一路走来，除了渡船河流算是难题，什么城门解答、星空小象，都不值一提。
“你确定这里是终点吗？”
就算会被考官注意，冷渊也皱着眉，十分不确定的问道：
“这不是死路吗？”
环形空荡平台，砌起了高大的石墙。
没有城门，没有通道。
中间围绕着一个宽阔石台。
就好像……
就好像他实验室里放大化的分析镜。
一走过去，就会受到观察者的注视。
冷渊抗拒走向石台，甄新匪夷所思。
“台子上放的就是入学合同吧，你不签吗？”
上次小奶猫走过去，签了合同就是合格的小学生。
怎么小坏猫来到终点，不激动不兴奋不欢呼，仿佛还像前面有人要吃猫似的，警惕警觉。
合同？
冷渊万般不愿，也迈开了腿。
在露天的石台之上，确实摆放着一份简单明了的入学确认书。
他垂眸一扫，在清晰的注意事项面前，陷入深思。
“写的什么？我看看！”
甄新激动的去看属于小坏猫的入学确认书。
有乐乐就是不一样，她连入学注意事项、温馨提醒，都看得清清楚楚。
什么呀，原来上面写的不是“勇敢的小猫咪，快签下名字，和我拯救世界”。
而是学生必须严格遵守学校作息，不许旷课不许违反校规……
千篇一律，严肃正经，连猫星都无法避免呢。
甄新一目十行，发现上面居然还特别注明：
“学校充斥着无数凶险，前途远比今天测试来得坎坷，请务必慎重考虑。”
谢谢，懂了。
甄新严肃点头。
难怪小奶猫去学校就受到欺负，她还觉得学校没有做好入学测试，把坏蛋都放了进去。
结果，是考生分类，全局运算。
觉得凶险啊、坎坷啊，是小奶猫成长的必经之路，特地把坏狗狗放进去，给小奶猫当成长绊脚石。
绊着绊着，连可怜无辜的甄新，也一起成长了。
甄新唉声叹气，身手矫健的从小坏猫头顶跳下来。
拿起了那份小坏猫迟迟不签的入学确认书。
要不然怎么说小坏猫比小奶猫聪明呢。
这哪里是入学确认书，这明明是学校免责声明，签了可能万劫不复，难怪小坏猫考虑这么久。
冷渊见她拿着入学确认书，反复端详。
不禁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很严重。”
甄新捏着入学确认书，先替猫妈妈操心操心。
“你去学校不会欺负别的小朋友吧？”
“不然你再考虑考虑，我觉得凭你的水平，就没必要去学校吊打小学生了。”
“要不然你跟猫妈妈商量商量，直接跳级，咱上高中考大学好不好？”
语重心长，亲切嘱托。
虽然甄新很爱毛绒绒，但她更怕小坏猫进入学校，变成脱缰野猫。
残害其他毛绒绒。
冷渊眼睛一凛，就不该多问。
“确认书给我。”
“不行。”
甄新很坚持，仿佛亲眼见证小坏猫在学校成为孤僻大坏猫，将L的已故经验，搬上学校重演。
为了世界和平，为了毛绒绒的健康成长。
甄新说道：“你签确认书可以，除非你答应我，不许欺负其他毛绒绒……”
说着，不忘给出折中条件：“要欺负也让我来欺负。”
她最多是揉揉毛，摸摸尾，比小坏猫的冷水酷刑、强光照射可温柔多了！
冷渊闻言，止不住错愕的神情。
灰绿眼眸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似乎永远不懂这个执着于回家的灵长目，怎么会提出“让我来欺负”的条件。
“……你的意思是，你要陪我读书？”
冷渊不敢确定，仔细问了问，“你不想回家了？”
甄新当然想回家。
想念小奶猫，想念可乐。
她和猫妈妈商量好了红色经典首发典礼，还要去做特邀嘉宾，全宇宙直播表演失传已久的可乐品鉴艺术。
如果留下来，至少蹉跎十一年时间，才能见到小奶猫。
这白绒绒的小坏猫，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够提前研发出可乐的样子。
甄新肯定吃大亏。
然而，人类心胸广博勇敢善良。
手上握着的入学确认书，就像握着当初大坏猫的字据一样，郑重其事。
“为了你的健康成长，还有全宇宙的和平稳定，我不回家了。”
冷渊瞪大眼睛。
甄新一看就知道猫猫高兴。
那她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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