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封建压迫（2/2）

“那也不行，吃的水都快打不上来了，随便挑，你能挑多少？一家老小齐上阵，又能撑多久？”

“是啊，还不如等老天爷下雨。来场好雨，种上就能收一半！”

“谁知道啥时候下雨？雨师？都晒干瘪了个球了！等老子死了再下？那还顶个毛用！”

都是庄稼把式，道理大家都懂。

总结一下，就是——没有办法！

众人看向李乜，尤其是小拇指上的玉石，慢慢围过来。

“孽哥儿，你老娘真的没传你雨师的活计？”

李乜打了个寒颤。

就像被野人捕捉到、准备吃掉的‘星期五’。

这他喵的要干啥？不会想把自己弄到大树上，顶雨师的班儿吧？

这时一旁的老根儿爷爷插话，将众人往外边赶赶。

“干啥呢？孽哥儿只会跳大神，和雨师都不一路！”

一群人哄笑：

“呦，老根儿护孙女婿了？”

“话说孽哥儿不是可以请神吗？叫来风伯、雨师问问，不求他们，只问个时间总可以吧？”

老根儿急了，将李乜护住。

不过说得对啊，请神过来，对一下总没事吧？

说完也看向李乜。

李乜望着一众期待的眼神，装模作样的起身。

“不瞒各位叔伯大爷，我呀是天天算，天天叫，可是这风伯雨师、雷公电母、四海龙王、雨神毕星都忙着去西王母那赴蟠桃大会了，不在家！”

“蟠桃会？”

“就是西王母的寿辰！”

“那啥时候结束？”

“我也不知道，反正半月之内是下不了了！”

众人得了消息，纷纷气氛不已。

这天天去吃酒赴宴的算哪门子神仙？

身为神仙，不为老百姓办事，老子信你又有何用？有这空闲，还不如挑水浇地呢，活一颗苗苗才是真的！

“要我说啊，就去把那庙里的所有神佛都请出来！放在日头下暴晒，看看它们知不知道热！什么时候下雨了，再给它抬回去！”

众人纷纷附和。

正说着，院子里有了动静。

为首的是一位皂衣官差，老族长落后半步，点头哈腰，恭敬的说着什么，后面又是两位衙役，最后才是老族长健壮的子孙。

“老李头儿，事儿就是这个事儿，我算是给你讲明白了。要是完不成，就别怪我禀告县令大人，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说着递出来一张大字，扫了一眼院外的几十口子人。

“奇形怪状、乌合之众！”

骂了一句，骑上驴子带头离开。

李乜听的清清楚楚，甚至能听出他话语的中气十足！

没办法，就算对方是一个衙丁也不是自己等人惹得起的！

走上前，从老里长怀中拿过文书，大声念道：

“盛皇二十五年，兹夏赋秋税合二为一，丁六斗或钱六百，老幼半之，寻日之内，务必凑齐。粮官经手，凡不交、不足、不好者，下县衙大狱；不补者，皆仗一百。”

“孽哥儿，啥意思？”

李乜看看灰心丧气的里长，得到他首肯后，解释道：

“就是今年夏天的赋、秋天的税合在一起了。一人要交六斗米麦或者六百文钱，五岁以下的小孩儿，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减半。要是不交或者交坏粮食，就关进大牢。还不交，就打一百棍子！”

众人轰的一下炸开了锅。

一人六斗，按一家五口计算，这就是三石。全庄子上满足这个条件的家庭绝对屈指可数。

“三石？要是真有三石就偷着乐吧！”

“妈的，天天饿的吐酸水儿，从哪儿给他拉三石过来？”

“丁是丁、卯是卯，怎么能合在一起呢？就算合在一起，那为啥不是来年再一块儿缴？”

“族叔，你去求求情，看能不能减免一点儿？”

......

李乜听了一圈儿，愣是没听到自己想听的。

什么叫压迫？这就叫压迫！都这样了为毛不反了他个狗日的？西面就是大山，往里一钻，大军过来就打游击！能把我怎么着？

不过别人不说，自己也不能当出头鸟。

族长叹息一声：

“话你们都听到了？回去都怎挠怎挠，不行就互相搭把手借借。啊~，散了吧！”

说完就回屋，还让孙子关上了院子门！

一份忧愁，传递给别人就变成了两份忧愁。一个个大老爷们仿佛蔫了的茄子，有气无力。

想到家里等着吃饭的几张肚皮，就痛苦的挠头。

李老根儿拉住李乜：

“孽哥儿，你家肯定有吃的！这样，让小鲜花给你当童养媳怎么样？她也十二岁了，吃的还少，过两年就是一个壮劳力，不亏的！”

李乜看着老根儿爷爷祈求般的眼神，心里也很难过。

都知道借不来粮食，唯一能做的就是削减人口。

人少了，交的也少了。

“老根儿爷，奶奶和鲜花的我替你们交了。”

“哎，没用的。家里已经断粮了，你金子叔也不见了踪影。衙门那一百仗不算什么，反正我和你奶也活够了！”

这年头儿的人都是这样，既然老根儿爷爷都这样说，那有这个打算的族人肯定不少。

比如心如死灰的族长爷爷。

想想家里自己存的银钱，一咬牙一狠心。

全村就按三十两来算，自己家里有现金二十两，剩下十两就好说了。

如果可以的话，用来接济一下他们也行！