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2/2）
“我看时机差不多了，就想约她出来，起先她不答应，后来我软磨硬泡她才答应的。那天我开着我爸的车去的，跟她约好去好再来餐厅吃饭，没想到她比我还先到。吃完饭我提议去唱歌吧，她有点不愿意去了，后来我使劲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最后磨不过我还是跟着去了，在歌厅，我点了很多啤酒，她说什么都不喝，就坐在那儿发呆，我就慢慢哄她。”
“你对她动手了？”
“就是……”
“就是什么，把你对她做的事一字不落地讲出来。”
“就是抱了她一下，不过她应该是第一次被人抱，我抱她的时候身体抖得不行。我看她没有拒绝，就又亲了她一下，她可能是太紧张了，后来也喝了一些啤酒。”
“出了歌厅，你们还去哪儿了？”
“她喝醉了，我就租了个宾馆。”
“那个宾馆？”
“火红宾馆。”
这倒是让孟队有些诧异，卫生学院离这边少说也有十几公里，王强为什么要带她去这么远的地方。而且火红宾馆不就是她出事的地方吗？
“我记得那边也有宾馆，你为什么带到这边。而且选择的还是她最后出事的地方。”
“我本来也想在那附近住的，后来有个朋友找我，我就跟他吹牛，说有个小女孩对我死心塌地的，他不信啊，我就带到那边让他看一眼的。”
“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我先安排她住下了，看她醉得那么厉害，我就打电话让我朋友过来看看。”
“你朋友叫什么？”
“郭显运。”
“郭显运，你怎么和他认识的？”
“买彩票认识的，他出手挺大方的，虽然年纪大了一些，感觉人还挺豪爽的。经常有事没事请我吃饭，大家在一起讨论一下怎么买彩票。后来他告诉我说，他是帮别人拉皮条的，很赚钱。不过最近有些客人想找一些年龄小的，问我有没有认识的。我肯定说没有啊，你说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那天晚上后来发生了什么。希望你如实回答，我们已经掌握了你所有的信息，你要是坦白讲，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我知道，我也听说了张艳红、郭显运都出事了，最近一段时间都有些心神不宁，我都感觉自己出幻觉了，经常看到张艳红向我招手，梦里还是她，闭上眼就看见她向我招手，我也很害怕自己是下一个。你们找到我是迟早的事，我早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有些不甘心，很后悔当时做了那样的事。那天姓郭的来宾馆看了张艳红一眼，后来跟我说，让我把她介绍给他，他那边的客人实在难搞定，就喜欢年轻的，年龄大一点的都看不上。后来他说给我一千，我就有些心动了。所以我想了个办法，在张艳红睡着的时候把她给睡了，又拍了一些裸体照片，等她醒来的时候再威胁她，让她听我的话，不然就发给别人。她醒来看着我，当时心里还是很犹豫的，但是我在外面赌博欠人钱，天天堵我家门口要账，我是实在没办法了。”
“你真他妈不是东西，一个没谈过对象的女孩子那么相信你，她怎么也没想到是自己喜欢的人亲自把她推进了火坑。那后来她是不是按照你们说的，去见什么客人了吗？你知道她见的人叫什么吗？”
“是的，她见过好几次，不过都是姓郭的先给我一个地址，我就发给她让她自己过去。至于那些人我真的没见过。不过有一个人应该见过。我也不想知道，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谁？”
“王玉莹。”
“她是谁？她怎么见过的，她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我当时迷了心窍，看着这样挺挣钱，后来又用同样的方法约到了一个女的，就是王玉莹。”
“王强，你真的是猪狗不如，人家那么相信你，跟你约会，你怎么会一次次做这样的事。那这个王玉莹现在在哪？”
“她也是卫生学院的，应该在学校吧。之前做这一行的都是郭显运负责的，她也是听姓郭的安排，后来大家都传言，姓郭的也只是个小角色，后面还有其他大人物，而且卖罐罐茶的李金华老婆不简单，经常去一些高档场所，而她经常身边会带一些小姑娘出入这些私人会所。”
“看来得先找到王玉莹再做定论。”
孟队从审讯室出来对着小李有些疲惫的说到，看起来是在自言自语，各种压力压的他喘不过气，最近传言太多，对于老百姓来说，到现在还没有查清这个案子难免失望。
马俊和老杨去了省城，已经是第四次和李宜晴面对面坐着，时日一长，他对李宜晴有些失望又有些可怜，失望她做为三个孩子的母亲，却做了这么伤天害理的事，虽然没有证据，但那些年轻的女孩子遭受的伤痛也有她的责任；可怜的是明知道自己要把牢底坐穿却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过错，也许她有自己的打量，可不管怎样，一个人到了这种地步都没有勇气承认是一件可悲的事。
“郭显运死了。来这儿我们只是想告诉你，毕竟在他眼里，你是他最重要的人。”
惊讶、难过、悔恨、伤心，究竟是那种马俊说不上来，像一个死了的人又活过来，反而要面对比死了更难以接受的现实。瞳孔放大又缩小，随之变得暗淡，看来今天又没有结果，李宜晴似乎是认命了，接受了现实之后心里不再有任何涟漪。
“他是怎么死的？你说的详细一点，我想知道他走的时候有没有受罪。”
她用乞求的目光望着马俊，马俊没有躲避，也没有想要安慰她，凶手还在外面逍遥，她有什么资格值得他的安慰。
“他死在离家不远的地方，两刀，很精准的两刀，他走的时候眼睛是睁着的，可能放心不下的事情太多，或者是死不瞑目。”
其中有些成分被马俊润色过了，他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攻破李宜晴的防线，当他看向对方的时候，李宜晴咬着牙，嘴唇抖得讲不出话，由于过度用力，嘴唇有血渗出来，俨然梅花的样子，更像是一朵残花，落在泥土里，会被时间遗忘。
“我其实从感情上来讲是想告诉你的，可是我不能，我得为我的孩子考虑，我不能害了他们，我知道他们心里都是恨我的，可我不在乎，我只希望他们过的好，其他的我已经无所谓了。我进来到现在他们都没来看我，我知道的，他们不会原谅我。”
“我们都懂你的处境，可你真要为他们考虑，你不更应该讲出来吗？也许他们恨你就是因为从来没有走进他们的心里。”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很懂我吗？你知道我为他们付出了多少？”
“呵，你为了他们过的好就去贩毒，就去做皮肉生意，还把郭显运牵扯进去，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那些被你害了的人他们家里人不会伤心吗？你懂吗？”
面对李宜晴歇斯底里的不甘、发泄、咆哮，马俊没有丝毫想要顾及的意思，他也有些愤怒了，他看不得别人做了坏事还理直气壮的给自己找各种理由开脱，这么说的意义无非就是寻求心灵的解脱。马俊失望透了，之前抱有的一丝希望荡然无存，我甚至一分钟都不想再看见这个人。
“李宜晴，希望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啊…嗯…嗯…”
留在马俊身后的是哭声，一个女人的哭声。一个可怜的女人，一个又不值得让人同情的女人。
李宜晴，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